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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雨欲来(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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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刮了一夜的风。第二天一早,又是个风光日丽的好日子了。
从北面有两辆马车正一前一后地向都城方向而来。
车内人拉起帘子,露出一角天空。隐隐约约中,可以看见那巍峨的城墙以及迎风招展的旗帜。
驾车的丁老头握着缰绳,回过头去,向着车厢内道:
“前面有家茶棚子,我们先歇歇吧。”他说着就拉紧马缰,把车停在了茶棚前的一片空地上。早就有个伙计跑上前来招呼着。
“你们这有什么吃的吗?”
“有。我们不单卖茶,还有各种点心。”伙计卖力地回答道,抢着接过缰绳,拴在了大树上。
丁老头跳下了车,整整腰带,然后掀起布帷,有两个年轻人伸出头来。当先的一人是个矮个子,细眉细眼,穿了身布袍子。
茶棚紧靠着大路,左边是些古树,芦席蓬下放了有十来张桌子。这三人走进棚子,挑了个靠里的座位。
“那位客官不进去吗?”伙计指了指后一辆车上的赶车人。赶车人拉低了帽兜,靠在车框上休息。
“他要看东西。”
伙计又看了眼第二辆车。狭狭的车厢,不知装了什么,让这个赶车人一步不离地守在车上。
“店家,给我们来壶茶,再拿点吃的东西。”伙计答应着,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了外面那个人,又回过身来问。“那要不要给外面的客官送点东西去?”
丁老头摇了摇头,“不用管他,他不饿。”
伙计狐疑地走去了后面,一直吸着旱烟袋的掌柜此时皱了眉,抬眼看着屋顶,然后缓缓喷出口烟,两手放在身后,走出柜台,慢慢向这边桌子走来。
他老远就拱了两手道:“老丈,你们这是打哪儿来?”
丁老头站起还礼道:“我们是从北地来的。”
“那可是个严苦之地哇。听说一年到头的下着雪,冷得很。”
丁老头点点头,表示赞同。
“听老丈的口音,不象是北地来的人。是去那儿做买卖的吗?”
丁老头又叹了口气:“我是运我家主人的棺木回来的。路上正好赶上大雪,河面冰冻,只能走旱路,我们是腊月出发,到现在走了将近有三个月了。”
掌柜道:“这倒真是个苦差事。”正说着,伙计端上了茶和几盘小点心。掌柜帮着把碟子摆上了桌。“这是自家做的点心,各位尝尝。”
丁老头取了个茶杯,倒了碗茶放在掌柜的面前,“掌柜的,请坐下来喝杯茶。”
掌柜的摇摇手,“这不敢当。”
“我正有事想请教,请不要客气。”
“那我就叨扰了。”掌柜的掀开袍襟,很爽快地在桌子的一角坐下。“有什么就尽管问吧,我在这儿开茶摊也有几年了。京城内外的大小事,我也多少是知道些。”
“我们离开京城有段时间了。不知道最近京里可有什么新闻?”
“新闻?”掌柜吸了口烟,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对了,城里啊,近来不太平。”
这句话一出,连那两个一直不说话的年轻人,也抬起了头望向他。
“不太平?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儿有人想要行刺宰相大人。”
“那他成功了吗?”
“大人福泽身厚,被他躲过了一劫。”
“刺客呢,有没有被抓住?”
掌柜摇摇头,“可惜被他逃了。不过,现在通往外面的道路都被封锁了,这个刺客是逃不远的。”
正说着,忽然一阵马蹄响,十几匹马从南面过来。倾刻间就到了茶棚前,其中一个黑衣长袍人从马上下来,站在门首叫道:“掌柜的。”
他连忙应声,走上前。
“大人,有何贵干。”
黑衣人手一挥,指了指四处,“我们是御史吴大人家的,现在要征用你这地方,快把那些不相干的人给我们打发走。”
那边说着话,这边的人听着。
“吴大人是哪位?”
“就是吴贵妃的父亲。”伙计低声道。
“吴贵妃?”
“也就是以前的吴才人,现在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红人。”
掌柜的走了过来,打拱抱歉道:“各位,实在是对不住。。。”
丁老头打断他道:“掌柜的,不用说了,我们都听到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也不为难你。”他从怀里掏出一绽银子。“这是我们的茶钱。”说着,站起了身,朝外走去。
掌柜的还在后面连声说着对不住。
他们回到车旁,丁老头正在解绳,从道上又来了十几匹马。都是些年轻俊美的少男少女,穿着无比的华贵,一看就是些贵胄人家的子弟。有的人手上拿着满满一把的鲜花,看来是春游归来的人。
这伙人嘻笑着从马上下来走了进去。
丁老头望了望他们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跳上车子,举起皮鞭,打了下去。马嘶叫着,迈开步子向大道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