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怀殇》月光如纸

7、第七章

　　穆留紫：“你就这么扔下我哥的和善堂跑了？”
　　沈辰辰：“怎么能说是扔下呢？不是让老张在那里守着吗？”
　　穆留紫：“太子走的时候可是交代的让你看管！”
　　沈辰辰：“……”
　　穆留紫和沈辰辰一人骑一匹马，悠闲地行走在小道林荫里，原本白心走的时候吩咐了沈辰辰照看好子莫的和善堂，但他架不住自己那颗庞大的好奇心和喜欢玩耍的心，不仅在未收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擅自离开和善堂，还通过各种“手段”对子莫的胞妹穆留紫进行威逼利诱，“迫使”她与自己一同前往江南，此刻二人正行走在去往江南的小路上……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悠闲快哉。
　　他们自少年时代起，就一直在地宫呆着，最远也不过是去渚城走走，从未出过真正意义上的远门，此刻二人都有些小兴奋，看什么都能让他们激动不已。
　　登上一个小山坡时，二人决定下马稍事休息，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他们就那么懒懒的躺在草地上，不远处两匹骏马埋头在青青绿草间。
　　沈辰辰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想到风谣，心里不禁有些内疚，不知道那家伙，此刻心情如何，转念想到子莫时，心里不禁又生出些怨怼（替风谣），那个绝情的家伙，真是够了！可是自己又不能违背对兄弟的承诺，出卖他的去处（明明才违背了对兄弟的信义，抛下和善堂）。
　　流觞水榭的阁楼上，司徒行鱼倚栏独立，手中握着一支空酒杯，冷眼望着灯火阑珊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远处立着简霜和念寒。此次出来只留了一封书信给父亲，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离家出走了，他只是想见一见自己那个从未谋过面的母亲，他甚至只知道她的名字，姚瑶。楼下台子上，正上演着目莲救母的戏份，他听的有些出神。
　　马车摇摇晃晃的进城了，风谣持续沉默着，言彦依旧在翻他的医书，并未过多在意自己的妹妹，马车行走在街道上，街道两旁人流穿梭，掌灯时分，一派的灯火通明。风谣盯着附近的灯火，那颗似孩童般喜爱玩耍的心始终还是没有控制住，于是没等言彦反应过来，她已经跳下了马车，言彦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又觉得这行为也司空见惯，只吩咐了花树跟着她。
　　比起人潮涌动的街头，此刻的公子府就显得娴静许多，月光下树影婆娑，初夏的夜带着一丝暖意的凉，偶尔几只小虫飞过，绿莹莹的光，亭中焚着香，池中，小荷已露尖尖角，只是此刻没有蜻蜓。
　　白心面前摆着一架古琴，手中握着一本琴谱，间或拨弄几声，旁边不远处站着梧屠，公子负端着一盘点心蹲在栏杆上，子莫依偎着亭柱立在他旁边，两人正在沉默的争夺着最后一块桂花糕。
　　忽有小仆来报，“公子，前门有人找。”公子负闻言一时分神，被子莫夺去桂花糕，此刻只得端着一只空盘子，跳下栏杆，面向小仆，“有没有说姓甚名谁？找本公子何事？”小仆低眉顺眼，恭敬回道，“男子叫沈辰辰，女子叫穆留紫。”听到穆留紫这三个字，公子负不受控制的抖了三抖，手中空盘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了满地。
　　王大娘拉着苏琴，往流觞水榭去，那处戏唱的特别好，是王大娘胞妹的夫君所开设的，她们今日去却不是为了听戏，而是去帮忙唱戏。前几日，戏班里唱花旦的女子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悄无声息的卷了园子里的银钱跟着情郎私奔了。园主（也就是王大娘的胞妹的夫君）急火攻心，一气之下病倒，园主夫人无可奈何，找了王大娘诉苦，哪知王大娘听说就向她推荐了说苏琴唱戏十分好，这不今日硬被拖来这处救场。
　　一到得园子里，就被两个小丫拖去换了戏服，脸上也上了薄妆，未及她反应过来就被推到台上。目莲救母已谢幕，这出唱的是游园惊梦。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尽沉烟
　　抛残绣线
　　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云髻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早年，姚娘教苏琴唱过这出戏曲子，那时苏琴很爱听姚娘唱曲，而这出又是姚娘唱的最好的几出之一，从小就耳濡目染，此刻也是信手拈来。
　　水袖流转处，曲声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