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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十一、偶遇 ...

  •   日子飞转,转眼已到正月十五了。话说正月十五闹元宵,上元节这天似乎是正月里热闹气氛的高潮了,十五一过,新年的热闹气氛也就慢慢的淡了下去,到正月二十九之后就算真正结束了。而在三十那天却又正好是宫里最为得宠的淑妃娘娘的生辰,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今年皇上会给淑妃娘娘办一场寿宴,也算是给今年的新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十五这天,皇上休朝。街上处处早已挂满了花灯,各色小吃、泥人、面具、卖花绳儿的也一起在街边占着位儿等待夜幕降临。太阳西沉,到黄昏时分就已有些人家早早在门前点上花灯、燃起炮仗,上官晴雨溜出来时,已是灯火阑珊,天上星海,地上灯海了。长龙游街要到辰正时分,此时沿着皇城的街道两边已按序搭起了看台,关扑、戏耍、幻术等就成了大家娱玩的焦点。上官晴雨这次是和程嬷嬷还有常福一同去的,到时也好一起商量,就免得再让程嬷嬷再往药铺里跑。由于是跟着常福和程嬷嬷,也不好扮成小厮,就只好让嬷嬷把那道疤用药水洗了,着平常人家的女装出来。上官晴雨一路看着花灯,一边往寒柘寺走,程嬷嬷却总担着心:“姑娘,要不咱还是回去把衣服换一换再出来吧?”
      “哎呀,没事的,嬷嬷,我这一身布衣,别人认不出来的!正好咱三人看起来就像平常百姓的和美一家人,不要担心了。”
      “可是……”
      常福也在一旁跟着劝道:“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还是别多想了。再这么担心下去,人家就算没认出来,这大好日子的,却看你这一脸不自在的神色,想不起疑心都难!”
      “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我还是没办法放下心来。”程嬷嬷无奈,姑娘说的他也知道,可关键是姑娘这些年来长的愈发像夫人了,虽说穿的是一身布衣,可脸在那儿摆着,叫她怎么能不担心,“要不,我去买个帷帽给姑娘戴上?”
      “嬷嬷,这平常百姓人家出来看花灯的,你看看有哪个戴着那玩意儿的?”程嬷嬷向四周扫了扫,不得不承认这种难得能出来的日子,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都没看到有戴着帷帽出来看灯的。只得作罢。
      上官晴雨拉着程嬷嬷的手臂,安慰的说着:“嬷嬷就别忧心了,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见过我了,怕是连我长得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就算我与阿娘长得像,今天我这脸上可是好好儿的,再说了,您看这人挤人的,他们难不成还能站到咱跟前来好好辨一辩我的相貌不成?”
      见上官晴雨这般说,程嬷嬷也只好点点头道:“诶,嬷嬷听姑娘的。”
      不过今天倒不像年三十的晚上,上官靖虽说不大喜欢看灯,却也命人搭了个看灯台子,和上官氏一同陪着上官云初在台子里坐着看热闹。自然,上官晴雨一行人就一路安全抵达寒柘寺了。
      那边,临时起意微服私巡的皇上带着大太监李公公和四名作家仆打扮的贴身护卫亦随着人流慢慢地向寒柘寺走去,一路看看停停走到寒柘寺,皇上不惊讶然道:“怎么这十五晚上,寒柘寺里也是如此多的人?”
      李公公在一旁恭敬地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这寒柘寺虽比不上大明寺,可每年也会在寺里挂上花灯猜灯谜的,是以每年的正月十五这天,来寒柘寺的人可也不算少的。”
      皇上看着那满满的人,笑道:“这可不仅仅是不算少啊!”他以前也不是没来过寒柘寺找空心大师,可在今天这种日子来还真是头一次,却没想到这临时起意的来访竟遇上这许多人,“看这样子,咱们得跟着人群慢慢挤上去了,早知道当初就该让那和尚休条暗道了。”李公公陪着笑却不再答话,给跟在一旁的四人打个手势,四人便默默地围在四周,将皇上二人护在里面,拨开人群慢慢地护送上去。好不容易进了寒柘寺的大门,皇上一行人就熟门熟路地向左手边的竹林里走去,待走到空心大师门前,竟发现智然守在门外。智然看到缓缓走来的皇上一行人亦是十分诧异,皇上从来都是在七八月里,或是在九月底十月来的,正月里来倒是头一次。
      皇上走至跟前,笑着问道:“阿弥陀佛,智然师傅守在这儿,空心在里面见客吗?”
      “楚施主,阿弥陀佛,晴施主正在里面和大师说话。”
      “晴施主?那和尚什么时候还交了别的什么友人?听声音还是个姑娘?”皇上笑了笑,“应该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
      “不敢,楚施主请,这四位施主请在旁边的屋中休息。”
      李公公上前给皇上推开了门,请皇上进去。里面正说着话的上官晴雨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摇大摆地突然闯进来,一脸愕然的看向门口,又看看平静的空心大师,不禁说道:“老和尚,你手下的智然也和你一样老得不中用了?连个门都守不住?”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这个小姑娘倒是有趣儿!很少有人能不恭恭敬敬地喊这个老头一声‘空心大师’的,你这个小辈倒是能坐在这里,还直呼他是‘老和尚’!”
      上官晴雨上上下下打量着皇上,她最不喜欢在说话时有别人突然闯出来,转过头悠哉悠哉的拿着杯盖轻轻刮着杯沿,不客气地道:“这位老人家不也一样没尊称他一声‘大师’,而是说他是个‘老头儿’吗?”
      皇上微微而愣,李公公出言道:“你这小姑娘好没礼貌,我家老爷也是你能说道的!”
      皇上伸出手拦住李公公:“诶,这个小姑娘在出气呢!”
      上官晴雨抬眼看了李公公一眼,又看了看皇上:“你倒是个明白人,不想身边的这个,自个儿闯进来还来教训别人的不礼貌处儿。”
      “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李公公气急,他跟着皇上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看过别人什么脸色。皇上笑着制止了他:“李管家,她说的没错,是我们失礼在先了。这位小姑娘,我这个老人家与这个老和尚是多年的朋友了,每次来也都是直接就进来了,你可否大人大量,看我是个老人家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上官晴雨从他进门起就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言谈之间诚然是个有背景的富贵官家出身,怕是祖蔽三世不止,于是笑了笑道:“既然你说是老和尚多年的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只是和尚,你可没说今天你还有客人要见!”
      皇上笑着走过来坐下,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茶杯:“和尚,倒没想到,我今日还要用你的面子了。只是,你怎么从来都未说过你还有个如此熟识的小姑娘?”
      一直静坐在一旁未曾开口的空心大师看着两人看过来的目光,微微笑道:“我的确不知他今日会突然过来。”又看向皇上:“至于你的问题,你在这之前也从来没问过我。”
      皇上将茶杯放回桌上,看向坐在榻上的两人:“这样看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好吧,那我今日就问问,这位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是哪家养出来的姑娘?看这身人品相貌,怕不仅仅是布衣之家吧!”
      “这丫头叫上官晴雨。”上官晴雨愕然地看着空心大师,老和尚知道她的一切,却直接说出了她的姓名,这京城里姓上官的可就一家!上官晴雨又看向坐在桌旁,气定神闲的贵气老者,难道和尚就这么信任他?
      “上官靖的女儿?”皇上不禁看向上官晴雨,连李公公也未想到这个穿着一身平民衣服的女孩子竟是上官家的姑娘!上官晴雨平静无波地看着皇上,任他打量。
      “哈哈,不错!有上官靖的骨气,是他的女儿!”皇上眼中有赞赏之意,看着上官晴雨继续说道:“我刚进来听到你们在谈婚事,怎么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上官靖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你自己倒着急了?”
      上官晴雨哂笑道:“我阿爹可不记得有这么个漂亮的女儿,何谈舍不得一说。”说完,又转过头对着空心大师,“老和尚,你上次自己说送我一个人情应该还没忘吧!该说的,我也跟你说明白了,我的终身大事,你可别跟我打马虎!今天这时辰差不多了,我不能多留,先回去了。”
      “嗯。”空心大师微微点头,上官晴雨起身向皇上福了福身,便自顾走了。皇上看着离开的上官晴雨,又看向空心大师,道:“空心,该解释解释了,我听闻的上官靖是很疼爱他女儿的。”
      “丫头是上官将军十七年前的发妻留下的女儿,五岁时差点儿没了命,她的奶嬷嬷把她抱到寒柘寺来求菩萨,被我撞上了,救了她一命。这丫头也对我的眼缘,我也就能帮就帮帮她。”
      “十七年前?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印象,那年上官靖的妻子说是难产死了,又恰逢边关战乱。丫头今年十七了都还未寻人家?老头,你是故意的吧!”
      “你说笑了,我可不知道你今日要来。”
      “哼!我看你对那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好!行了,这事我会留心的,说来,也算是我欠了那丫头的。”
      “皇上仁心,百姓之福。”
      “你少来跟我打官腔,我平日里听地可比你多!我来你这儿可不是为了听这些话的!”
      “随您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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