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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刀剑神域(一) ...


  •   “这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的。”

      曾经的设计者化作巨大的法师悬浮于半空中,冷静而又有条理的解释了他亲手制作的游戏的真实玩法。听从他的吩咐,何殊和其他人一起将据说是礼物的东西打开,却在那一瞬间被刺目的光夺去了视线。

      当光逝去后,眼前绚烂的色彩也一同泯灭。何殊近乎是惊慌的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另一双手捧住了她的手,温柔的嗓音拂去那些慌张与恐惧。

      “没事的阿殊……”
      “哥哥……我看不见了……”

      声音带着哭腔的少女并不知道此时身边人是什么表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个巨大的法师,听着可怕到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

      “……祝各位玩家幸运。”

      茅场晶彦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耳朵,何殊难以分辨他究竟说了什么。她只是紧紧拉着那双手,让身体不再那么战栗。

      “哥哥……他说的……”

      “是真的。”哥哥何玉说,他安抚的摸了摸妹妹的发顶,“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阿殊。”

      “那为什么……我的眼睛……”
      “因为我们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大概是这样的原因……”

      何殊忽而冷静下来。

      在现实里,何殊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眼睛,所以一直郁郁寡欢。后来Sword Art Online推出,玩过内测的何玉推荐何殊来玩了游戏,因为是神经连接,何殊事隔很多年,终于见到了光。

      那是连梦中,都难以想象的华美光泽。

      已经是偷来的时光了不是吗?虽然再次失去了视力,但是,她已经见到了久违的世界了不是吗?曾经信誓旦旦说只要能看到色彩就好,哪怕一次也好,愿望已经达成,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耳边是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何殊突然被何玉抱了起来。身量比妹妹要更加高大的兄长迅速的奔跑起来,同时不断安慰着她。

      “没事,这里毕竟是虚拟世界,一定有办法能让阿殊重新看到的,相信我,好歹我也是内测玩家嘛。”

      “但是……那个茅场先生说……我看不见,会不会……”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如果死去……那便是真实的死去。带着一个看不见的人,真的不会,真的不会拖累吗……

      “我会保护好阿殊的,所以没事哦。”何玉轻声说,“而且之前不是说好了吗?阿殊去做生活玩家,以后我可是要靠你来养呢。”

      怀里的少女沉默着,许久后,轻声嗯了一声。

      何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会好好的。】
      他对另外一个人用口型轻声说道。

      虽然失去了视力,但有兄长的照顾,何殊还是非常顺利的在这个世界活了下来。那场混乱过后没多久,何殊的宠物终于孵化,她的职业是龙使,宠物是一只巨大的隼,受系统的限制,虽然何殊可以借助隼的视野,但却是完全的黑白线条化,仿佛世界只是一张纸,而四周是可以活动的纸片人。

      但这已经足够了。

      有了自保能力,何殊和何玉,开始他们在各个资源点游荡,练级。后来生活玩家开始出现,何殊便被不放心的何玉安置在城镇里,虽然不满于无法和兄长一起冒险,但何殊还是乖巧的住下了。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何殊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蜕变成经验丰富的生活玩家。受身体所限,她的战斗力并不高,锻造之类的,也没有什么天赋,唯独附魔这项,几乎是上手就会,透过隼的视野,那些线条或清爽或缠绵,让何殊爱不释手。

      无论是武器还是衣服,何殊全部可以附魔,增加原本或者特殊的属性,使得她的小店开的红红火火。

      然后这日……来了一个背着剑的少年人。

      用羽毛笔画着奇特的图案,坐在店里的少女样貌只算的上清秀,听到声音她抬起头来,有趣的是,她桌上站立的隼,也仰起头灵动的看着来者。

      “你好,我想在这把剑上附魔。”

      年轻人递来一把剑,剑身狭长,何殊接了剑,隼飞到她的肩头,探头探脑的看着剑上的属性。

      透过隼的眼睛看到属性的何殊点点头。交付了定金后,她带着人走到后面的工作室,乱七八糟的图纸堆满了桌子,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子。隼叼起几个瓶子拍着翅膀飞到桌上。

      特制的笔沾着墨流畅的在剑身上划出绮丽的图案,很难想象这是符文。剑的主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只隼在剑的边上蹦蹦跳跳,想要伸手去摸时,隼轻轻一跳闪开了。

      “请不要骚扰宵。”何殊头也不抬的说,“如果画错了重来,可是要等上好久才能好的。”

      “啊,抱歉。”
      剑的主人尴尬的笑笑,只有耐心的等待。线条越来越多,几乎到了繁复的地步,少女却非常轻松,最后一笔落成,她就像吹灰般朝剑吹了口气。

      淡淡的光闪过,那几乎将剑身都覆盖的线条全部不见了,但是点开属性——剑的主人满足的点了点头。他刚想交付全款,却看到附魔师手一抖,昂贵的笔跌落,色彩绚丽的墨晕染在地上。

      “……怎么了?”

      他忍不住询问,附魔师却恍若未闻,手指不断在面前划过——大约是在联系着什么人。最终她颓然的垂下手,脸色都骤然苍白了。

      “没事……我没事。”她轻声重复,连交易申请都没有发,转身就要往后面的房间跑去。剑的主人都没来及喊,啪的一声,隼跟着进了房间,而门被死死关起。

      这一切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但是隐约的,剑的主人还是猜出了一点点,那种样子……他想了想还是先离开,体贴的把店门都关好。

      第二天,穿着斗篷,肩上停着一只隼,附魔师将店门锁好。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剑使,摇着手打招呼。

      “嗨~昨天你忘了收钱。”

      比起昨天,附魔师似乎镇定了许多。她接受了交易申请,结完余额,向剑使道谢。
      然后转身就走。

      可惜比起昨天的识趣,剑使今天却格外的聒噪起来。他亦步亦趋的跟在附魔师的后面,说着一些其它塔层的趣事,何殊一直都没有理他,直到前往下一层的传送点,倏然停住脚步。

      “我想去六十二层,找一个人。”
      她转过头看着剑使,有着斗篷的遮盖,甚至很难看清楚神情。
      “但是凭我自己,恐怕很难。”
      “我可以雇用你吗?”

      剑使笑了起来:“啊呀,你就这么信任我的实力?”

      “你的剑。”附魔师轻轻说,“它只掉落于一种稀有怪,你能拿到它,很厉害。”

      “你要找人?”

      剑使挠了挠下巴,既没有说接受也没有说拒绝,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模样。附魔师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告诉他。

      “我哥哥……他在六十二层,但是联系不上。”

      “说不定是什么特殊场景哦?你这样过去,可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附魔师不再说话了,她摇了摇头,对剑使的劝慰无动于衷,转身前往下一层。

      这么急?剑使摸摸鼻子,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然后这一跟……就是三层。

      从32层到35层,虽然附魔师走了最安全的路线,却也依然会碰上一些怪。她的身手实在不怎么样,但那只隼却凶狠异常,再加上剑使几次暗中帮忙,倒也算是有惊无险,抵达了第36层。

      然而到了36层后,附魔师却不像以往那样直接奔往下一层,而是绕道到一栋小房子那里。

      是朋友吗?开门的男人摸着附魔师的头,像是安慰般对她说着话。倒是隼很不爽的啄了啄男人的手,随后,附魔师跟着男人进了屋子。

      剑使抱着剑,一直等到日薄西山,附魔师都没有出来,莫名觉得这样一个走一个跟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剑使点开剑的属性,看着上面的名字叹了口气。

      “何殊……哎呀,本来还想交个朋友的,真可惜……”

      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剑使抱着剑摇摇晃晃离开了。

      “在看什么?”

      爽朗的声音传来,何殊放下帘子。她没吭声,肩头的隼转过头,让她清晰地看到后面的情景。

      男人正端着热腾腾的晚餐,看起来就非常美味。何殊却没有丝毫胃口,她抱着手,静静地看着男人。

      “你也要劝说我吗?特莱纳?”

      特莱纳叹了口气:“摩罗斯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他……你不应该这样做。”

      摩罗斯是何玉的ID,和何殊不同,大概也只有何殊这种游戏小白才会用真名注册。何殊心知自己无法在这里求得帮助,她重新戴上兜帽,声音沉郁。

      “谢谢你的款待。”

      “何殊!你不要闹了!”特莱纳拉住想要离开的附魔师,他为这个小姑娘的固执感到头痛,“摩罗斯已经死了!”

      “哥哥没有死!”何殊的反应一瞬间激烈无比,她凶狠的甩开特莱纳的手,肩膀上的隼如同看猎物般死死盯着特莱纳。一阵沉默后,何殊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去看看。”

      附魔师走出了屋子。特莱纳点开好友栏,在何殊的名字下,摩罗斯已经彻底灰暗。

      “这对兄妹……”

      他苦笑了一会,还是追了出去。
      可是附魔师已经不见了踪影。

      实际上……何殊现在在天上。
      被隼抓着肩膀的感觉并不好受,但风吹拂着身体,却仿佛整个人都自由起来。何殊在天上飘了一会便落在一个屋顶上,可是还没坐一会,一个声音在背后懒洋洋的响了起来。

      “啊呀,你不是找到朋友了吗?怎么坐在我的屋顶上?”

      隼早在那人开口前便转了头,来人有着熟悉的脸孔。何殊没有搭理他,剑使在她身边坐下。

      谁都没有说话,从日落坐到星辰都晦暗了。剑使还饶有兴趣的看着风景,却觉身体一沉,竟然是那个附魔师,不声不响就睡着了。

      附魔师整个人都靠了他的背上,但并不算很沉,兜帽遮着脸,呼吸声很均匀。剑使想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刚想把她带进屋子里睡,结果停在一边的隼一扭头,凶恶无比的便是一瞪。

      剑使摸摸鼻子,不怀好意的看着隼布满黑色条纹的羽毛。伸手想拔一根,结果隼跳着躲开了,还嘹亮的叫了几声,把剑使吓了一大跳。

      ”喂……不要叫啊!“

      小声的警告完全没起到作用,反倒是附魔师,一下清醒了。她看了一会隼又看了看剑使,忽然就笑了。

      剑使一脸不爽,有种微妙的被嘲笑了的感觉。他瞪了眼隼,然后揉了把附魔师的头发。

      “丫头不是我说你啊,大晚上的,不去睡觉,你乱跑做什么?楼顶风景好?”

      “我想去六十二层。”附魔师说,声音有点低落。剑使叹了口气,两手抱头,向后一仰,“真是个任性的丫头……”

      “好啦,你的委托,我接受啦。”

      剑使说的轻描淡写,何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呆了一会,才明白剑使的意思。

      但她却没有立刻发出了组队邀请,而是摘下兜帽。星光黯淡,但是那双眼睛,却比星星,还要无神灰暗。

      “我看不见。只能借助宵,就算这样,也只能看到线条。这样……你还愿意协助我去六十二层吗?”

      剑使忽而就明白,为什么附魔师的颜料瓶子上贴满了备注,明明色泽都不同,却还是要如此……

      “嘛,本来就不指望你做战斗力,我会照顾好你的啦,不就是六十二层吗?不会有大问题的。”

      组队申请发出,同意,视野里刷新出队友的名字。

      “明斗……请多指教。”

      “啊,请多指教啦。”

      剑使明斗笑眯眯地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刀剑神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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