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丫》胡理

3、第三章 人称小傻丫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的看着我。一阵静默之后，突然那老头子一声怒吼，“张妈！”
　　我吓得一哆嗦。张妈立刻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一副听凭发落的样子。
　　“老爷。”
　　“好好的一个丫头，竟被你害成这样！念在陆将军的情分上，我不处置你，可我这府上也容不得你这般心狠歹毒之人。收拾了包袱，自行离去吧。”
　　咦？这么容易她就是自由之身啦？看来，我胜利在望啊。
　　“老爷，求求你，别赶我走，我还要伺候小姐。”
　　我白她一眼，还不想走，真是奴役到骨子里去了。
　　“爹。”二夫人说话了，“是那个小贱人偷了娘的首饰想勾引天寿跟她私奔，被我逮个正着，张妈只是打她几鞭小以惩戒。不成想她身子弱，才弄成这样。”
　　“我儿岂是受人唆使就抛家弃业之人？！”那老头子怒道：“更何况，如果真是金莲偷盗，应该送往官府查办。你们私自用刑，倘若金莲没有活过来，你们就是犯了杀人之罪，那可是死罪啊！”
　　二夫人听了老头子一席话有些花容失色，她赶忙说：“爹，都是我的错，请爹责罚便是，只是张妈年岁已大，服侍我这么多年，儿媳怎能看张妈被赶出府，连个养老之处都没有。”
　　“既然如此，难得你有此孝心，那就扣罚张妈两个月薪饷。从今天起就让她专心照顾你，以后就由小红来管教丫鬟们。佟诗啊，把你房里的青丫调过来照顾金莲。如果金莲能治好，再让青丫回你屋里，如果金莲治不好，以后就让青丫照看着点她……”
　　听他这意思是打算养我这个傻子一辈子？不要啊，你养个傻子在府里干嘛啊？把我轰出府不就没事了吗？
　　没心情再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我下了床，轻轻执起小红柔软的小手，温柔的问她，“我不姓潘吧？”
　　她不明所以，同情的看着我，有些为难的说：“这……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姓氏。”
　　我垂头丧气的坐回床上，开始使劲回忆水浒传里潘金莲的身世。
　　“貌似也是个丫鬟来着，只知道她嫁给了武大郎，又跟着西门庆，后来好像被武松杀了吧……”
　　“金莲。”那老头子俯身对我慈眉微笑，“你好好养伤，我会找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相信你只是一时被烧糊涂了，你大可放心，这病会好的。”
　　我皱起眉头，不悦的说：“我说了我不叫金莲。”
　　“哦？那你叫什么？”他饶有兴味的问我。
　　我傻呆呆的回答，“我叫红叶，我是天上下凡之人。等明天我叫上几万天兵天将来捉你们这些不懂礼数的人回去好好教训一翻！”
　　长着一张妖孽脸的少爷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纤纤玉指朝他一指，“吃了我的含笑半步颠还敢如此猖狂的笑。”
　　“何为含笑半步颠？”他收了笑，挑眉问我。
　　“就是笑完之后走半步会变得像她那样疯癫！”我又指着张妈恶狠狠的说。
　　“你才疯癫！”张妈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老头子有些不耐烦的呵斥张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袖子一甩，大步走了。一群人齐刷刷的跟在他身后。二少爷出门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相隔千里那么遥远，可是那痛苦却近似在我身上。难道他与金莲，是两情相悦不成？
　　空荡荡的屋里就剩下我自己。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默然的看着铜镜里一张陌生的脸孔。超不过十七岁的年纪，由于大病一场，现在身子是骨瘦如柴。从今以后，这就是我了吗？
　　我轻轻拍打几下脸颊，我要打起精神来。已经颓废了十几天了，够了。
　　这几天我没事就到院子里各处走走，青丫也不愿意管我。我已经成为府里的名人，人称小傻丫。丫鬟小厮们见了我总要耍我一翻，我也极其配合，惹得他们一通狂笑，对我的傻更加大肆传扬。我心想，我不跟你们这群人一般见识，你们再耍我也比不过青丫。那丫头，在我的衣食住行上，无一不动手脚，这我都忍了，你们才哪跟哪啊。只是想不到赵老头一介小小地方官，竟拥有如此气派豪华的府邸。南院、北院、西院总共不下几十套房间，什么厢房、书房、客房、厨房……统统是上好红木建造。院子内更是百花萦绕，精心布置，别有一番美的意境。
　　这期间大少爷的小老婆来看过我两次，听说她是妓女出身，瞧她那妖娆的身姿，以前一定的头牌。原来我已前是她屋里的丫头，对于我的遭遇，她来表示表示同情。
　　人称妙手回春的彭大夫在给我看过几次病后，连连摇头，终于不肯再到府上来为我看病。我想着他要是再敢来给我开药吃，我就变成痴呆儿，非砸了他的招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