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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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书一直很忙，即便是在从杭州回来的路上，每天也都有大量的飞鸽传书送到他手上，更何况回京之后。
而如今，他虽回来已三月有余，可这段时间以来，就连白飞飞和傅晚晴他也不过才见了三四次，更别说顾惜朝了。对于顾惜朝，他的印象里仅仅只有在黄府门口那轻轻一瞥，除此之外，便是在马车里他的手下告知他的关于顾惜朝的身世问题。所以，他会这样问，也算是情理之中。
顾惜朝虽然不知道白飞飞为什么会对傅宗书撒谎，可此时听他这样一问，也只是不卑不亢的抬起头，谦逊而彬彬有礼道，“是。”
“确实是一表人才。”傅宗书摸着下巴，甚是满意的点点头。
听了这话，白飞飞心下一松，脸上的笑容却愈加耀眼，而顾惜朝，即使得了傅宗书的夸奖，他也依旧不骄不躁，“丞相大人过奖了，惜朝实在愧不敢当。”
傅晚晴笑道，“顾公子就是爱谦虚。”
黄金鳞冷哼一声，神情颇为不屑。傅宗书则微微侧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一旁候着的小丫鬟早已将院子里那被积雪覆盖的石桌石凳擦拭得干干净净，不仅每张石凳上都被放上了软垫，石桌上也摆上了刚刚才泡好的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西湖龙井，更有甚者，竟连房里的火盆都给端出来了。
众人依次落座，又有侍女上来斟好茶，白飞飞捧着茶杯，不着痕迹的转移开话题，“爹爹这时回来，是忙完了吗？”
傅宗书摇摇头，神情颇有些疲惫，“最近朝中事务繁忙，又临近过年，哪里就忙得完呢？只是想到回京这么久，也没怎么好好陪陪你们，爹爹心中很是内疚。”
“爹爹正事要紧。”傅晚晴乖巧的笑道，“我跟溪儿又不是小孩子，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如今还有表哥和顾公子陪着，已经比往年热闹许多了。”
这倒是实话，以前傅宗书虽作为当朝宰辅，辅佐皇上，可忙碌的程度也丝毫不亚于现在。而那时候，傅宗书经常不在家，不过就算他在家，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呆在书房处理政事，所以整个傅府能够陪着白飞飞和傅晚晴的便只有那一屋子的丫鬟婆子。
傅晚晴还记得，有一次傅宗书外出办差，原本算着时间是可以在除夕夜赶回来的，可偏偏那年下了一场极为罕见的大雪，所以傅宗书被困在了回来的路上，那一次，她们两姐妹互相依偎着在门口坐了一夜，满桌的美味佳肴凉一次热一次，可直到那些菜肴都被热坏了，她们也未能等到傅宗书的到来。
即使是傅宗书想起这些往事，也依然觉得内疚不已，他笑笑，一手揉揉白飞飞的脑袋，一手捏捏傅晚晴的脸颊，满眼慈爱，“是啊，也亏得你们俩懂事，倒叫爹爹省了不少心。”
这样温暖的场景，即使在普通人家也很是常见，可此时，却生生的刺疼了两个人的心。
对顾惜朝来说，顾依依是个好母亲。以前她还未死的时候，也时常监督她念书习武，可是，纵然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可她对他却从不曾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现在，她死了，那些他以前没有得到过的东西，现在就更得不到了。
至于黄金鳞，他的父亲也是在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他，母亲和祖母虽然对他很好，可却终究太过严厉。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白飞飞自然注意到了他们的异样，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精装的年轻人匆匆走过来，见了傅宗书时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相爷。”
原来这人便是傅府的侍卫头领，专门负责二位小姐的安全以及府里的一应事务，而寻找顾惜朝大伯的事情，白飞飞就是交由他全权负责的。
“嗯。”傅宗书微微点头，淡淡的道，“有事？”
“是这样的。”那侍卫头领恭恭敬敬道，“前几个月，二小姐让属下查一件事，如今已经查完了。”
事实上，这侍卫头领来的时候，白飞飞就已经猜到，大概是顾惜朝的大伯顾钰谦的事有结果了。所以此时听他这样一说，也来不及思考别的，忙问道，“可找到人了？”
顾惜朝屏气凝神，也很是紧张的看着那人。心中默默祈祷，他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毕竟，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即便白飞飞和傅晚晴对他再好，他也不过是寄人篱下。
可现实往往不会让人轻易的得偿所愿，遗憾的是，那侍卫头领带来的消息并不怎么美好，因为他缓缓的摇了摇头，神情略带着一丝内疚，“没有。”
只两个字，便将顾惜朝心中的希望通通都浇灭了，他的脸色有那么一刹那变得苍白无比，虽然很快恢复过来，可这一切，都毫不例外的落在了黄金鳞的眼里，他轻轻用鼻子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颇为幸灾乐祸。
白飞飞不由得皱皱眉，抬起头，眼神一片清冷，“你们可是挨家挨户的仔细查问过了？”
“是。”那侍卫头领点头道，“全是属下亲自带着人过去问的，只是，按照二小姐和顾公子给出的线索，确实没有一个人符合要求。”
“这样……”傅晚晴沉吟一下，道，“三百七十八个，难道竟没有一个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是。”那侍卫头领道，“而且那份名单也是属下从今年上半年才递上来的最新的名册里筛选出来，因为怕出错，属下还仔仔细细的核对了三遍，可是很遗憾……”
顾惜朝站起身，微微朝那侍卫头领施了一礼，“如此，麻烦您了。”
那侍卫头领回了一礼，道了句，“顾公子客气了。”
“所以……”白飞飞想了想，这才开口道，“现在还有三种可能，一是他作为外来人口，并未在官府登记；二是他改名字了；三是他离开京城了。不过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他十四年前就来了京城，而且京城对外来人也一向员查得很严。我想了想，觉得后两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而相比起来，第三种又比第二种更为可信……”说着，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可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困难。”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她看到顾惜朝脸上那落寞的表情，心中竟是说不出的心酸难过。
黄金鳞自然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在场的人，没有谁比他更开心。他不怀好意的笑笑，幸灾乐祸的附和道，“是啊，可即便是第二种可能，难不成还要去查问京城里所有姓顾的人么？如果是第三种，那希望就更渺茫了，世界如此之大，要找一个只知道姓名的人，可不是大海捞针么？”
听到这里，傅宗书也大概听出个名堂了，想必他们要找的那人就是顾惜朝的大伯，这事当初白飞飞也跟他提过，那时，他还开玩笑的说“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不如就在咱们府里给他安排分差事做做”，原本无心的一句玩笑话，不想此时却成了真。
傅宗书见白飞飞那一脸难过样，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找不到就算了吧，我见你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不如今后就留在府里陪溪儿念书习武吧。”
黄金鳞一脸震惊，白飞飞和傅晚晴则是满脸期待。
不过顾惜朝明显的有些迟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原本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好端端的却要寄人篱下，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傅晚晴笑道，“你现在年纪也还小，最多在几年，等你大一些，便让爹爹给你……”说到这里，她感觉白飞飞轻轻踢了她一下，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改口道，“我是说，顾公子你那么有才华，再等几年，你便可以去考科举，到时候入朝为官，封侯拜相，这样你若觉得亏欠了我们，也可以帮爹爹做事啊。”
看来她这姐姐也并不笨嘛，白飞飞笑语盈盈的看着傅晚晴，眼底一派赞赏，因为，原本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傅宗书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吧。”在他看来，是男人就该果敢决断，特别是在官场，婆婆妈妈的最要不得了。
顾惜朝最终还是点点头，“谢丞相大人厚爱，惜朝遵命。”毕竟，如今他也确实没得选择了。
傅宗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你们继续玩吧，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不过才走了两步，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道，“对了，下个月的今天便是元宵佳节，皇上在宫内设宴，宴请群臣及家眷，晴儿，溪儿，你们俩好好准备一下。”
“皇上设宴？”白飞飞皱眉道。
傅晚晴也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设宴？再说了，以前不都是爹爹你一个人去的么？这次怎么连我跟溪儿也要去了。”
傅宗书笑道，“今年可不比往年，我刚升了官，你们又被封了诰命，有封地有俸禄，自然是要去的。”他显得很是高兴，骄傲之中又带着一丝得意，“七岁便诰命封身，古往今来你们是唯二的两个，所以，不仅仅是今年，以后每年都得去。”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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