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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梦里不知身是客(五) ...

  •   徐小年坐在院落的秋千上,观赏着林园别样的冬天,秋千一荡一起和徐小年的心一样,起起落落,仿佛它不能正常的跳动般!11月末的天气,A城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让人感受到了冬天的到来:“在想什么呢,恩?”毫不期然的,徐小年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中,尾音上扬,有他独有的磁性,让人莫名的感到是那么的好听。呼吸的热气灼热的喷洒在她的耳畔、她的颈项处落下轻柔般的吻,秋千因他的到来而停止了晃动。

      她笑着扬起头温柔的回复道:“还能想什么,当然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喽!都一个星期了,我现在好的不得了,当然担心我的功课!”

      林蔚然听到徐小年的话后,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你呀”说着把她圈缩在了自己的怀抱中:“好了,我们该进去了,天这么冷,你别又在感冒了”他把徐小年从自己的怀抱中拉了起来,拥着她离开了花园。

      林洪声坐在餐桌前,黑色的牡丹丝绸中山装穿在了他的身上,精神抖擞,一派的“硬汉”模样,一头白发整洁的梳在的脑后,露出了**的额头,国字的脸庞,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那双锐利的双眸却没有任何的改变:“小丫头,来,来,来,今天多吃一些,生病的这些天你都瘦了”

      “谢谢爷爷”徐小年坐在林蔚然的对面,她礼貌性的回复着林洪声刚刚关心的问话。

      三个人坐在餐桌面前,安静的吃着饭,身边的下人全部都撤了下去,只有钱管家在旁边,林洪声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身边围着一大群的人在伺候,“资本家”的调调他是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传统的人。

      吃饭进行了近四十分钟才结束,徐小年看着想要离开的林洪声:“爷爷”

      林洪声带着不解看向徐小年,而林蔚然则是带着一层的忧虑,二人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林洪声习惯性的把拐杖拄在了前面,左手在下,右手在上,两只手交织在了在了

      一起:“小年,你有什么事情?”

      徐小年思索了片刻,刻意的忽略掉林蔚然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字字清晰的说道:“在林园养病已经一个星期了,我该上课了”

      林洪声向林蔚然望去,只见他微微的低着头,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以他对于林蔚然的了解,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每当他遇到关于徐小年的问题而不想去面对的时候,他总是会选择下意识的去逃避,林洪声询问着:“小年,要不你在休息休息几天

      徐小年何尝又不知道林洪声的意思,只是她的确不该在继续的待在林园了,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母亲的大仇还没有报,她怎么会轻易地就放弃自己的仇人呢?怎么会轻易地生病呢?徐小年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洪声,那眼神中充满着燃尽一切的光芒,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燃烧殆尽,那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悔恨和痛苦,那些痛,那些记忆,那些梦境缠绕她了许多年,她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不要把她忘记,哪怕有一天,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心甘情愿:“爷爷,我不能”

      林洪声有些犹豫,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究竟是对还是错?有时,他也会情不自禁的问着自己,她无法忽略到徐小年眼中的冷漠与仇恨,他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她,才不有负于小年母亲的重托,林洪声看着站在一旁自己的孙子林蔚然,心中无奈的摇摇头,叹息着:“你自己决定就好,只是,小年呀,你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林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你明白吗?”

      徐小年的心中一片的暖意,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一个孤独的自己,一个没有了灵魂的她自己,当他在六岁的那一年被林洪声收养,当他给了她属于家的温暖的那一刻,她知道她是幸福的:“恩,我会的”四个字代表了她对林洪声的无尽的承诺。

      林洪声朝着林蔚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双目赤红的望着徐小年“唉、、、真是各有各的命,罢了,罢了,都交给他们年轻人去处理吧,他老了,没多少休闲的日子可以享受的了:“老钱,送我回房吧”

      “是的,老爷”钱管家听到林洪声的话后,走到了他的旁边,扶着他离开了客厅。客厅里只留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徐小年不是没有感觉到林蔚然周身的“低气压”只是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而已。

      “为什么?”过了许久,久到徐小年以为林蔚然会大声的质问她,可是他并没有,只是很简单的询问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林蔚然又重复着询问了徐小年一遍,还没有等道徐小年想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候,林蔚然像自顾自的说着他的话语,又像是在祈求着她:“小年,我们出国好不好?我们可以到任何你想去的国家,希腊、英国、美国、法国,去任何的一个国家不好吗?”

      “我们不要理那些仇恨好不好,以后,我们定居在国外,什么都不要管好不好?”林蔚然眼神中被恐惧所替代,说他心虚也好,说他走火入魔也好,或许,他的今生就是为了徐小年而存在,又或者徐小年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劫数?或许,有些事情早已命中注定,有些人早已经是命中注定的相遇。他甚至都不敢的想象着:“如果,他林蔚然注定是徐小年生命中的过客,那么,该怎么办呢?“就像是他自己说的一样:他会成为一个魔鬼,一个也许有一天就连他自己都不会认出自己的一个可怕的魔鬼”

      林蔚然等了许久许久,也没有等到徐小年的回答,纵然他的心中早已就有了答案,可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幻想着,她能够为了他放弃所有的一切,纵然知道她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他也是那样的义无反顾的去为她付出:“好了,不说这些了,如果你那么的喜欢回去上课,那你就回去吧,小年,我会永远的在你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林蔚然同样用着坚定的眼神望着徐小年。

      徐小年的心中如惊涛骇浪般,席卷着她整个的心,她清亮的眼神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的心都要碎了,那双眷恋着她的那双眼眸,潜藏了千年的爱恋“然,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徐小年说哭着说出了许多许多的谢谢,仿佛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蔚然被徐小年孩子气的样子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快乐,因为她终于肯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她最真实的一面。徐小年脸部全部贴在了林蔚然的胸怀前面,眼泪、鼻涕都甩在了他的身上:“好了,小年,快去洗洗脸去吧,都快成一个小花猫了”林蔚然把徐小年脸上的泪渍用自己的手背轻轻地擦拭着,用哄孩子的语气和徐小年说着。

      徐小年被林蔚然的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在从镜中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忙捂住她的脸“噔噔”的跑上了楼,直至不见她的身影。

      另一边,某医院病房,仪器“滴答滴答”有规律的发出声响,房间里安静的让杨子祈有些害怕,他望着病**,王子期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心里自责不已,他就那么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仪器发出的声响,或许,没有人会知道,他还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那个徐小年惹出的事情,要不是她无缘无故的生病,王子期也不会去看他,王子期不去看她,他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刺激王子期,他也就不会生病,更不会现在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子期,哎呦,我的子期,你怎么样啊,啊?”一个年轻的女人心急火燎的跑进了病房,不管不顾的一下子冲到了王子期的面前,**着王子期的额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他的额头上。

      “老王,我们家的子期没事吧?我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啊?”女人说着就跑到了一个刚进来的男人的怀里

      进来的男人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在看到杨子祈的时候,又慢慢的舒展了开来:“哭,哭,就知道哭,儿子还没死呢,哭什么”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杨子祈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王君慕和孔卿会这么快的就知道王子期出事的事情,并且用这么短的时间赶了回来,一时之间,杨子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孔卿穿着一件白色貂皮大衣,一款黑色牛仔裤和高跟鞋,头发染着浅色的咖啡色,皮肤保养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她现在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龄,柳叶弯眉,如同细弯的柳叶一样,精致的五官显现着她张扬的个性,那种“泼辣”似的样子倒是和红楼梦中的王熙凤有的比较一番。

      “子祈,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子期为什么会发病?你都详细的告诉我”孔卿马上收起了一副小女人的模样,霸道着询问着杨子祈。

      杨子祈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出王子期和徐小年的事情,他倒是十分的想告诉孔卿有关徐小年的事情,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去找徐小年算账,当然不会那么的轻易的放过她,如果王子期在醒过来后,知道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的母亲,要是知道他的母亲会去徐小年的学校大闹一场的话,也一定会和自己断了兄弟的轻易。杨子祈在一边戚戚唔唔的说不出一句话,把孔卿急得够呛:“你到是说啊,子期到底是因为什么住院?”

      “好了,现在子期还在病**没有醒,你就不能安静点”王君慕出声阻止道孔卿,他不是没有看到杨子祈为难的样子,或许,有什么事情现在不方便说而已,在看孔卿那副跋扈的样子,心中就烦躁不已。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怎么会娶这个女人?要不是当年她设计陷害自己,徐昕也不会就这么消失不见,知道她去世的消息后,他比任何人都要痛苦,都要心痛。可惜,王君慕却不知道就是这个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害死了他最心爱的人。

      孔卿因为王君慕的话安静了下来,抽噎似的坐在了病床边,满心的担心,守护着王子期。王君慕走到杨子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谈。杨子祈知道王君慕的意思,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他一起离开了病房。

      两个人来到了走廊的尽头,王君慕沉默了片刻,悠悠的开口说道:“子祈,你爸妈都还好吧?”

      杨子祈稍楞了一下,他以为王君慕会直接问他王子期病发的事情,没有想到会先提到自己的父母,又或者,是因为两家是世交的缘故,所以先询问自己的父母现在的状况:“他们都还不错,父亲每天没事情的时候看看书,下下棋,母亲养养花,两人都还蛮自在的。”

      王君慕点点头,拍着杨子祈的肩膀,目光柔和亲切的说道:“知道为什么也给你取了子祈这个名字么?”

      “我知道”

      王君慕很意外杨子祈的回答:“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父亲和我说过,当年你和父亲是之交好友,你们许诺过彼此,如果有一天,要是您家的孩子是女孩,我是男孩,就让他们长大结为夫妻,要是彼此都是男孩的话,结为兄弟,所以给我取名为子祈,这样和子期叫起来就像是兄弟一样”杨子祈娓娓的向往君慕陈述着。

      王君慕满意的点点头,尽显一派儒雅模样,虽然已是四十多的年龄,可却有股成熟男人吸引力,一米七五的身高,没有因为岁月的痕迹,变的臃肿不堪,身穿一款阿玛尼的黑色风衣,里面是一套黑色名贵的西装,利落的短发,干练整洁,王子期的眼睛像王君慕,都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醉在他的眼神中,只是王君慕带着眼镜,不显得张扬,杨子祈有些不明白,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怎么会成为商场上谁都忌惮,敬佩的人呢?

      “恩”王君慕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欣慰许多,不愧是他的好友杨方和董桦教育出来的人。接着又开口说道:“我并不是要求你说出什么,只是,子祈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请你理解一个做为孩子父亲的我,好吗?我应该知道真相。”

      杨子祈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事情告诉了王君慕,王君慕听完他的话后,沉默了许久语重心长的对杨子祈嘱咐着:“这件事情一定不要让你阿姨知道,不然她会去学校弄的人尽皆知,这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子,有时间我会去见见她”

      “恩,我知道了”杨子祈目光坚定的承诺着。

      “君慕,你快来,子期醒了”孔卿激动的叫着王君慕,而王君慕和杨子祈在听到孔卿的话后,快速的跑到了病房,看到王子期有些疲惫的躺在病**,冲着他们虚弱的说着:“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孔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埋怨着:“傻孩子,说什么呢,如果真过意不去,就和我们去国外”

      “好了,好了,孩子刚刚醒,让医生给子期看看”王君慕打着圆场,岔开了话题。

      医生按常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大碍后,嘱咐让病人好好休息后,离开了。王君慕看到有些疲倦的杨子祈:“子祈,谢谢你照顾子期,好好回去休息休息,放心吧,这里有我们”

      杨子祈也的确很累,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洗澡了,他是该回家好好把自己打理一下,也就没在推迟:“那王叔,我就先回去了,晚上,爸妈会过来给你们准备些好吃的送过来,子期也需要好好补补。”

      王君慕心中满是安慰:“好的,替我谢谢你爸妈”

      杨子祈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王子期:“那我就先走了,王叔”

      “恩,注意安全”王君慕在嘱咐着,而孔卿满心的关心着王子期哪里会有时间注意其他人,对于杨子祈的离开也就不太在意。

      王君慕看着躺在病**王子期,心中一片的黯然和难过,作为父亲,他希望他的孩子是健健康康的,将来有一天等他老了时候,他还要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交付于自己的儿子。王君慕把自己的悲伤掩藏在了光线里,让人无法轻易的察觉出来。

      孔卿注视着王君慕,眼底划过一抹痛苦,她爱了他这么些年,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都做了,为了他,她违背了父亲的意愿,把孔氏的所有一切全都交给了他,为了他,她不惜背叛自己的好朋友,甚至成为了一个可怕的杀人的侩子手,哪怕为了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也都在所不惜。那么他呢?他是否对她存有爱?哪怕那份爱只有一点点,她也不会为自己的曾经所作所为而后悔。她爱的是那样的卑微,那样的失去自我,眼里心里只有他,可讽刺的是,他不爱她,即使是他们之间已有了王子期,那份隔阂却从未消失过。

      王君慕不是没有注意到孔卿的神情,可他却仍然的显示装作没有看到般,视线停留在了王子期的身上,没有任何的言语,两人之间彼此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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