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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情投意合 ...

  •   风自在抱起小邪到他房中。
      竹影斑驳,满室清幽。玉色纱幔床帐内,风自在怀抱着小邪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耳边是小邪舒缓轻柔的呼吸声,风自在支起头端详她熟睡的小模样。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小嘴习惯性的微微嘟着。一脸完全依赖信任的安然神情。小邪必然从小受尽宠爱,不然不会养成这样任性自由的性格。她的家人……
      风自在陷入沉思,忽的眉峰微动,轻轻将小邪松开。把她安放在软和的被子里,又凑过去亲吻了她的脸颊,这才掩门离开,神情清冷的远远看着别馆门口踌躇的来客。
      楚云扬。

      楚云扬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内息,本欲离开的身体一顿,回身迎上了风自在相较以往更加高深莫测的目光。两人无言对视,良久,风自在缓缓走下台阶,步入院中。
      楚云扬谦逊有礼地搭手问好。
      “楚六侠有事而来?”风自在不客套的发问。
      “在下想找夏姑娘相商。”
      “小邪没在她房里。”有时候真话也可以起到同谎话一样的效果。没错,因为小邪在他的房里。风自在淡淡扫视楚云扬明显失望的表情。
      楚云扬认真的说:“她一个人在庄内走动恐怕不妥……”既可能对其本人不妥,也是对他人不妥。这一点,他和风自在有共识。

      “风某自会妥当处理。”不论别人惹她麻烦,还是她去找麻烦,言下之意是反正与你楚六侠无关。
      楚云扬听出他的意思,喉头一紧,道:“夏姑娘是在下的朋友……”他也有权关心她。
      “哦,是吗?”风自在淡淡的,只是唇角一勾,一丝玩味的笑意。
      楚云扬没有理会,一脸坦诚的说:“在下以为,若是为夏姑娘着想,风公子不该把她留在身边才对。请恕在下直言,贵派树敌无数,风公子为尊师办事更是时时以身犯险。夏姑娘初出江湖,年少贪玩,不知其中利害关系,风公子理当与她保持距离,避免无辜牵连。”

      如此直言无讳,光明磊落,倒使得风自在正视起楚云扬来。如此正直古板的人,倒和小邪交情匪浅。风自在冷冷一笑,“风某的事倒和楚六侠不相干。恐怕贵派众师兄也并不赞同楚六侠与小邪走得太近吧?”那么你也应当保持距离!
      楚云扬噎住。两相对峙,陷入沉默。
      嘎吱一声,门响。两个男人一起将目光投向打破局面的对象。
      懒洋洋的扭动腰肢,惬意的舒展一番后,小邪嬉皮笑脸的扬起两只小手冲他们打招呼。
      楚云扬先面露惊喜,又疑虑的看向风自在。风自在收回温和的视线,不以为意的对上楚云扬的审视。

      小邪笑盈盈走来,一脸洞察玄机的小狐狸相。看他们目光来回,不置一词,小邪笑嘻嘻道:“你们两个有话要背着我说啊?”
      小邪故意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自说自话:“看两位如此情投意合,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们放风吧。”
      两人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移开视线。真是小邪一出口,就知有木有。他们果然还不太是这个小丫头的对手。
      小邪悠然回头,佯装哀伤的看着他们说:“都没人挽留我吗?”摇摇头,叹叹气,撇撇嘴,冒出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女大不中留啊!”
      炫耀完成语和俗语的博大精深后,小邪走出汀兰别馆。
      风自在、楚云扬无需交换意见,几乎同步的尾随。

      汀兰别馆建筑在山庄内的君子湖边。此时日落西山,湖水得势,泛着一波的酡红,像一碗香醇清冽的葡萄美酒般醉人。
      以同样醉人的姿态优雅走向小邪的水盈盈依旧是华美的黄色广袖湘绣罗裙,浅笑倩兮,弱柳扶风。只不过她的步伐尽量放慢,直到风自在和楚云扬的从小邪的身后出现她才稍微放心的走到小邪面前同她交谈。她可没忘记在街头遇到小邪之后再客栈拉了三天刻骨铭心的肚子,也不知道她是何时下手的,只好小心为上。
      小邪的心情倒是极好,笑着说:“水姑娘也去用晚饭?”
      水盈盈迟疑的点头,道:“楚大哥跟风公子怎么会……”两派关系疏远,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还都是从汀兰别馆的方向过来?
      小邪笑得促狭,道:“他们俩啊,感情很不一般,我们就不要妨碍人家,快走吧。”
      水盈盈愣愣的看向两个在江湖同辈中出类拔萃的优秀男子,一个青衫一个白衣,一个沉稳如山,一个潇洒如岚……端的好般配呀!
      不对不对。水盈盈惊觉自己被小邪古灵精怪的说辞给带跑了,晃晃头清醒自己。

      晚晴轩内有嘈嘈切切的话语声和杯盏声。小邪刚踏入宾客满堂的花厅内,热闹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人群中开始以眼色互相传递心照不宣的敌意和戒备。小邪无所谓的到处看,为的是找一处满意的座位,每每看向谁,谁就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在让座与不让之间纠结的表情。
      水盈盈款款走来,对眼前的状况感到诧异,道:“夏姑娘,大家是怎么了?“
      小邪动容道:“大家有愧于没有等我们就开饭了。”
      水盈盈浅笑道:“是我们小辈的来晚了,大可不必如此。”
      小邪认真附和道:“都是熟人嘛,就别客气了。”
      全场纠结,更纠结。

      风自在一过来就知道小邪一定又“语不惊人死不休”了。看吧,所有人都维持着上一刻的动作,满脸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楚云扬进来就没瞧见这一幕,嘈杂声再起,大家开始忘情的互相夹菜倒酒。
      庄周叫楚云扬到他们那桌去了,水盈盈也被邀请到同住“远山小筑”的峨眉女侠们一桌。天目派的弟子也不含糊,看到他们敬佩的大师兄来了,纷纷起来让座。风自在淡淡一扫,微微颔首,就近选了一处坐下,又很自然的向小邪伸出一只手来,小邪便笑呵呵挨着他坐下,将手放在等候的手掌心里。

      楚云扬在一桌之遥的地方看着小邪眉眼灵动的跟风自在说话,一盅苦涩的就往嘴里灌下去。身旁的雁归南见状了然的一笑,边劝他六师兄吃菜边暗中打量风自在的举止神情。人称“草木皆兵”的风自在,他虽然静静的吃着肴馔,神情却是在留心听着身边小邪讲话,那份清冷之中透出的丝丝柔和没有逃出雁归南的眼睛。
      风自在仿似无意的看向雁归南,目光冷淡疏离。小邪也顺着他望过去,然后笑嘻嘻的朝雁归南端起酒杯。雁归南会意,也隔空敬了她一杯。

      小邪豪气冲天的喝干一杯酒,脸蛋儿霎时变得红扑扑的。她好久没有看到小雁了,真是高兴呀。括苍里头,就小雁很有点像是她们家的人的个性,爽快呀。小邪晃头晃脑的又要去斟酒,手一抓,咦,酒盏不见了。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眼睛到处看,同桌的天目派弟子忙低头扒饭扒饭扒饭,吃得可欢快了,以此表明他没看到其大师兄把酒藏起来的轻灵手法。
      小邪贼心未死的瞄着风自在未动一口的酒杯。他好像不喝酒耶。嗯,我来帮他喝吧。小邪善良的伸出爪子,风自在“嗖”的抢先一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小写瞪圆了眼睛,又软了下来,堵着嘴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风自在微微一笑,“我现在发现就很好喝。”
      天目弟子们再次扒饭啊扒饭,将看到风自在温和真切的笑容的震惊噎死在米饭之中。

      小邪抱住风自在的胳膊,扬起红彤彤的脸庞,恳切的说:“对吧对吧,你终于也发现了,所以我们再要一壶酒嘛。”
      风自在好笑的看着这个明摆着没有酒量的小不点,任她怎么撒娇也不应她。小邪“吧嗒”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把下巴搁在桌面上。
      突然,几个君山派的弟子急冲冲的跑进大厅,大难当头的表情引起了众人的警惕。大家都知道,吃饭的时候最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是江湖十大守则之一。
      老段管家正给云游天河一桌的武林大人物布菜,见状先抬手把人稳住,沉着的问:“什么事情如此慌张?莫要让天下豪杰耻笑了我们云游山庄的气量!”
      “回段总管,大大大……小小小……”说话的人磕磕碰碰坑坑巴巴的说着。
      “多大多小,到底是什么大什么小?”老段耐住性子问。
      “不大也不小,”那个人也绕糊涂了,终于从嗓子里梗出来一句:“大小姐回来啦!”

      满室哗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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