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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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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胡三郎就吵着要回城南小宅,周夫人知道他现在知道读书上进,心里欢喜,也没多阻拦,亲自带着丫鬟们帮他整理平日的生活用具。胡三郎看桌子上堆满了衣服扇子手帕之类,屋子里的女人们忙得脚不沾地。他既愧疚又局促,只好闲闲地走出去透气。
刚出门,远远的周逸带着小厮过来了。当着下人,胡三郎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等小厮下去了,周逸走上来细细瞧他,又摸着他下巴上的淤青问:“怎么弄的?昨儿……”
胡三郎竖起食指做了噤声的动作,又快步走向屋里恭敬地说:“母亲,父亲来了”。周夫人安之若素地整理手下的衣服。周逸见了笑道:“怎么连冬天的衣服都预备下了,絮儿住在那里只是图个安静,等天冷了,总是要回来的。”
周逸和夫人之间没什么好话可说,两旁的丫鬟们素日忌惮主母威严,见了老爷也屏气敛声,如泥塑一样,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周逸无奈,吩咐把东西送到外面马车上,然后和胡三郎上了马车。
胡三郎撩着车帘一直恭敬地请母亲回去,直到周夫人转身回府,才舒口气,一转身被周逸抓住。
赶车的小厮很木讷,然而也知道少爷是府中最娇贵的人物,马车赶的慢悠悠的,华美厚重的车帘随着颠簸只微微荡漾着。
因为是秋日的大晴天,街上很吵闹的样子,空气里是小贩的叫卖声和水果香甜温暖的味道。
马车里仿佛是很安静,胡三郎被周逸半抱进怀里,很难受的姿势。胡三郎一边看着晃动的车帘一边哀求周逸:“让我坐下好不好?”周逸重新把他摆成舒服点的姿势,揽在自己怀里,居高临下看着他受伤的下巴:“怎么弄的?”
胡三郎顺手摸了一下,疼的皱眉,有点抱怨地说:“蹭在地板上的,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破了一层皮,看着吓人,两天就好了。”
周逸脸色阴沉下来,想到昨天一怒之下把胡三郎按倒在书房的地板上,那可是青石地板,普通人摔一下可是够疼的,何况小孩子皮薄。他在潜意识里总是把胡三郎当成天真无知的小孩,不得不说是一种老男人奇妙的心理。
周逸隔着衣服抚摸胡三郎的肚子和膝盖,心疼地问:“都擦伤了吧?”
胡三郎安慰似地冲他笑:“很快就好的。”
少年的皮肤白皙又娇嫩,一旦受了伤就青青红红一大片,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又可惜。胡三郎在卧室被迫给周逸看了自己的伤,柔软的肚子上青了一片,胸口也是大片被啃咬的红点点。两腿间更是狼藉一片。周逸既心疼又贪婪地看着他,胡三郎给周逸看完,就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上。
这时宝珠在外面说热水兑好了,说着两个小厮把木桶抬进外间。宝珠又问需不需要丫鬟服侍,胡三郎忙说不用。外间的人都走了,胡三郎又低声说:“你也出去吧。”周逸笑着说:“你洗你的,我又不打扰你。”说着走到外间书桌边坐下,欣赏胡三郎写的字,眼角看见胡三郎局促地走出来,温和地说:“快点洗,洗完我给你擦药。”
胡三郎别扭地洗完,又被周逸抱住擦药油。胡三郎虽然经历有些复杂,但对人情世故却是很愚钝的。妓院的嬷嬷看他待人接物有些蠢笨,就只叫他见人就笑,不必说太多,所以就养成一种绵软又温和的性格。
胡三郎斜靠在软榻上,看着正低头给他擦药的周逸。周逸一手按住胡三郎的腿,一手在涂满药油的膝盖上轻轻拍打,他一边用修长好看的手拍打,一边轻轻皱着眉头说:“屋子里全是药味,一会让宝珠过来点上熏香。”又抬头看胡三郎:“这两天不要吃姜……怎么一直看我。”胡三郎羞赧地摇头,不说话。心里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