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与尘》紫言0904

2、第一章 师门重托

　　30年后慕容山庄——掌门慕容垂房间前厅
　　“迹儿给师父请安，不知师父急招弟子前来所为何事？”冷迹向慕容垂行了一礼。
　　“迹儿，为师叫你来是有两件事叫你去办。”慕容垂扶起冷迹，继续说：“我想你下山去寻找你阙师弟！”
　　冷迹有些惊讶：“他不在山庄？怪不得这几天都没见到他！”
　　慕容垂叹了口气，现在年轻一辈的弟子在想什么他真的是完全不明白：“他的事一会儿我会详细告诉你，不过切记不可让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目前也只有我和你几位师叔以及另外两位师妹知道！”
　　冷迹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多问：“是师父，弟子谨记！”
　　“另外一件事是。。。”慕容垂又叹了一口气，“昨夜为师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三十年前的那件事了，唉！天意吧！我想也是时候把它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又出了来，手里却多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锦盒上面覆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已经有很久没人动过它了。
　　慕容垂将锦盒放在桌上，用宽大的袍袖扶掉上面的灰尘，然后转身对冷迹说：“迹儿，打开它！”
　　“是，师父！”冷迹来到桌前，轻轻的打开锦盒的盖子，看到里面放着的是一把剑，一把生满铁锈的剑，“师父，这是？”
　　“它本来的主人为它起名‘月影初尘’，但它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容易。。。‘驯服’”慕容垂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贴切的词来形容，像是见到一位久违的老朋友一样的望着那把剑。
　　“驯服？”冷迹不懂。
　　“他曾经是我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却误入歧途，”慕容垂没有理会冷迹的疑惑，继续说下去：“三十多年前师父去后山静修时救了他，当时他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一看就是经过一番激烈战斗后逃跑，半路体力不支晕倒的。师父把他带回来疗伤，但他伤的很重，足足昏迷了五天才醒。之后我们知道他叫冷君桓，身负血海深仇，一路被人追杀来到这里，是想拜师，为家人报仇，师父看得出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已经被仇恨蒙蔽了本性，所以师父答应收他为徒，不光教他武功，更为了借助静修化解他心中的戾气！”
　　说到这里慕容垂没有意外的看到了冷迹眼中的惊讶以及疑惑，“不错，他就是我的师弟、你的义父冷君桓！”
　　还没等冷迹说话，慕容垂便自顾自继续说下去了：“他的资质很好，可说是一个武学奇才，只用了四年时间就学会了师父的毕生绝学，但他的戾气太重，静修都无法消弱分毫，所以师父将历代掌门才可以拥有的神兵‘镇魂’交给他，希望能镇住他的戾气！后来有几次他都冲动的想跑下山报仇，但都被师父阻止了，因为除了武功外，兵器也是很重要的，而‘镇魂’虽乃神兵，却绝非利器，不是一件可以用来杀人的武器！君桓虽然没有告诉我们他的仇家是谁，但他说过对方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早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所以要杀他只凭君桓的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
　　“有一天他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只要炼成神器便可破仇人的金刚不坏之身，于是他便向师父请求下山，寻找神器，师父知道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留住他了，但又担心他，于是便派了山庄侍女小酌陪同他一起下山，也好有个照应！之后这一去便没了消息。”
　　“转眼间便过了三年，三年后再回来的却只有小酌和襁褓之内还是婴儿的你！”说到这里慕容垂看一眼冷迹。冷迹并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等待着师父继续说下去。
　　“小酌说，他们下山之后便四处打听关于神器的消息，终于打听到只有苏州欧冶子前辈才做得出神器，于是他们便赶去苏州，见到了欧冶子前辈，但前辈说什么都不肯炼神器，在君桓的请求下，前辈终于松口，说只要我们能找到三样东西也就是炼神器必要的三样东西，他就答应！新莽神节和用来修复神节的新莽神符，以及神兵‘雪舞’，虽然三样东西都很难找，但这是君桓报仇的唯一希望，所以他立刻就答应了，于是两个人兵分两路，小酌去打听神节和神符的下落，而君桓则锁定了他的目标——逍遥派弟子苏浅儿，因为‘雪舞’是她的！”

　　“君桓处心积虑接近苏浅儿，终于得到了她的芳心，而‘雪舞’也近在咫尺！与此同时小酌也终于打听到了神节与神符的下落，然后君桓使计夺得了神符和神节，只差‘雪舞’了。。。”说到这里慕容垂看向冷迹：“而你是那时君桓从他的仇人手里救下来的，苦命的孩子，不到一岁就要面对与亲人的生离死别！君桓认了你做义子，但因为要报仇所以只好把你交给小酌带回山庄，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等我们万般打探而终于找到银铠雪原时，只看到地上插着的这把剑，还有被乱石封死的冰洞口！”
　　“后来呢？”冷迹颤抖地问。
　　“虽然没有看到君桓的尸体，但我们猜测，他可能已经死在了乱石之下！但我并没有放弃过寻找他，还去了欧冶子前辈那里，只是三十年来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慕容垂叹了口气，捧起桌上的锦盒，来到冷迹面前，“迹儿，对不起！三十年了我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怕你会走你义父的旧路，仇恨已经毁了他的一生，不能再毁了你的一生！直到昨天我接到欧冶子前辈的来信，说前几天有一个年轻人带着‘浅月’来找他，希望他可以把这件神器修好！‘浅月’是三十年前欧冶子前辈在铸造‘初尘’时，用剩下的神节和神符一并铸造的，‘初尘’的材料是‘雪舞’，而‘浅月’的材料是‘镇魂’，因为欧冶子前辈担心‘初尘’的戾气太重，所以才铸造了‘浅月’，为的是克制桩初尘’，之后你义父便将两把剑一起带走了！ ”
　　“现在‘浅月’突然出现，一定会有什么事，也许会跟你义父有关！”慕容垂看了一眼锦盒中的已经生锈的初尘剑，抬眼认真地对冷迹说：“所以，迹儿拿着它，去找那个人，查明此事，如果可以。。。带你的义父回来！”
　　冷迹分明在师父的声音中听到了颤抖和哽咽，但也只是一瞬即逝。他定睛看着锦盒中的这把生锈的铁剑，很难想象它会是神器，他很希望刚才师父说的只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只是一场梦而已，但看看这把剑，这是真实的吧？他问自己。
　　视线从剑柄一直看到剑刃，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将视线从这把生锈剑上移开，甚至开始想要握住它，舞动它！
　　伸出手轻轻的触碰剑柄，然后将它慢慢的握在手中。突然耳边听到一阵刺耳的鸣声，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全变了，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雪，前方还有一座雪山。只见山下一个人在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剑砍向前面的山壁，边砍边喊：“浅儿，等我，我来了，坚持住啊！我马上救你出来！”但没有用，山壁上除了凌乱的剑痕，根本纹丝不动！
　　冷迹想走过去，但他动不了，整个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有心，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他到底是谁？
　　那个人还在拼命地砍着，可是没有用，冰山就像是铁铸的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他突然停下来，盯着手中的剑，口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砍不动，你不是神器吗？为什么砍不动？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然后大喊着再次向石壁砍去，看得出这次运足了十成功力，因为当他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显然已被自己内力所伤而吐了一口血！
　　“哈哈哈。。。。。。。。。。。。。。。”那个人开始难以抑制的狂笑起来，笑到最后突然仰头指剑向天：“老天爷，你要惩罚我对不对！你做到了！我输了！为了报仇牺牲自己最爱的人，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很好笑对不对！我这种人应得的下场，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然后将剑举在眼前，“你，自以为是神器，却连我的心爱的人都救不了！我要你何用！！！！！！！”猛的将手中剑甩了出去，剑被抛向高空，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插在了冷迹眼前的雪地上，与此同时那个人以内力向山体峭壁上摇摇欲坠的冰岩就是一掌，就像当初他狠心打下洞口坚冰，封死了那唯一的生路时一样！埋葬吧！把一切都埋葬吧！
　　“不要啊。。。。。。。。”冷迹撕心裂肺的喊着，耳边突然又是那阵刺耳的声音，这次他终于明白了，那是剑的悲鸣，在为它的主人哭泣的声音！
　　猛然间眼前出现了慕容垂焦急关切的脸，他又回到了这个房间，不！他从来就没离开过！
　　刚才慕容垂看冷迹将剑拿起，突然就站在那里不动了，眼中满是惊恐，但更多的是悲伤，汗水和泪水一起涌出来，这把慕容垂吓坏了，赶紧上前叫了几声，冷迹终于回过神来，实际上对慕容垂来说只是短短的十几秒钟，但冷迹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冷迹低头看去，满地的锈水，不知何时包着剑身的那层铁锈竟然变做水化去了，而现在在冷迹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散发着白色妖异光芒的剑，就和刚才他看到的那个人手中的剑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