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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瑾汐,我也该往前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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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汐刚到长安便听闻瑾颜有喜,她带着绿儿先是一块把蛊莲送往了言王府。
言王府门前冷清,独独一颗桃花开得艳丽讨喜,她穿着鹅黄罗裙,怀抱装着蛊莲的木盒,站在桃树下等着。
绿儿提着裙裾小跑着上前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脑袋,往外瞅了瞅。
绿儿一敲他脑袋:“愣什么愣,我家小姐回来了,王爷可在府里?”
开门的是老管家远房的亲戚,待在府里也有数年,唤名柴生,为人机灵讨喜的很,也算是这府中为数不多的家仆之一了。
他闻言连忙把门打开:“哎呀,我说谁呢,这府里月半不见一个来客绿儿姐姐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又往远处看了看,一路小跑着过来,满脸笑意:“夫人,王爷一早便进宫了,您快些进来,我给您备茶去。”
瑾汐挑挑眉:“那你三爷爷呢?”
柴生连忙点头:“在呢在呢,我三爷爷啊昨个儿还在我面前念叨您呢。”
瑾汐抬脚往府里走:“哦?念叨我什么?”
“咳,还不就是盼着您回来嘛。”
瑾汐打小结识墨言,她不像瑾颜,懂得女儿家的矜持,她喜欢就是喜欢了,哪管旁人说些什么闲话,便整日整日的往言王府跑。
后来这事谈论的人多了,纵然丞相平素里不管教他这个二女儿,但自家的闺女整日跟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还总往人家府邸跑,面儿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于是冷脸呵斥了一顿,便关在府里禁足一个月。
可一个月之后还是照样往人府里跑,有次丞相的老对头激言嘲讽了几句,丞相黑着脸回府,竟取了鞭子鞭打了瑾汐。
打完一扔长鞭:“这言王府,你若是再去一次,我便再打一次!”
那次瑾汐疼的躺床上都不能翻身,绿儿心疼的直掉眼泪,想去抓点药都没个闲钱,只好去找三夫人,心想着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个母亲能那么狠心看自己孩子受苦。
谁料三夫人听明来意,竟呵斥了一顿绿儿,连带着也骂了几句瑾汐。
这药,后来还是瑾颜给的。
只是瑾汐没用又退回去就是了。
这伤好了之后,瑾汐照例不误的往言王府跑。次数多了,丞相也就不管了。
而这言府的老管家待在这府里,少说也要有四十年,所以也算是看着瑾汐长大的。
这会儿听说瑾汐来了,面露喜色的往大厅赶,刚一进门便说:“夫人,您这是何时从月半山赶回来的?”
瑾汐正坐在那喝茶:“也就昨天夜里的事。”
把放在桌上的木盒递给老管家:“老头,这是能救墨言命的东西,你拿吧,交给旁人我不放心,你去找个资历深的大夫,问问如何熬制,须得几个时辰,还需不需放些其他滋补的药材。”
想想老头年岁大了,不放心的又叮嘱一声:“记住了吗?”
老头接过木盒:“夫人为何不自己亲自给王爷熬制,王爷若是见了,必定感动夫人的所作所为啊,这蛊莲,哪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去取的!”
瑾汐站起身,瞧了瞧外面的日头,啧了一声:“这事放在旁人身上或许行得通,但在我身上......”
随即又转了话题:“老头你年纪大了,也得照顾好自己,我来送个蛊莲就走,免得一会儿碰上墨言,又惹得他不高兴。他近来身体有恙,还是少惹他烦心的好。”
老管家闻言略微伤感,长叹一口气:“那,那我送送夫人吧。”
瑾汐一瞪眼:“你留着,按我说的一会儿去找个大夫问问,这路我走的比丞相府都熟了,不用你送。”
不曾想刚出门就碰见了回府的墨言。
瑾汐指指王府又指指路,颇为尴尬,呃了几声:“我,我送个东西就走,这,这会儿正要回去了。”
墨言站在那儿,仍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如墨的眸子看向她:“回去?回哪儿?”
“回...回住的地方去。”
墨言闻言轻笑了一声:“沈府?”
瑾汐不知所措的咬住唇:“我......我现在没地方住,所以,所以......”
他上前一步,温言软语:“我记得,在数月前,你身穿红衣头戴凤冠的嫁给了我,是这丞相府的女主人,如今又怎么会说没地方去?”
瑾汐愣了愣,抬头看向他:“你......”
他叹口气,轻轻的拥她入怀:“我并非铁石心肠,你如此待我,我岂能仍薄情于你。瑾汐,我也该往前看了。”
这样的场景,瑾汐连梦都不曾敢做一个,呆愣着还回不了神,只由着他抱着,呐呐唤了声:“墨言......”
寒春即逝,这门前的桃花,也开不了多少日头了。
之后瑾汐留在了王府,派绿儿回去同沈狐狸说一声,也便谢谢这些日子他的照顾之恩,绿儿跟了瑾汐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小姐的意中人是谁,这会儿小姐终于如偿所愿,她自是欢喜。
只是得了消息的人就高兴不起来了,打发绿儿回去之后就坐凉亭那儿看鱼去了,花不败一摇一晃妖娆万分的跑过去看热闹。
“不高兴了?”
‘哗’的撒了一大把鱼食:“嘁,小爷向来大度。”
‘哗’的又撒了一把鱼食。
花不败莫名兴奋:“你说今晚会不会就洞房了?怎么样,要不要今晚去掀他家屋顶?”
沈遇辰又抓了把鱼食,这会儿就撒给了花不败。
花不败躲得再快也不免粘了些,瞧瞧红衣上粘着的鱼食,伸出手拨了拨,破天荒的没生气:“早跟你说了,该吃就得吃,这会儿送到别人嘴里了。”
沈遇辰长叹一口气,趴在栏杆上郁郁寡欢:“小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她南宫瑾汐到底是瞎了哪只眼了非看上那个整天要死不活的人。”
叹了又叹:“真是够蠢的,别人处心积虑要搞得她家破人亡,她还心心念念的要跟他在一起。”
花不败瞧了瞧争相争抢鱼食的鱼,难得走心的推心置腹了几句:“女人嘛,面对自己的心上人难免六亲不认眼瞎心盲的。”
一个翻身坐在凉亭上背靠着亭柱闭眼假寐:“现在抢还来得及......”
沈遇辰一脚踹了过去:“爷是那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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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汐把济福堂的大夫请到了府里,开始研究如何熬制蛊莲。
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摇摇头说不知。瑾汐一跺脚,你要是不帮我一块想办法,我就一把剪了你的胡子!
老大夫吓得一把捂着自己的胡子,支支吾吾的回道:“许是古书里有记载,老朽,老朽这就回去翻翻。”
听说有法子,瑾汐十分高兴,叫来柴生,一辆马车把大夫家的医书通通拉了过来,便和大夫一块扎书堆里找法子。
谁料找了几日也找不着法子,却日日听见墨言在书房里咳嗽。瑾汐思量很久,对一旁还在翻书的大夫说道:“不找了,就按普通药的法子熬制。”
大夫一惊:“不找了?可......这药药性到底如何,多少剂量合适,吃下去是否会伤及身体,这这这,这都未知啊!”
“拖不了了。”瑾汐站起身:“按我说的做,现在熬,万事有我担着!”
如何担当,瑾汐心里没底,她只知道墨言等不下去了,夜夜咳嗽,伤及脾肺,怕只怕等找出法子也回天乏术。
这药熬了足足四个时辰,绿儿盛出一小碗来看了看疲惫不堪的瑾汐:“小姐,这药,要绿儿端给王爷服用吗?”
已是半夜,更深露重,瑾汐肩上披着件厚衣服,闻言抬了抬眼,声音嘶哑:“端来给我看看。”
绿儿端碗上前递给瑾汐,谁料瑾汐接过竟一饮而尽!绿儿大惊失色:“小姐!”
瑾汐伸出袖子擦干净嘴角残留的药汁:“你在这儿等着,若半个时辰之后我无碍,你便送给王爷服用,若我出了事儿,你再与济福堂洪大夫说道,这事便托付给你与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