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靠绘图系统逆袭成主角她老大》肴乾术

7、枯兰之祸（二）

　　文学院那栋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小楼，在午后阳光下显得古朴而宁静。与校园里其他地方弥漫的、被枯兰鬼怪汲取生机后的萎靡氛围不同，这里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书卷气庇护着，连空气都显得格外清朗。

　　“老大，这里的‘气’……很干净。”月阑低声说，她的妖血赋予了她对能量本质敏锐的感知，她作为天狗的嗅觉也十分出色。

　　“嗯，看来我们的方向没错。”姜玉成点头，【视觉捕捉】视野里，只有知识与岁月沉淀出的醇和光晕，不见那恼人的暗绿色能量丝线。

　　她们直奔教师办公室而去，目标是找到当年可能了解林贺的老师。

　　通过学生信息系统，她们筛选出几位在林贺就读期间于文学院任教的、如今仍未退休的老教师。

　　拜访前两位的过程并不顺利，岁月模糊了记忆，他们只对“林贺”这名字有粗略印象。

　　“是个挺有才气的姑娘，就是性子有点孤僻。”“好像身体不太好，后来……唉，可惜了。”谈及死因，他们都倾向于认为，她是因忽染重病，家里条件又不好，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吧。

　　她们道过谢，压下一无所得的遗憾，摆出礼貌的微笑，敲开了第三间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气质温婉、戴着银边眼镜的女老师，叫苏茉莉。她眼角虽有细纹，但眼神清澈柔和，与照片里的林贺相似。她桌面上摆着不少诗集，其中就有李贺的，看来也是林贺的同好。

　　听闻她们想了解林贺的情况，苏老师沉默了片刻，示意她们坐下，并轻轻关上了门。

　　“林贺……是我带过的最有灵气的学生，没有之一。”苏老师说着说着，就红了眼。

　　“我开了几十年唐诗鉴赏课，天才见过不少，鬼才唯她一个。”

　　“她对文学的鉴赏尖锐而独特……解读李贺的人不少，但大多被表象迷惑，只看到他诘屈聱牙，鬼气森森的措辞，就判定他是个悲观主义者，可林贺能看到本质，品出他诗中生命挣扎的力度，而非单纯的绝望。”

　　“她说过一段话，我永远都忘不了。她说，一个热衷于描述神之死，却又同时歌颂自然之美的病人，绝不会是一个真正的虚无主义者，ta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达到心理平衡：看呐，在无情的死亡面前，人神平等，所以我的身体差，也没那么可怕，只要把有限的生命活的壮阔就好。”

　　“这样的人……我绝不相信她会自杀！”

　　她抹了一把泪，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保存完好的旧信封，从里面小心地抽出一张略显发黄的卡片。那是一张手绘的展览邀请函，画面是一株姿态优美的兰花，旁边用熟悉的清秀字迹写着：

　　苏老师：

　　家姐将于本周日在市美术馆举办首次个人画展，邀我同往。我想请您一同出席，不知可否赏光？

　　学生林贺敬上

　　日期，赫然是林贺被发现死亡的前三天。

　　“看！”苏老师指着卡片，声音颤抖。“这是她出事前三天，亲手交给我的。她姐姐林庆是画家，她家长走的早，她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两人感情深厚……这是她姐姐第一个个人画展，林贺非常为她高兴，也很期待。一个已经决定赴死的人，会在三天前还如此郑重地承诺要去参加姐姐重要的画展吗？她是最重承诺的孩子！”

　　姜玉成接过那张卡片，指尖仿佛能感受到书写者当时那份期待与郑重。月阑也凑近来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与同情。

　　“太可惜了……她姐姐也一定很难过……”

　　“而且，”苏老师补充道，声音更低，“她姐姐后来告诉我，答应去看画展以后，林贺还打电话告诉她，虽然奇兰植物园要关闭了，但是她找到了别的秘密基地，适合给姐姐写生，等画展结束，她就带她去……她那时明明还那么乐观，那么有规划……她姐姐至今都无法接受林贺是自杀的说法。”

　　月阑被她的悲伤感染，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苏老师，您是不是认为……有人想害林贺？”

　　苏老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扫过姜玉成沉静却带着探究的脸，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灼灼、显然情绪激动的月阑，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迅速低下头，避开她们的视线。

　　“你们……你们别瞎猜！这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乱说！”

　　她站起身，动作幅度有些大，甚至不小心碰掉了桌上一支笔。她没有去捡，而是直接走到门边，拉开了办公室的门，语气生硬地下了逐客令：“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剩下的，是学校和警方当年认定的事情。我马上还有课，你们……请回吧。”

　　这突如其来的送客举动，与之前坦诚交谈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姜玉成轻轻拉了一下还想再追问的月阑的手腕，示意她冷静。

　　就在她们即将踏出办公室门的瞬间，苏老师背对着她们，用极低、极快的声音说：“当年，她的论文导师，是周善德教授……周教授很看重她，她们之前关系……是很好的。后来不知怎么，就不大来往了。周教授前几年已经退休了……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在她们身后轻轻合上。

　　月阑还有些愤愤不平，压低声音：“老大，她肯定知道什么！那个周教授……”

　　“嘘——”姜玉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警觉地扫过偶有人出没的走廊，拉着月阑快步离开文学院小楼，直到走到一处僻静的林荫道下，她才停下脚步。

　　“苏老师大概是不敢直说。这个周教授不简单。我们直接去调查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