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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仙君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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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仙君降临
薛月那看似亲昵实则挟制的手臂，以及她吐露的低语，像一道冰冷的枷锁，瞬间锁住了司马绿萼（原郁）所有可能的挣扎和疑问。
她只能僵硬地站着，感受着那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将她所有的惊骇与困惑强行压下。
她心中惊疑不定：这维护的态度……是禁地里那个柔弱需要她庇护的薛灿吗？可这深沉凝练、充满掌控力的灵力波动，分明更像是传闻中那位骄傲自信、修为高深的姐姐薛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薛月”忽然侧过头，朝她极快地眨了下眼，递过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狡黠，让司马绿萼的心稍微落定些许，却更添迷雾。
原千岱步步紧逼，声音沉冷，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仙宗的灵力来源非同小可，正是因为有这枚碎片，我宗才能几百年来长久地维持运作。今日少主此举，老爷子并未事先跟在下声明过。你可知此事非同小可！”
他一挥手，十几名气息强悍的长老默不作声地围拢过来，无形的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向司马绿萼，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司马绿萼手心沁出冷汗，她以为自己伪装身份能暂渡难关，却没想到直接触及了宗门最核心的机密。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大脑飞速运转，却一时词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薛月脸上的困惑浅笑恰到好处地转为一丝被以下犯上的不悦。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罕见的、针对长辈的锋芒：“义父！您今日是否太过僭越了？即便少主重伤初愈，气息略有滞涩，也轮不到您如此咄咄逼人地质疑其身份！难道我混元仙宗的正统少主，还需向您一一禀明细节不成？”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刻意强调了“原千岱”与“少主”的身份之别，直接将原千岱的关切扭转为对少主权威的挑战。
这顶“僭越”的帽子扣下来，让原千岱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薛月！”原千岱声音低沉，隐含怒意，“注意你的身份！我乃宗门代掌事，查验可疑之人，职责所在！你如此维护，莫非是心中有鬼？”
薛月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诮：“代掌事？义父莫不是忘了，这‘代’字何时能去，还需真正的少主点头！如今少主安然归来，您这代掌事的职责，怕是也该到头了。我维护的是混元仙宗的正统，何鬼之有？还是说，义父您……并不希望少主回来？”
这话可谓诛心，直接戳中了原千岱最敏感的心思。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一些支持原千岱的长老和弟子面色不善地上前一步，隐隐将薛月等人围在中间。而薛月带来的炼丹师们则紧张地聚拢起来，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薛夫人上前一步，温婉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她目光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长老：“千岱，诸位长老，你们想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对我的月儿动手吗？”
她轻轻将“原郁”和薛月护在身后，眼神骤然锐利，“莫非真如月儿所说，有些人已经忘了谁才是这混元仙宗真正的主人？今日我带少主去月儿的别院静养，谁若想拦，便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薛夫人平日深居简出，但她执掌的百花宫乃是宗门实际的经济命脉，威望极高。
她如此决绝的态度，顿时让那些长老迟疑起来，纷纷看向原千岱。原千岱面色铁青，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死死盯着“原郁”，又看看态度强硬的薛月和薛夫人，以及那些明显只听薛月调遣的炼丹师。强行留下，师出无名且必起冲突，胜负难料，更会坐实他的野心。
最终，他强行压下怒火，冷哼一声：“既然夫人执意如此，那便请吧。但愿……少主真的无恙才好。”
语气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薛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不再多言，挽着司马绿萼，与薛夫人一起，在一众炼丹师的护卫下，径直离开了大殿。……
峰回路转，司马绿萼几乎不敢相信，这看似必死的局，竟真的被她们以这样一种强势的姿态闯了出来。但她心中丝毫不敢放松，脑海里急切地联系小六：“小六，通道建好了吗？”
小六的回答让她心焦：“还没有。再过15息。”
15息！在这充满未知危险的环境里，每一息都无比漫长。身边这位薛月是友是敌？她的目的是什么？司马绿萼完全无法判断。
飞舟破云，抵达丹霞峰。峰内灵雾氤氲，奇花异草繁盛，飞瀑流泉，仙鹤翩跹，宛如世外桃源。
然而，就在飞舟降落，众人心神稍懈，准备踏入这方静谧天地之时——异变陡生！
两名原本恭敬跟在队伍末尾的中年炼丹师眼中凶光毕露，骤然发难！一人身法如鬼魅，手持幽蓝色淬毒匕首，直刺薛月后心命门！
另一人扬手甩出十数张赤红色的爆裂符箓，如同流星火雨般轰向人群最密集的薛夫人和司马绿萼方向，同时口中厉喝：“薛月叛宗！挟持少主与夫人！诸位同门，随我拿下逆贼！”
淬毒匕首带着撕裂灵魂的寒意，爆裂符箓散发出毁灭性的灼热能量！
薛月似乎因方才大殿对峙而显出一丝疲态，面对这雷霆一击，竟似反应慢了半拍！司马绿萼惊呼出声，下意识想推开薛月，却发现自己被那股一直存在的温和灵力制约着，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幽蓝寒星逼近薛月背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薛月”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般，以一个人类绝不可能做到的诡异角度微微一扭，宛若风中柔柳，恰到好处地让那致命匕首擦着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割裂了她的衣袖。
她甚至没有回头，反手屈指一弹，一道细若发丝却凝练无比的紫色电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击中持匕者的手腕神门穴。“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伴随着凄厉惨叫响起，匕首当啷坠地。
与此同时，她袖中一道青铜流光飞出，瞬间化作一面刻满玄奥符文的巨大盾牌，宛如山岳般挡在薛夫人和司马绿萼身前。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炽烈的火焰和冲击波尽数被青铜盾牌吸收湮灭，气浪翻滚，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却未能伤及后方分毫。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薛月”缓缓转过身时，脸上先前所有的表情都已消失，只剩下一层冰封般的寒霜，那双明媚的眼眸里淬着冰冷的杀意，目光扫过之处，仿佛空气都要冻结。
“拿下！废其修为，搜魂拷问！”她冷声下令，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
周围忠诚的炼丹师们早已反应过来，怒喝着蜂拥而上，顷刻间便将两名叛徒制服在地。“薛月”缓步走到那捂着手腕惨叫的叛徒面前，居高临下，眼神漠然如同看着死物：“原千岱的狗，鼻子倒是灵。可惜，找错了主人，也选错了死期。”
她抬脚，看似随意地踩下，一股霸道灵力瞬间涌入对方丹田，将其气海彻底碾碎！
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人如同烂泥般瘫软下去。处理完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插曲，她挥手让人将废人拖下去，转身面向薛夫人和司马绿萼时，脸上的冰寒瞬间消融，仿佛刚才那个冷酷下令废人修为的不是她一般，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一点宵小之辈的垂死挣扎，让母亲和‘少主’受惊了。峰内隐患已除，现在安全了。”
……
进入地界中雅致却戒备森严的主屋，屏退左右，只余下薛夫人、“薛月”和司马绿萼三人。
温暖的日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入，却驱不散司马绿萼心头的寒意和迷雾。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郑重道谢：“今日多谢……薛小姐多次出手解围，还因此清理了内患。”
她看着对方，试图从那灵动狡黠又时而冰冷锐利的眼神中分辨出真相。
“薛月”闻言，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所有的冷厉与沉稳瞬间消散无踪。她活泼地跳到一张铺着雪貂皮的宽大椅子上，惬意地蜷缩起来，晃着双腿，像个邻家少女。
“都到了我的地盘了，还这么拘谨客气？”她眨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笑容变得神秘而玩味，忽然凑近司马绿萼，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喂，冒充我那个倒霉少主的姐妹，我知道你是谁哦。那么现在，轮到你来猜猜看——我到底是姐姐薛月呢，还是妹妹薛灿？”
这个问题抛出，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响。司马绿萼彻底怔住，她……她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连同旁边一直神色温和、静观其变的薛夫人，也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了过来，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小戏。
不等司马绿萼从这惊人的信息中回过神来，“薛月”变戏法似的取出一个古朴的玉盒，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面非金非玉、边缘刻着日月纹路的宝鉴，散发着古老而微弱的气息。“喏，给你，”她语气轻松得仿佛在递一件寻常玩意儿，“这就是你之前千方百计传信给我，问我知不知道的那枚日月宝鉴。”
说着，随手就将这看似珍贵的宝物抛给了司马绿萼。司马绿萼下意识接住，入手微凉。
脑海中立刻响起小六的声音：“嘀！主线任务，收集日月宝鉴完成，奖励生存点500点。”
薛月拍了拍手，仿佛沾了点灰，接着说道：“这东西听说对原家血脉的人多有约束，不过对旁人没什么大用，多年来都被我义父寄放在母亲这里保管。我看你似乎挺需要的，就做个顺水人情，给你了。”
说完，她伸出白皙的手掌，笑吟吟地摊在司马绿萼面前，明澈的眼睛望着她。
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的诚意和“买命钱”已经给了，你的呢？你要给我的那样东西，或者说，你从禁地里带出来的那样“东西”呢？
空气瞬间变得逼仄起来，无形的压力笼罩了司马绿萼。
她当然知道薛月要的是什么——那是她拼死从混元仙宗禁地带出来的、关系到一位被困强大存在的碎片，也是她承诺要送出的东西。她能给吗？给了，她如何对得起那份托付？不给，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薛月（或薛灿？）以及那位看似温和却同样高深莫测的薛夫人，会轻易放过她吗？
就在她心念电转，极度挣扎之际——
“嘀——27息时间到，空间通道构建完成，是否立即启动传送？”
小六的声音如同天籁。
“是！”司马绿萼在心中毫不犹豫地呐喊。
“传送启动需三息时间稳定通道。”
三息！只需要再拖延三息！司马绿萼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上薛月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而无奈：“好朋友，谢谢你的厚礼。但这回礼……实在非同小可，能否容我日后……”
薛月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眼神微冷：“看来，你是不打算交了。”
话音未落，司马绿萼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当头罩下！她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动作的！
“噗——”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她身上的伪装在那绝对的力量碾压下如同纸片般碎裂，露出司马绿萼原本的清丽面容，同时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溅而出，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襟。
合体期修士的威压，岂是她能抗衡？
“嘀——特殊物品已检测到稳定空间通道，强制传送启动！传送完毕！”
小六的声音急促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司马绿萼虽然身受重创，倒在地上，嘴角却艰难地扯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她承了那个人的情，得他三月庇护与传授。如今，碎片终于安全送达他手，助他破困……这份恩情，她总算偿还了。
即便此刻身死，似乎……也无憾了。
薛月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和那抹刺眼的笑，眉头蹙起，声音带上了几分真正的怒意：“你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把东西交出来！”
司马绿萼喘息着，声音微弱却清晰：“已经……迟了。东西我已经送走了。纵使你对我搜魂炼魄，上天入地，你也再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冥顽不灵！”薛月显然被激怒，抬手指尖灵光汇聚，一道凌厉的惩戒性法术便要打入司马绿萼体内，至少要让她吃尽苦头。
就在那道足以让司马绿萼经脉寸断的灵光即将触及她的刹那——整个丹霞谷的天空，骤然一暗！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更高层次存在的威压瞬间笼罩了天地万物！
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薛月指尖的灵光如同被冻结般停滞在半空。一股浩瀚、缥缈、却无比威严的气息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充斥了屋内的每一寸空间，强大到让薛夫人瞬间脸色煞白，踉跄后退，让修为高深的薛月也骤然色变，猛地抬头望向虚空，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一道模糊的、仿佛由纯粹光晕和道韵凝聚而成的修长身影，毫无征兆地、缓缓地出现在司马绿萼身前。他并未完全凝实，却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他的目光淡漠，扫过薛月，后者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凝聚的灵光瞬间溃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堪堪被薛夫人接住，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那模糊的光影缓缓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重伤的司马绿萼。
那双仿佛蕴藏着无尽星辰的眼眸中，淡漠褪去，染上了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关切与温和。他缓缓伸出手指，指尖流淌着纯粹而充满生机的仙灵之光，轻柔地点向司马绿萼的眉心。
“别怕，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