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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逆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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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何泠整个人泡在水里,他想挣扎,却没有了力气。
都说人频临死亡之前,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也会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何泠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那些过往,想起他对他的好,想起他对他的坏,而他最后见到的人却是,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记忆中的人。
父亲,是您来接我了吗?
童年时的小院子里,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拿着风车归家。温柔微笑的少妇倚在门墙边上,看着那稚儿坐在男人的肩头,童言童语还有笑声不绝于耳。
倾盆大雨,被妇人护在怀中的孩童不解地望着站在水中的男人,他依旧穿着白色的衬衫,但是因为暴雨,那衣裳已经贴到了他身上,身体的肌肉纹理清晰可见。他听得到自己母亲的那声恳求的低问——能不去吗?而那男人微微一笑——可若我不去,就没有别人了。
洪水退去,逃过一劫的人都聚在了一起,但是没有那个身影归来。
他们都说,他是英雄。
他们告诉那个孩子——你该为自己有这样一位父亲而感到骄傲。
他们说为此感到难过,愿意回应这份大义,他们会替他照顾这对母子。
虽然没有寻到尸首,但是一场盛大的葬礼,还是可以举行。
向来温软的少妇毅然拒绝,她说,他没死,她要等他回来。她和孩子也不需要别人来照顾。
也不是没有人劝少妇改嫁,毕竟她颜色尚在。但她都拒绝了。
一个女人,就那样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
时光流逝,慢慢地,没有人再记得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也没有人提起。
那个骄傲了大半生的女人,最终却是因为自己的孩子而弯下了腰。
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喜欢跟你一样的人?
当那个女人捂脸失声痛哭的时候,他才发现,她并非坚不可摧。
更换了城市,到了新的环境,他偶尔一个电话,得到的回应只是淡淡的嗯还有不需要外便是极其冷漠的再见。
自己终究让她失望了。
当流言蜚语席卷,那些谩骂声让他闭门不出,他握着手中的电话,却也始终无法拨出那个电话。而当他鼓起勇气接听那个来电,说出一声“你好”得到的回应却是沉默,沉默良久便是挂线的声音。终究是世界之大,却无自己的一隅之地。
他所知道的最后的一个和她有关的消息,是来自警方的一个电话,一个讣告。在他与世隔绝的这段时间里,她一人离开了那座小城市,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但是由于在火车站阻拦了一对假夫妇抢一个孩子,被刺身亡。
她说,她来带自己的孩子回家。
在医院,曾在救护车上协助抢救的小护士,小声地对自己说了这一句话。
被白布盖住面容的她不会再难过,也不会再哭泣。
他,真的孤家寡人了。
他真的,没有家了。
母亲早已与娘家翻了脸,至死不相往来。自然,这白事无人操持。
母亲曾说过,倘若她不在了,便把她的骨灰葬在她和父亲初见的那个小村庄,再种上一株桃树。
他依言做了,而当他风尘仆仆回到这个城市,他只感到绝望。他豁出一切去爱的人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和旁人在他精心布置的屋子里恩爱,他们说着他的不堪,他的爱,原来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累了,倦了,也乏了。
他想离开,可那人却又不愿意放手了。
爱?
被宠坏的那人只不过是接受不了自己被先抛弃而已。
工作被辞,公寓被收回,这般落魄,还被他的迷妹给推到河里。
真的抱歉呢!看来那小迷妹要成杀人凶手了。预计那小姑娘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一个男人,却偏偏患有下水恐惧症。
就这样去见母亲,还有父亲,着实难看。
但是父亲,能再度见到您,我十分高兴。
原来,我一直都记得你的模样啊!
姚广快要哭死了,这位老祖宗怎么突然一言不发便跳河了?他只是陪人出来散心啊!没能把人完完整整地带回去,爷爷还不撕了他?
幸好,很快冒出水面的人让姚广松了一口气。而待人靠近,姚广才发现这位从水里捞了一个人出来,而这位还八爪鱼似地死死抱着救命恩人不撒手。而遭遇手肘重击而吐出腹中河水的这位睁开眼所说的一句话便是——爸,我难受。
爸?爸!
姚广真的站不稳了,这位小哥,你晕得爽快,但是我这边受到的惊吓可大了!救你的这位,这个容颜,你喊他爸?爸?爸?
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他就该跟我家老头子一样,不头发染霜华,至少眉眼也添点时光的痕迹,而不是往那一站就能出圈当偶像。在心中吐槽的姚广依旧维持着不变的神色,手机都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可要我呼救护车?”
“不用了。”
傅钰书一把将昏迷中的人打横抱起,“他只是一时激动,晕了过去而已。”
唉?唉!
姚广对事情的走向不明了。
作为一个及格的司机,要懂得看形势,要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推己度人的姚广尽管心里如同猫在挠爪子,但还是兢兢业业地充当背景板,开车将人送了回去。
何泠醒过来,睁开双眼,见到的便是坐在落地窗旁的椅子上翻看书籍的男子。
“爸爸。”何泠喊了出声,才后知后觉自己失言喊错了人。
他尚在这人世间,对方又岂会是自己的父亲。
这尴尬时刻,有人轻叩门。推开门的是穿着白色围裙的一名中年女性。
“傅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傅钰书轻颔首,将视线移向床上的人,“既然醒了,可愿陪我吃顿便饭?”
何泠并没有拒绝。
在餐厅用餐的时候,有客人来了。
何泠思索着如何告辞的时候,傅钰书再度开口,“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喊我爸爸。”
何泠瞬间红了脸,“着实抱歉,我认错人了。”
“或许该我说抱歉。在未得到你的允许,我,让人做了一个小检测。自己也稍微查了一下你的资料。”
何泠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我并没有以前的记忆。”傅钰书的这句话让何泠一愣。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傅钰书双目与何泠对视,“你算得上是第一个,不看外相的人。”
不看外相?何泠迷茫了。
“你就留下,一起听听结果。”傅钰书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何泠便发现自己如同牵线木偶,傻乎乎地到客厅坐了下来。
来人西装革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
“开始吧。”入座的傅钰书示意其宣告结局。
“好的。”男子颔首,打开手上的文件袋,抽出一张纸,放在了茶几上,“傅先生,您委托我们办理的DNA亲子鉴定已经出了结果。恭喜您,傅先生。您找到了您的家人。”
傅钰书看了一眼鉴定书,终是将它递给了何泠。何泠颤抖着双手接过。
“多谢,有劳你跑这一趟。”
“傅先生客气了。能帮上傅先生您的忙,在下不胜感荣幸。”
回到方才的房间,何泠尚且反应不过来。
父亲,他真的没死?
救自己的人,是父亲?
在书房的傅钰书翻看着手上的纸张,而前来递送资料的人一板一眼地汇报自己所收集的资料。
“傅先生,由于那场洪水,所以我们去打听了许久,只在何文昊的同学那找到这一张照片,我们去做了技术处理,确实与你极其相似。”
傅钰书看着面前的黑白照片,只觉得陌生。照片上的人,他都没有印象。
“此外,何泠先生目前境遇并不太好。您看,可需要我们出面处理?”
“这感情之事,外人着实说不清。”傅钰书指尖轻叩书案,“但是这风向确实是需要改一改。”
“那我这边安排将网上的热度降下来。”
“我会问问他意思。还有那个推他下河的人找到没有?”
“找到了。”
“起诉她。”
“您需要见她吗?”
“不需要。”傅钰书闭起双眼,“疯子而已。”
“我明白。”
“你替我将这份文件送给他们。”傅钰书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让他们看一看。”
伸手接过文件的人尽管极力掩饰,但是他眼里的好奇始终没有躲过傅钰书的双眼。
“无妨。你想看便看吧。”
“那我便看了。”得到允许的男子翻看起手中这份文件,一时间,这屋内便只听闻纸张翻阅的声音。
何泠步出房间去取水,捧着水杯的他正好和拿着公文包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廊下相遇。不知该如何反应的何泠只好礼貌一笑,便快步走回房间。
男子觉得放在自己公文包里的那份文件极其沉重。哎,果然不愧是传说中那一位,仅需一月还有余的时间便攻克厚厚司法大典完美通过司考的那位,居然仅用一天左右的时间就写出这一份网络信息法提案。这网络的风向,看来要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突然很想写娱乐圈的文,哈哈哈哈
古早的渣攻X贱受
天道:居然有人上供给我!赶紧搞起来!
何泠:我爸没死?!
傅钰书:原来我有儿子啊…
某知名不具人士:大神就是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