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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司琪丫头?怔怔地注视着他,这称呼……好熟。是她遗漏了什么吗?眉头渐渐地打起了结。
      “姐!”江天昂急忙上前,“没事没事,什么事没有,别想了啊,你什么事都没忘。”手指轻按姐姐的太阳穴,直到她眉头舒展才放下心来。转身面对一头雾水的颜云昊,低声说,“如果是七岁前的事,那么姐姐是不会记得了。”
      “怎么回事?”一个大步迈向前。
      “七岁以前,姐姐体弱多病,常常让爹娘担心。她五岁那年,太傅府里来了一个道士,说姐姐只要寻一处安静的山林,静养数年,再加以药材调养便无大碍。于是,爹娘便将姐姐送到了不远处的山里。那时我还小,所以便留在府里。整整两年,姐姐都是好好的。爹娘思女心切,而且山路颠簸难行,他们探望不便,便接了姐姐回府。谁知姐姐刚到家便又大病一场,大夫都束手无策。可几天以后,姐姐的高烧突然退了,只是忘了之前的事情。从那以后,每当她回想以前的事都会头痛难忍。所幸她身体无恙,爹娘便也不计较了。”说完,江天昂拿起茶碗浅啜一口。
      颜云昊苦笑道:“初见她的时候她才六岁。那时我贪玩,摔下山崖,是她救了我。”望着手上的丝帕,“她就是用这帕子替我擦的脸。”仿佛陷入了回忆,他微笑起来。
      “阿昂,”司琪抓住弟弟的衣袖,“我不舒服,我要回家。”
      江天昂一惊,放下茶碗抓住姐姐的手。“姐你怎么了?”即使是被他握着,那手依然在颤抖,依然冰冷。低头望见她脸色苍白,急忙对颜云昊说:“快让画舫靠岸。”
      心口猛一揪紧,颜云昊几大步迈出舱门,吩咐船公靠岸。
      司琪缩成一团,勉强地对弟弟笑笑。“阿昂,我胸口好痛。”拉着他的手,“我没事,快点送我回家就好。”
      船很快靠了岸。颜云昊一把抱起司琪,奔上岸。
      将司琪放在马背上,他扭头对江天昂喊:“我先送她去看大夫。”话音未落,人已上了马。
      “等等!”急忙喊住他,“先送我姐回府吧。”了解司琪的执拗,想要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去做。
      颜云昊低头看向司琪,后者正用哀求的眸望着他。“司琪……”担心她的身体,又不忍违逆那双清澈的瞳仁,十三岁那年便落进心中的影子呵!要怎么拒绝你呢?拉紧马缰,将她稳稳地圈在怀里,一甩鞭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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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算长的路途,司琪却越来越心慌。眼见着越来越接近太傅府,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怎么了?”轻声道,手用力地拉着颜云昊的手臂,“颜云昊,你放开我!”
      “嘘!”在她耳边放轻声音,“太傅府出事了。”
      此言一出,她的动作顿时一停,随即又用力起来。“放开我!你放开我!”挣扎时身子突然往左歪了歪,眼看着就要滑下马,颜云昊连忙伸手扶她,却因此让她见到了门槛上的一只脚。
      “爹、娘。”声音里带上些许哽咽,趁着颜云昊松手的时候,跳下马,往门内冲去。
      分明见到她扭伤了脚,却还是不顾疼痛跑进去。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景,如此冲动如此执拗却也如此让他心疼。明白她的心情,不再出声,只是跟在她身后。
      “爹!娘!”视线里满是鲜艳到凄绝的血液,仆人躺了一地。她小心翼翼但又心急地在其中寻找着。
      “嘭”地一声,书房里传来撞击的声音。
      颜云昊拉过欲往书房跑的司琪,将她护在身后,谨慎地朝书房迈去。离书房还有四五步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江夫人跑了出来,发丝凌乱,神情狼狈。见到司琪,眼眶顿时一红。
      “娘,爹呢?”环顾四周,“府里,到底怎么了?”
      江夫人凄凉地一笑,随即取出怀里的玉镯,连同一块玉佩交给司琪。“你快走,带着阿昂去我写在纸条上的地方,把玉佩给那个人,他会照顾你们的。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知道。”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我就留……”
      “啪”地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娘!”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江天昂的惊呼。
      “快走!”哭着朝司琪大喊,“娘求你快走!”说着,露出一只藏在腰间的匕首,朝着胸口扎了下去。
      司琪和颜云昊甚至连抢都来不及。“娘!”江天昂冲上前来。颜云昊急忙扶住倒地的江夫人。
      抓住自己两个孩子的手,“司琪,阿昂,你们要相互照顾,姐姐身子弱,阿昂你要听话。”咳出口血,原先撑着的一口气顿时散了,“颜公子,司……琪……就……”
      “江伯母,云昊明白。”不忍心再见她痛苦地说下去,“我会送他们离开。”
      安心地笑了笑,“我……去陪……陪……老爷……老爷了。”手一松,摔在地上。
      “娘!”司琪和江天昂喊了起来。
      泪珠,像珠子一样落了下来。终于明白了,心痛心慌是因为什么,若是没有离开,若是留在府里,心是不是就不会痛得像现在那么疼那么烈那么无以复加?泪眼朦胧中见到母亲身边一截断掉的刀刃,伸了手便要抓来。
      颜云昊握住她的手腕,“你要干什么?”任她泪流满面,硬下心扛起她转身离开。
      司琪挣扎着,头上的玉簪不意间滑落,跌在地上碎成了三截。停下了动作,望着断了的簪子,傻傻地笑了起来。“碎了……碎了好啊。都不在了,留着这簪子干吗?”
      听见玉碎的声音,颜云昊脚下一顿,低头看去,黑眸里掠过一抹深意。传闻皇上曾因江太傅教导太子有功而对江太傅大加赞赏,高兴之余,便将外邦进贡的一支碧玉簪赐给太傅。那支簪子极其精致,雕着朵怒放的牡丹,花瓣花叶都极生动,花下更是罕见地连着两个玉环,据说是用整玉雕成。
      江太傅得此赏赐,便将簪子送给女儿当作寿礼。司琪喜欢德不得了,常常佩戴。而现在,这玉簪掉在这里,也未尝是件坏事啊。
      “我先送你们去城外的别院,那里很安全,你们暂且住下,我去探些情况,回头便送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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