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们》王君珺

2、二

　　今天是我25岁生日。爸爸说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我将今天的任务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好准时回家。我向上司打了招呼，从写字楼乘着电梯，兴奋的看着红灯从21层亮到第一层。
　　……
　　“……爸！我回来了！”我在玄关处将鞋脱下，没穿拖鞋就进了屋。
　　“哦～琴琴，回来拉～”
　　我迫不及待进屋去， 爸爸在厨房忙碌着，我便看看桌上有些什么～
　　恩，有一个大蛋糕。还有一些爸爸的拿手菜和一些我爱吃的。
　　礼物……
　　“琴琴啊，站那儿干吗啊？都25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爸爸从厨房的磨沙玻璃后端着菜走出来。
　　“啊，哦……爸！你说二爸今天要从美国回来，他这次真的会回来么？好几次说要回来都没来。”
　　“想他了？”
　　“他是我爸！只准你想不准我想啊？”我可不想示弱。
　　“啊哈哈！想，我也想，女儿怎么能不想自己的爸爸呢？他这次是真要回来拉。”
　　“真的？啊～～～太好了！我想死他了，这家伙有两年没回家了呢！”我兴奋得跳了一下，跟着爸爸走进厨房，爸爸做菜，我倚着厨房的玻璃门。
　　“是啊～不过这家伙也是每两三天就一个国际长途啊。啊呵呵。”
　　“切，他每次都跟你聊的最多！”
　　“哟！吃醋啊？你的恋父情结也该歇歇了吧!都25了连个男朋友都没！”
　　“哼!不要你管!再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别再说了！” 真是的，臭爸爸！
　　“呵呵，好，不说不说。嘶……我记得当时你跟二爸吵架说什么来着？”
　　“爸！！你再说，我……”
　　“叮咚！“
　　“叮咚叮咚”
　　……
　　“琴琴！愣着干吗？你亲爱的二爸回来了啊！”爸爸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的兴奋劲儿一下子涌上心头。赤着脚飞奔到门前。我握着门把手的手心竟有些汗。“吱嘎～”
　　“琴琴，生日快乐！”是二爸！他提着两大袋也许是吃的东西，脸上依旧是那张令人感觉温暖的笑容。大爸爸说那是会令他死翘翘的笑。
　　“爸！！”我不顾爸提着多重的东西，一下子抱上去。只感觉他稍微踉跄了一下，然后站稳。
　　“哎哟哟，你爸都50出头了禁不起你折腾啊。啊呵呵～”大爸爸从厨房走出来，围着围裙。他一定是也很想二爸了。
　　“他是我爸，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哎哟，琴琴啊，别抱着了，不是二爸说你，你好像……又重了啊～”
　　“爸！”
　　大爸和二爸都笑了起来。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阿聿啊，快进来。坐飞机一定很累了。”大爸爸说。
　　“嗯。”
　　“爸，我帮您拎东西。” 我说。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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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迷路了耶～”
　　“唔……嗯……嗯……”
　　“拜托别牛叫了好不好！？”
　　“唔……我想回家～”
　　“我也想……”
　　“你们公司搞活动怎么到这种地方来？”
　　“节约经费吧～”
　　“唔……这深山野岭的，你们经理简直是精神分裂～可我偏偏又跟了个路盲出来！”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才走这么一点路就累，还害我跟你一起跟丢大部队！”
　　“谁教你一定要拖我来的！你知道我体力不好吧！”
　　“哎哟～～是你自己非要来的好不好！”
　　x村x山上，一对男人的争吵将整座山的野鸟都惊怕的飞了起来，引得树丛悉悉簌簌。
　　“唔…………对了！现在几点了？”
　　“7点半多一点吧～”
　　“啊～～～ ”
　　“怎么了”
　　“今天有蔡琴的歌友会啊～”
　　“哦～”
　　“她又出新专辑了耶！”
　　“哦……”
　　“555555555555～～”
　　“？”
　　“5555555555～～”
　　“！”
　　“哇啊啊啊啊～～”
　　“怎么了拉？！”
　　“如果走不出这山，我就不能去买蔡姐的专辑了！哇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
　　“别哭了拉！哭的跟个婴儿似的。”
　　“我只是叫叫嘛！”
　　（“哇啊啊啊啊啊啊～”）
　　“野……野猪叫？”
　　“可能吧，现在的生物越来越人性化了～”
　　“你！你说我是野猪！”
　　“我没啊～快走拉，快到山顶了！”
　　“唔！”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拉？”
　　“快走～呆子！”
　　“呆子？我考！等出了这儿我把你虐死不可！”
　　一个叫王聿的男人牛似的冲向另一个叫他“呆子”的男人……“哇啊！！！”
　　他摔跤了！
　　“好痛啊～～”
　　走在前面的男人也牛一样的冲过来：“你……没是吧？”
　　“有事！事情大咧！”
　　“呀，出血了，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啦”
　　“哼！”
　　说着，那个叫张昊的男人掏出手帕给那个叫王聿的男人处理伤口。
　　王聿似乎……他奇怪的站了起来……
　　“喂！别动啊！\\\\\\\\\\\\\\\\\\\\\\\\\\\\\\\\\\\\\\\\\\\\\\\\\\\\\\\\\\\\\\\\\\\\\\\\\\\\\\\\\\\\\\\\\\\\\\\\\\\\\\\\\\\\\\\\\\\\\\\\\\\\\\\\\\\\\\\\\\\\\\\\\\\\\\\\\\\\\\\\\\\\\\\\\\\\\\\\\\\\\\\\\\\\\\\\\\\\\\\\\\\\\\\\\\\\\\\\\\\\\\\\\\\\\\\\\\\\\\\\\\\\\\\\\\\\\\\"
　　王聿象没听到张昊的埋怨似的，他小心翼翼的往深山林中走去……
　　张昊没有阻止：“阿聿？”
　　阿聿做了手势，示意不要阻止，并且等他一小会儿。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吧……老虎？不可能吧～
　　张昊站直了身，将手帕折好放进衣裤里。卸下身上沉重的登山包，在一片软软的
　　枯草中坐下。
　　不一会儿，张昊的屁股才刚刚坐热。他象见了鬼似的“倏”的站起来……
　　“这……这……不会吧～～”
　　王聿只是笑笑。
　　这是真的。王聿手里分明抱着一个婴儿，只是它没有声响，王聿知道它还有呼吸，多半
　　是昏迷过去了。“我知道那哭声是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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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我就一直认为我是俩男人生的，从小我就一直认为我是个男人，从小我就一直认为爸爸和爸爸睡就会生出“我”来。
　　上幼儿园时，我管别的小朋友的妈妈叫“爸爸”，我不懂老师教我们写的字“妈妈”是什么意思；读小学一二年级时，到好朋友小洁家去玩，张口就是 “小洁的爸爸们好！”“啊～小洁爸爸的裙子真漂亮！”“啊，小洁爸爸的头发真是长啊～”到现在，我还怀疑小洁的妈妈是否是平胸。到了小学三年级，一次放学回家，我问我二爸为什么别人爸爸的胸脯是凸出来的。大爸和二爸差点没被饭噎死。
　　小学四年级，班里的几个“激进”分子说我没有“妈妈”，我记得我还打架了，像个男孩子一样，班主任把我二爸爸叫到学校。回到家，二爸爸第一次教训我。我哭的厉害，朦胧中看到大爸爸皱着眉头抽烟。我于是问：“‘妈妈’是什么？为什么班里的同学都有妈妈，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当时的场面对爸爸们来说应该是很尴尬的吧～我只记得大爸爸沉默的抽着烟，二爸爸坐在凳子上什么话也没说。那一天我饿了一晚上。晚上做梦都梦见大爸爸做的油焖鸡翅。那是小时候对我最深的记忆吧。从没见过两个爸爸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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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00点

　　“阿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张昊坐着，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不停得往嘴里送烟。

　　“孩子还小，等长大了再告诉她吧。”王聿也坐着，只是十指相交。
　　卧室里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时钟滴答作响。两个男人像两颗树一样，沉默着，却也在思考着。好安静……张昊手中的烟緸绕着屋顶。他将烟在烟灰缸中拧灭了，他缓缓站起，沉重却似乎颇有内涵。
　　“给她找个妈吧。琴琴在学校被人说已经对她造成伤害了。”站起的男人异常平静的说。
　　另一个男人也缓缓站了起来，同样沉重却带着惊奇……他没有说话。
　　房间又陷入了可怕的宁静……
　　“不行。我……接受不了。”王聿说着。刚才交叉的双手，此时已握成拳头。
　　“那我把琴琴的监护人改成你。你……给她找个妈妈吧。”
　　王聿愣了愣：“不行！那样对你伤害太大了。你知道，我……”
　　“不要再说了！”男人的话被张昊打断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去办手续。”
　　“啪！”
　　张昊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袭来，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床上。他知道一定是那像牛一样的男人。
　　“阿聿，别这样！你应该替琴琴的未来想一想啊～”张昊被王聿压着，这牛一般的男人，令张昊喘不过气来。
　　“那你也为我想一想啊！！我为了你而背叛了家人，我为了你放弃去美国留学的机会，我为了你伤了她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又叫我给琴琴找个妈，我怎么接受的了？这样你、我都不会幸福的!”
　　“阿……聿……”张昊瞪大着双眼望着王聿，他惊讶于王聿的反应。但是……张昊同志啊，这样的表情可是很危险的哟！
　　“唔！”果然发生了……王聿贪婪地吻着张昊，张昊也因为他的吻而渐渐失去了力气……啊～请坚持啊～张昊君！
　　这样缠绵了一会儿，王聿既暧昧又不舍得的离开了张昊的唇：“我……我爱你……“
　　张昊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和这家伙交往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呢～张昊只感觉浑身热热的，也许是脸红了吧，正当阿聿的话还缭绕在耳边之际，一个令上帝快从天上掉下来的声音出现了。
　　“爸爸，我饿了……我要吃——油焖鸡翅……啊哈～（哈欠）”
　　哎呀，真是汤姆克鲁斯的完美的屁屁上多出的一颗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