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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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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天越听越是心惊。
怎么会这样,自己竭力避免的战争竟然还是因自己不可避免的发生。
佘望做了新帝?
他才多大?他怎么负担得起这样的重担?
小娘亲病了么?难怪总是觉得红蝶飞的不对劲,竟是被人操纵了么?
是那个妖孽下的手还是那个人,他们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佘天心里痛的厉害,回过神,嘴里都是铁锈的气味,几丝嫣红沿着嘴角蜿蜒而出。
大头兵被佘天吓到了,连滚带爬来到佘天身边大声喊着:
先生,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药呢?
佘天擦擦嘴角,看到手里的血痕似是不理解这些血是怎么来的,后来想到什么,拿了几种怪异的草药放在药罐里熬了,熬出的药汁带着诡异的血色,滚烫的药汁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佘天仰头一饮而下。
饮下后,不消片刻药力便开始发作,身体抽搐的厉害,根本不受佘天控制。
大兵刚定下的神儿又慌了,看着佘天一系列的动作傻了眼。
等佘天饮下药汁,躺在地上抽搐更是手足无措。
本想拉起佘天,可是刚碰到佘天就浑身发黑的跌到了地上。
佘天感觉自己不断的轮番在油锅里煮,,在火里烧,在水里煮,在雪山上赤身而行,百般滋味痛楚难当,恨不能咬断舌头就此了结自己。但是转念想到佘望,又觉得身上的苦实在不算什么,于是更加咬牙忍耐。
等佘天醒来,大兵像个大黑炭似的趴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
佘天叹口气,喂他吃下一枚药丸,简单收拾了下包袱,到洞口打了声呼哨,告别虎妞,买了个斗笠戴在头上,日夜兼程来到汉宇王城雍黎城。
佘天站在皇宫宫门口,对守城士兵说:
劳烦通报汉宇国主,佘天求见。
士兵看神经病似的说:
你当这里是你家后院呢,想进就进,走,走,走,发疯走远点。
佘天一把药粉出手,守城众人集体扑街,佘天掀开斗笠,白发洋洋洒洒了缠绕一身。
他抽出身后的玉箫,一曲安魂曲悠扬的响起,所有试图上前的人似是被控制了心神,迷迷糊糊趴在了地上,人事不知。意志较强者还没等靠近佘天,几个人越接近佘天,身体越发暗黑,知道彻底变成黑色,扑街。佘天一路吹着,凭着记忆来到皇帝的议政苑。议政苑前早聚集了大批的侍卫,佘天放下玉箫,一声大喝:
轩辕青冥出来,我就是你找的轩辕若云。
议政苑的门应声而开。
人群自动的分开一条路。
妖孽一袭明黄漫步而出,妖孽缓缓开口:
你就是云娘的儿子。恩,眼睛很像她。不过她的眼睛是黑色的,而你,却不是。
佘天看苍蝇似的看着妖孽,说:
我们单独谈谈。
妖孽侧身让出一个空位。
佘天径自走了进去,美人随后一脸兴趣的跟上。
佘天进去,笔直站着,看着妖孽说:
你知不知道凌霄女帝是我娘亲云娘,你知不知道凌霄新帝是你孙子。
妖孽不经意的说:
原先不知道,小皇帝对汉宇开战后不久,朕才知道。咦,你很讨厌朕?
佘天被这个“咦”恶心到了,暗骂,咦泥煤。
佘天直接回避了妖孽的问题,接着问:
我娘亲的控神蛊是你下的?
不是。
既然你知道凌霄新帝的身份,为什么还和凌霄征战不休?
妖孽展颜一笑说:
小东西有点意思,老人家逗他玩玩,后来他玩恼了,就和朕杠上了,说起来朕也头痛的很。
佘天气的一挥袖,一把药粉不要钱的洒向妖孽,妖孽歪歪的靠在椅子上,没了力气。
佘天站到妖孽身边,在妖孽身上摸出一个令牌,开门出去。
门口的守卫对佘天虎视眈眈,佘天正想抽出玉箫,妖孽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放二皇子离开。
人群又自动分出一条通道。
佘天一路畅行无阻的出了城,身后不远不近的带着几个小尾巴,是汉宇的人。
或者保护佘天,或者监视佘天,又或者有其他别的目的。
佘天无暇顾及他们,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凌汉交战的主战场。
先是来到汉宇后方,用妖孽的御龙令。下令禁制汉宇出兵,又以使者身份来到凌霄将军帐前,拿出御龙令要求和凌霄帝交涉。
佘天随着凌霄一名将领又连夜赶往凌霄帝都昭阳城,在驿站里稍作休息进了宫。
三个月来,佘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策马奔腾。
整个人瘦的剩了一把骨头,进宫前,佘天看着镜子里脱了形的自己,无奈苦笑,还是强打精神进了宫。
佘天看着一身明黄,满眼含泪看着自己的佘望,佘天深深地打量着佘望,四年不见佘望长大了,脱去一身童稚,竟然隐隐的带着些阴狠。
这样的佘望不是自己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到底是什么将他改变的这么彻底,佘天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佘望,两人都没开口,直到丞相感情复杂的开口:
汉宇来使,你见我帝目的何在?
佘天朗声说:
休战。
丞相似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汉宇辱我国主,伤我女帝,是单凭你们说休战就休得得么?
佘天缓声说:
辱国主言是市井传言,伤国主者也非我汉宇。
丞相大袖一摆。
笑话,这事是你红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么?
佘望处于变声期低哑的说:
来使可有凭证?
佘天说:
凭证又是有,可是要单独呈给陛下。
佘望自是顺着接道:
众卿退朝。
这样的佘望让佘天心痛得不行。
佘天知道,他的童年到底是毁了,佘望过早的担起自己推掉的责任。
来到后殿,佘望屏退左右,佘天急切的走过去,孩子似的紧紧抱住佘望,佘望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佘天只不断低低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佘望叫了声
爸。
佘天知道自己的佘望又回来了,佘天抹了抹脸,又小心的把佘望的脸擦干,怜惜的说:
望望,是老爸不好,老爸不知道,老爸要是知道不会不管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佘望除了叫了句爸就没再开口。
小时候的佘望对于感情就是内敛的,现在几年沉重的帝王生活,使佘望把感情藏的更深,佘天松开佘望,手放在佘望肩上,问:
奶奶呢?
佘望哽咽的说:
在母仪宫。
佘天接着问:
她怎么样?
佘望小脸凄哀的说:
奶奶一直认不了人,连我都不认识了,爷爷来了,可爷爷也救不了她,她……
佘望哽咽着说不下去。
佘天说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没事,你做的很好了!真的,咱们去看看你奶奶吧。
两人来到母仪宫,只见一个美丽的女人头上戴着几只红花,手里正在编花冠,嘴里不知道在嘟哝什么,见有人进来,只盯着佘天看:
你是……我认识你!
佘天心里一紧。
谁知道,美女又摇了摇头说:
不对,我的若儿才五岁,你不是,你不是,不对,我的若儿十岁了,不对,我的若儿不见了,我找不到他,找不到,若儿,呜呜呜,我的若儿,你在哪里,娘亲好想你。
这样的小娘亲让佘天一瞬间心里酸的不行,脸上湿了一片。
佘望扭过头,眼神空洞的盯着院子里娇艳的桃花。
佘天擦擦脸,走过去,轻声说:
娘亲,我是若儿,您的若儿。
美女疑惑的看了佘天一下说:
不是,你不是。我的若儿头发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佘天轻声说
是啊,他还喜欢帮你梳头呢,老是把你的头发弄得一团乱,还给你编花冠,你还是跟他学的编花冠的方法呢。还有有一次嫌头发长,把头发剪了,你一直哭,后来他跪了很久,写了好多篇保证书,又给你讲笑话,你才原谅他…….
听佘天细细说着,美女低着头想着什么,听到后来可能想到什么,微微笑着,很像当年病中的样子,等佘天说完,沉静的说:
我的若儿很懂事的。
佘天听小娘亲这么说,知道小娘亲还有得医,心里高兴,再看美女娘亲,已经沉沉的睡了,佘望突然老成的说:
四年来,我第一次见奶奶睡得这么安稳,她的记忆很乱,记得最多的是在冥王府的日子。爷爷说如果让她多接触些过去的事会好些,可是奶奶的过去早就被她自己清理干净了,谁都没办法,奶奶的病就一直拖着。
佘天上前抱起美女娘亲,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和佘望来到外面。
佘天说:
你爷爷现在在宫里么?
佘望低沉的说:
前两年还在,一直给奶奶拔蛊治病,等奶奶的病稳定了,爷爷说汉宇国国君欺负我,要杀了他给我出气,我不让,爷爷很生气,就离开了。他走后让人给奶奶带了很多珍贵的灵药,可一直不肯见我。
说到最后,佘望都带着哭腔,大约是伤心极了。
佘天叹口气说:
你爷爷不是生你的气,他是见不得你小小年纪担子这么重,还被人欺负,可能是怕忍不住会对汉宇帝下手吧。
佘望小声说:
我知道,可是爷爷走后,奶奶这样,我又找不到你。
说到最后,又红了眼睛。
佘天上前揽着佘望的肩,静静的往回走。
回到佘望的御书房,佘天对佘望说:
汉宇那边,你别再跟他打仗了。
佘望倔强的不说话。
佘天叹口气说:
我在朝堂上说的话你听见没,那都是真的,两个月前我到了汉宇皇宫,见到了轩辕青冥,我曾当面问过他,他说不是他。
佘望气哼哼的说:
他说你就信?
佘天肯定的说:
信,我在冥王府住了十年,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但他平时很重承诺,答应人家的事也从没忘记过,并且会用心做好。他虽然滥情,还是不忘大批大批良药往你奶奶那里送,他不是个坏人,尤其对自己的亲人。
佘望恨恨说:
他才不是我的亲人,永远都不是,他是汉宇帝,我是凌霄帝,我们势不两立。
这样的佘望让佘天很陌生,原来的佘望虽然玩闹,但充满热情,虽然玩世不恭,但与人友善,虽然调皮捣蛋,但从不记仇。
佘天心里一阵怅惘,说
佘望,你是帝王,帝王之道我不懂,可是佘望,答应我,要对自己好,不要恨,恨人的时候会伤了自己,不要恨好不好。
佘望看了佘天一眼,试探的说:
你会嫌弃我么?
嫌弃什么,你是我养的,谁敢嫌弃你,我赏些升级版的药粉给他,如何?
听佘天这么说,佘望才放松下来,找了个座,松垮垮的坐着,说:
爸,我永远都是佘望,你放心。
佘天也坐下来,说:
别和汉宇打了,大概有人故意生事,想挑起两国事端,等着坐收渔利:
佘望说:
你怀疑唐皇和那个人
佘天喝口茶,轻声说:
可能不是唐皇,你,会怨他么?
佘望没应声,停了下说:
你还喜欢他?
佘天悠悠说:
这种事,谁都控制不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你奶奶用十年时间,以重生的方式断了自己的情,可是我要多少年,我自己都不知道,也没人知道,可能明天,可能明年,可能一生,谁知道!
听佘天说一生,佘望皱了皱眉,说:
好,我停战,不过你得留下,不管以什么身份。
佘天一笑,骂:
臭小子,还学会讲条件了,我是你爸,我还会走么,那壮丞相赶我,我都不走。
两天后,陪佘天来凌霄的凌霄将领带回边关一个盟约,还有汉宇帝的御龙令,以及凌汉停战协定。凌汉于凌霄新历四年三月二十停战,各方即时自行善后,无条件放还两方俘虏,边疆以协定到日各方所占领地为界,汉宇使,汉宇二皇子轩辕若云自愿留凌霄为质,双方十年内不再交战。
这样的盟约对汉宇来说,是带着点羞辱的,可是汉宇帝什么也没说,欣然同意了,甚至主动调低了对凌霄的贸易税额。
佘天和佘望都知道这是汉宇帝在主动示好,可佘望一转身反而提升了对汉宇的关税,佘天觉得好笑但是却不插手。佘望是一个很好的帝王,虽然任性,却也在用心治理凌霄,六个月后,把关税调整到和汉宇一致。
汉宇马上置上汉宇帝的致谢书,佘望看了,气的差点把关税调上去。
佘天笑笑,估计那妖孽在汉宇正得意呢,佘天拾起佘望仍的信笺,前面还好,关键是最后没头没尾的补了句。
云娘幸得麟孙,天之骄子,吾心甚慰!
难怪,看来这妖孽是故意逗孙子玩呢。
半个月后,汉宇帝送来拜帖。
冒昧打扰,然吾儿离家半载,孤甚为挂念,故驱车来探,望凌霄圣主成全。
气的佘望咬牙切齿把信又扔了。
佘天好笑的拾起来,想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小娘亲的病已有起色,虽说对那个妖孽断了情,可是到底是故人,佘天来到这个世界前,小娘亲和妖孽相处的日子,只有他们俩最清楚。
佘天把这个想法说给佘望听,佘天哼哼的派人下去,准备迎接汉宇帝事宜。
汉宇帝一身白衣款款而来,佘天私以为这么一人更适合做男倌馆的台柱,窃笑。
佘望把头探过去问佘天笑什么,佘天悄声解说,佘望本来还对人家怒目而视,转而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着走了过去。
佘天想,佘望要不是凌霄帝的话,这高深莫测应该是贼笑的。
凌霄帝远远的见一个嫩嫩的小皇帝一脸怒容的盯着自己,感觉很好。后来看佘天不知道对小皇帝说了什么,小皇帝笑成一朵花走了过来,汉宇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