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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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小时候，晚上总是会睡不着。他经常会用一整晚的时间去思考，思考着他能活多久，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又或者他只是睁着眼睛什么都不想。
他是那个电影里面总待在家里、没人喜欢的小孩，他瘦瘦小小的，甚至比和他一样大的女孩子还要矮一点。
那个时候他妈妈总是抱着他什么都不说，轻轻摸着他的头发，轻轻哼着Steve叫不上名字的歌。
有时候他会怀疑，是不是她也认为他只能这样了，瘦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死掉，所以她仅仅是抱着他，等待他平静下来不再啜泣。
Steve等了两年，每天他都会去院子里的小树那里祈祷，祈祷自己能像房子一样高。他等着他的祈祷被谁听见然后来实现他的愿望。
后来没人抱着他哼歌了，他只剩下自己。
院子后面的树已经枯萎，Steve不再祈祷，他每天早上很早起床，然后出门去跑步。跑着跑着，他忽然发现他已经有了很高的个子，虽然没有房子那么高就是了。
他不再那么容易生病、每天晚上都睡得很香甜。女孩子们开始注意他，但是Steve已经不在意了，虽然他会因为女生们的示好而脸红，但是说真的，他不在乎。
在他心里他始终还是那个瘦瘦小小、一副可怜样的Steve，他就是他本来的样子。唯一改变的是，他不再睡不着，不再去想着自己能活多久。
但是现在Steve躺在床上，大大地睁着眼睛，开始看见过去，那些从前到现在所有他能记得的事情，而且因为那些记忆而焦虑。
他缩回被窝里面，依然有些没搞清楚状况。事实上，他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Steve从没想过自己会碰到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匪夷所思”是指，他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更别提会有人想要开枪打死他了。就算是Tony也不会——不太可能会去得罪这样的人。
但他现在正带着一条受伤的胳膊，安静但有些愤怒地等待着有什么人来告诉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不碰到胳膊的情况下，Steve慢慢侧过身子，让被子把自己包裹得更严实。
然后几个问题从他的脑子里跳了出来。Ann和臭臭还好吗？Pepper还好吗？这一切和Tony有关吗？和他自己有关吗？Tony会有危险吗？
太多的疑问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只能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慢慢来。
Steve很擅长让自己平静下来，他需要先好好睡一觉，这些天来他疲惫不堪，待在陌生的地方让他的焦虑感渐渐增加。他很不喜欢这样。
Steve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直蚕宝宝，安静地睡在茧里面，谁也不会来打扰他，谁也打扰不到他。然后，他听见了开门打开的声音。
“Tony？”他无奈地猜测那是Tony，继续闭着眼睛。但是很快他从脚步声判断出进来的人并不是Tony，这就意味着他必须从被窝里面爬出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继续赖在被子里面了。
“我确信Stark先生已经离开了。”Steve转过头，看见站在他床边的是一个用黑色眼罩遮住一只眼睛的黑人。
下意识地，他想问问这个男人，那只眼睛是怎么弄的。但是他忍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冲动，不仅仅是因为这会很失礼，而是他实在不想无端开启一个话题。
那位把我从旅馆带走的“海盗先生”，Steve心想，那时的场景全部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旅馆顶棚的灯、两张陌生的面孔、嘈杂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还有逐渐模糊的视线。
当然，他又想到了Ann的小水桶打翻在地的场景。那个时候他模糊地任由那些人把他抬走，一边感受着血液从弹孔流出去的感觉，一边费力想要数清楚那里面的鱼。
“先生，你是想救我还是要杀我。”
海盗先生笑了起来，他微微摊开手，“看看周围，Rogers先生。”
如果他是想要展现出自己友善的一面，那么他还需要再努力一点。Steve默默吐着槽，还是照做了。
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台小电视，一瓶鲜花，简单的白色窗帘和一张风景画。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海盗先生。
“这里很安全，我们需要保证这一点。”海盗先生坐到了床边的小椅子上，“我是Nick Fury，算是一个部门的小头目。”
Steve耸了耸肩，不打算去纠结那个“小”究竟是有多小，他决定解决自己的疑问。“Ann还好吗？”
“她和她的猫咪待在一起，在我看来不算糟糕。但恐怕你暂时还不能见她，我们必须保证她没有伤害到你的可能。”
“Ann？”Steve拒绝怀疑她，他觉得自己的愤怒又增加了一点。“她不会伤害我。”
“用直觉判断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们需要切实的证据。”
“那么这一切和Tony有关吗？”
Fury坐直了身体不再显得那么懒洋洋。“我需要知道Stark所有可能让他自己还有你丧命的小动作，那些他私自研发的小玩意儿，我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不同，他做得太过火了。”
“我承认Tony有时候会做一些过格的事，”Steve快速回想Tony所有那些发明和被他惹怒的大人物。“但是他确实有分寸，他有自己的底线，我相信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好吧，也许会，但是Steve没有把握。而关于“不会拿生命开玩笑”这点，Steve承认他对Fury撒了谎。真相是Tony经常会觉得，自己的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玩儿的东西。
他清楚地知道这些，但是一种奇特的情感充斥着他的内心，这种情感也许可以称之为“众所周知，我的前男友是个混蛋，但是你们谁他妈的敢说他一句不好试试看？！”
“你确定？”Fury用那只仅剩的眼睛盯着他。
“我确定。”Steve选择相信Tony，因为他曾经说过不会伤害自己。
现在，那种情感被称之为，“我也许还可以相信前男友的承诺。”
Fury看着Steve奇怪的瑟缩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他说的。
其实一开始Fury就压根儿不想去管Stark的破事儿，不过现在考虑到这个破事儿变得越来越棘手，而且Stark对他们来说有着巨大的价值，他还是掺合了进来。
当他发现这里面有俄国人的时候，他知道这事儿没有他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更多地，他倾向于Stark自己闲不住而惹祸上身。
出于国家利益、职责所在、正义感和一点点的好奇心，Fury顺便去了法国把Steve弄回了纽约。
说实在的，Fury实在不是一个多么有好奇心的人。真的，完全不是。毕竟做他们这份工作的，好奇心有时会害死他们。
在Fury年轻的时候就学会了这点，他失去了一只眼睛，他升职了，他变得精明干练，直到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部门。但与此同时，当他在办公室里面待着的时间越来越久，他消失已久的好奇心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在他的心脏中，有一块顶小顶小的好奇心，驱使他来了解这件不同寻常的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在这件事上，就连其他人也在好奇。
毕竟当时这个看起来平凡无奇的Steve Rogers成功的当上了Stark的助理，要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他可真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在特工们闲着无聊的时候，他们会聊起所有八卦的事情，其中当然也包括这一件。
现在Steve受伤了，如果不是他参与了这个神秘而未知的小阴谋，那么就是另外一些Fury无法理解的东西推动了这一切的发展。
Natasha声称这是爱情。
开玩笑，Fury甚至不确定他们之中有谁真的了解什么是爱情。
“Stark的眼睛透露了很多秘密。”女特工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开了。
Fury漫不经心的盯着Steve的眼睛瞧，“你能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
那双眼睛显示出温和的善意，丝毫不因为Fury盯着他而动摇。但是谁能保证Steve知道Tony全部的秘密？
难道说爱情就没有充斥着谎言和欺骗吗？上帝知道，也许有更多！
Fury知道自己从Steve口中问不出什么了，他只得出一个无足轻重的结论——Steve是个好人。
至于Stark，那个不可一世到有些幼稚的天才，他得保证他不被人杀掉或者是泄露任何有价值的武器资料。其他的那些，就目前来说Fury实在不可能有精力再去探索了，他的好奇心相当有限。
作为这场温和的审问的结尾，他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礼貌的起身告辞了。
在他离开之后，Steve仍然保持着他的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是Tony干了什么吗？
更多的焦虑感涌了上来，他闭上眼睛，再一次地看见过去，幸福的、悲伤的、好的、坏的、有Tony的、没Tony的。
那些记忆太多了，多得有些超过了，令人生厌。
Steve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睡意全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