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玥瑛

2、比射箭

　　在人群熙攘的街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身穿冰蓝色华服，高马尾，青丝发带。气质青凌，快步掠过人群，发带轻轻拂过许慕言的脖颈，手悬在半空，轻盈的滑过手指。

　　看不清脸庞，温度那双眼睛媚而不妖，艳而不俗，一举一动都沾染着群里不可亵渎。

　　寻着他走的方向望去早已不见，正看到一个衣着破烂不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左顾右盼格外显眼，他佝偻着背趁商贩不注意顺走人家的菜，得意一笑。

　　灵川习以为常“他们都叫他懒汉，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前几天才被官府放了出来，才过没几天，又偷。”

　　懒汉揣着菜笑呵呵走到一群手拿着糖葫芦小孩身边，小孩吓一激灵没拿住掉在地上，懒汉眼疾手快“我的了。”捡起来吹吹就吃进肚子里。

　　小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懒汉吃进肚里。

　　小孩满脸嫌弃“掉地下的都吃，真脏。”

　　跟他一起玩的同伴把手里的东西都扔了，懒汉一个一个捡起来吃了，趁懒汉弯下腰踢了几脚，小孩玩的不亦乐乎，懒汉不忘做个鬼脸吓唬小孩“呀，咦。”

　　把小孩吓得哇哇哭，路边买菜的大人听见闻声赶来，“怎么了？”

　　小孩手指着懒汉“他抢我糖葫芦，呜呜呜～”
　　懒汉笑呵呵，顺手摸了一下旁边小孩的头。

　　小孩吓得不轻，赶紧找自己的娘“娘～娘～”
　　“怎么了？”

　　“他刚刚还吃了我的糖葫芦又摸我的头。”

　　把小孩抱走“那就不吃了！离他远一点，走！娘在给你买一个啊。”

　　许慕言见时辰也不早了“回府”灵川扶许慕言进去”灵川和沭羽紧跟马车。

　　绣帘半掩透进几缕斜阳，金丝软枕歪在青缎裙裾边，随着车轮颠簸轻轻打转。许慕言随便拿了一个毯子盖在身上 。

　　灵川轻声细语“小姐，到了。”见许慕言没听见提高声音“小姐，到了。”

　　迎面走来正是许将军与九皇子的马车。

　　灵川掀开门帘，看到盖着毯子熟睡的许慕言不忍心叫起来，招了招手，沭羽过来了“怎么了？”灵川给了个眼神，沭羽秒懂。

　　许将军看到自家马车“这不是言儿的马车吗？言儿能？”

　　　“回老爷，小姐乏了。”

　　许将军听到乏了，旁边有外人，找了个借口“老臣看她体弱，特意叫她出去锻炼，确实辛苦，九皇子见谅。”

　　贺清持听出言外之意“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小心，别把小姐吵醒了。”

　　沭羽小心翼翼把许慕言公主抱下马车，与贺清持擦肩而过。

　　贺清持本能向后回避，羞涩地底下头时，偷偷瞄了一眼熟睡中的许慕言，眼睛立马垂下。

　　正好这一幕被许将军看到，满脸欣赏，拍了拍贺清持肩膀“有眼光。”许将军见投缘就讲起曾经的自己。

　　贺清持面朝许将军，认真听讲。

　　“那年战乱频繁，敌军将近打下十五座城池，威武军以没有粮草为由不能出征，私底下肆意掠杀，抢夺百姓粮草，搞得民不聊生。

　　老臣与芈姝（许夫人）自小青梅竹马，在山上采摘野菜，正好偷听到威武军准备要抄她家府邸。

　　不好，芈姝有危险。

　　要赶在他们前面赶上，他们骑着快马，只能抄近路，丢下野菜冲进森林，路上跑到了芈府，正好撞见芈姝找自己。

　　芈姝上下打量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许安？”

　　还没来的及关心伤口，就听见马蹄声。

　　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让芈姝回府，把门紧紧锁死，选了一个趁手的木棍，站在芈府前，决一死战，等到威武军骑着战马过来。

　　头领见到许安一人拿着木棍，忍不住嘲笑道

　　“又有一个早死，好吧，我们陪你玩一会。”

　　“是看上了芈府里小娘子？”

　　“在下许安，记住爷的大名，有我在，休想踏进芈府半步。”

　　“呦，好一对眷侣，好，我成全你，先杀了你，在把府里小娘子杀了。”

　　“少废话，都给爷上，我到要看看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有多能耐？”

　　头领挥挥手“都给我上”

　　芈姝透过门缝看见士兵就像毒蜂一波接着一波于许安缠斗，木棍都已经短三节，带着大刀，从后墙爬出来。

　　芈府门前尸横片野，头领见状，以为许安死了，吩咐士兵把许安尸体找来，许安趴在尸体下面，趁头领放松警惕，捡起地下的刀，狠狠刺向头领腹部，摔下马。

　　士兵见头领已死，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逃窜，芈姝举起大刀，拦住士兵的去路，士兵纷纷求绕。

　　“你们是要去哪啊？”

　　一眼望去许安全身上下都是血，血不停的滴，走到哪都是血印

　　芈姝心疼的不能说话，只能落泪。

　　许安看到芈姝哭，心像被狠狠刺了一刀，擦了擦脸上的血，慢慢靠近芈姝，把芈姝手里的大刀放下

　　心疼道：“我不疼，比你你哭我更疼，不要哭了。”

　　百姓看见许安杀了威武军，拿出自己舍不得用的手帕给芈姝擦眼泪，掏出自己身上仅有的余粮和碎银给许安。许安支撑不住快要倒下，被一位白胡子医者扶住，就地治疗。

　　“你们快走吧，孩子，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们，跑的越远越好，跑到天涯海角找不到你们的地方。”

　　芈姝推脱“不不不，大娘，我不要，要走一起走？”

　　“大娘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活不了多久，早死晚死都是死”

　　“对，你们还年轻，不能就那么死了，还有一大把时光。

　　我们都住这五十多年了，死在这里已经知足了，这是我们的家”

　　大娘温柔的给芈姝整理发丝，满眼不舍

　　“你们两个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个经常来我这里偷偷买糖吃，我早把你们当做孩子了，你们父母是大善人，把我们当亲人一样，从不忌讳我们这些老弱病残，逢年过节都会挨家挨户送礼。”

　　医者一针针落下，心惊胆战，最后落下一针，许安眼皮跳动。

　　“醒了，醒了”

　　“幸好，许安没有伤到致命要害，现已无大碍。”

　　听到这一句话大家松了一口气

　　从城门外刮了一阵风沙，只见威武军陆陆续续撤退，百姓们到处逃窜。

　　只见到奶牙还没长起孩童手拿着带血的发簪，大喊道

　　“敌军来袭！！！”

　　“快跑！！”

　　“敌军来袭！！”

　　“快跑！！”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今天黍洲城格外安静，都能听到风沙声。

　　“趁现在敌军还没来袭，你们快走。”

　　推推搡搡着赶走许安和芈姝

　　“快走啊，来不及了。”

　　“孩子怎么都不听话？”

　　“快走！！”

　　芈姝哽咽道“我不走”

　　“我也不走！！！”寻着声音方向望去，许安从人群中缓缓站了起来

　　许安眼神犹如磐石般坚毅，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谁愿于我出征对抗祈军”

　　芈姝毫不犹豫

　　“我！”

　　“我愿与你出征”

　　士兵沉默不语，其中一个士兵站了出来。

　　“我！”

　　紧接着声音一个个站起来

　　“我！”

　　“还有我！我不愿做逃兵。”

　　“好，好，好孩子，都很棒！”

　　“还请大娘待我父母帮我束发”

　　“好”

　　临时组队的军队两千余人，祈军低估了大靖势力，以为拿下黍洲城触手可得，谁料大靖出了个芈姝许安。

　　许安芈姝强强联手，在黍祈之战中，芈姝一袭战衣，杀伐果断，趁乱一箭穿过军旗直直射中首领喉咙，血把祈字染红，敌军见状，方下兵器四处逃窜，首领直挺坐在马背上。

　　就这样三万祈军败给大靖两千余兵，对祈军来说，这是个耻辱，至此祈国上下不得提到黍祈之战。

　　威武军贪生怕死、欺上瞒下、巧言令色就地斩首，游街示众。

　　三个月许安芈姝收回十五座城池，十七岁许安同芈姝封为镇远大将和护国夫人。

　　祈国屡次战败，不得已休战。

　　二十三岁芈姝诞下独女，起名许慕言。

　　许家势大皇帝都得让三分，担心谋权篡位，有意收回兵权。

　　许安芈姝当着文武百官面，交出兵权，卸甲归田，换女儿一生不被限制，做个无拘无束的小孩。

　　皇帝虽忌惮他兵权，贸然收回兵权，怕是会寒了百姓的心，到时候自己成为了罪人，如何服众，当众承诺下旨许慕言一生无拘无束，不被世俗所限制。

　　“老臣女儿自小就娇生惯养，从没有受过委屈，要什么当天晚上就有人送来，今天喜欢吃甜的，第二天喜欢吃酸的，第三天喜欢吃辣的，平时还爱发泄一些小情绪，有趣的紧。”

　　“离经叛道也好，忘恩负义也罢，老臣都喜欢。”

　　“离经叛道，证明她有自己的想法，追随内心。”

　　“忘恩负义，证明她有野心，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可是……”

　　“心却于溪水般澄澈干净”

　　“记得七岁的时候差点被狼咬伤，可见到受伤的狼崽子还是会哭，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点心，都给小狼崽子吃，回来的时候还不忘多带一点去喂狼崽子。”

　　许将军满眼溺爱，芈姝在一旁听了有一回，从许将军后面走出来。

　　“聊什么呢？聊那么激动？”

　　“许夫人”

　　许夫人点了点头“殿下”

　　许将军吓了一跳，询问道

　　“夫人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黍洲城的时候”

　　许将军小心翼翼的问“是吗…？”

　　“我在不来，你都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

　　“走，今天天气不错，适合赛马，看看今天我们谁先跑到悬崖峭壁上。”

　　“好，殿下，老臣先告辞了。”

　　许安芈姝骑着快马往城外跑。

　　贺清辞知道这是许将军的警告。

　　在一旁的侍卫来到贺清辞旁边

　　“殿下，该走了”

　　贺清辞若有所思“走吧…”

　　一向轻醒的许慕言，一直睡到正午，感受到温暖的太阳慢慢苏醒过来。

　　许慕言缓缓睁眼，撑着懒腰，四处张望

　　“灵川？”

　　“在，小姐”

　　“什么时辰了？”

　　“正午了，小姐”

　　许慕言听到正午慌忙起床，灵川端着洗漱盆过来，沭羽给许慕言换衣。

　　许慕言小嘴嘟囔着“怎么会这么晚醒，一般六点就醒了呀，这不像现代自由，这里规矩多，弄不好不知道用什么惩罚，而且一旦漏泄不剥成皮，也得生不如死。”

　　灵川听见＇惩罚＇两字，想到什么。

　　“昨天老爷特意让厨子多做几道硬菜给你补补，今天早上老爷和夫人特意等你一起吃早饭，眼看着快吃中午了，老爷罚你今天中午饭必须要吃。”

　　灵川拿着菜盒一道道菜摆在桌上

　　“好啦，完美，小姐，你尝尝。”

　　许慕言看着面前几道菜，这么多菜？怎么吃完？

　　拉着灵川沭羽坐下

　　“一起吃。”

　　沭羽问道：

　　“小姐，我们吃了，以后会准时吃早饭吗？”

　　灵川附和道：

　　“小姐在不吃早饭，老爷要真生气了，到时候就要罚我们。”

　　许慕言听到＇罚＇

　　“我明天就吃早饭。”

　　灵川听到激动道

　　“太好啦，老爷和夫人每天训练新兵，一有空，就陪你吃早饭，为了这事，操碎了心，请了好几个厨子，小姐还是不爱吃早饭。”

　　听到这话，许慕言乖乖夹起一块肉，一个字嫩。

　　接着一块夹着一块

　　“等一会干什么？”

　　灵川放下手里的筷子

　　“差点忘了，小姐上次特意去衣铺量身定做的衣裙到了，第一批送的许府，我这就去拿去。”

　　许慕言看着衣架上衣裙，若有所思，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灵动。

　　“都试一下，先试白色”

　　许慕言换上白色走出屏风，满心欢喜转起圈圈展示。

　　骄傲的问道：

　　“怎么样啊？”

　　走出来那一刻灵川看呆了，衬的皮肤肤如凝脂，双眸像黑珍珠一般，灵动不失矜贵。

　　“好 看。”

　　“沭羽。”

　　“好看，小姐。”

　　许慕言得到肯定，小心翼翼穿过忙碌丫鬟面前。

　　一个正在扫地丫鬟夸张道：

　　“小姐，今天好好看，衬着你皮肤白。”

　　“好美啊。”

　　“你看，裙子还会动。”

　　“小姐，今天是要去茶楼吗？”

　　“对，去茶楼。”

　　许慕言开开心心坐着马车，一路上欣赏小摊，卖的各式各样首饰，不同形状的糕点，路上风都是甜的。

　　来到茶楼门口，小二上前迎接，谄媚道：

　　“呦，小姐！稀客呀！好久没来照顾生意了，你的单间我还留着等您来。”

　　走进茶楼，映入眼帘华冠绣服行差丽，来来往往。

　　跟着小二来到五楼，从窗外看去，底下的人像卡通一样在动，有趣极了。

　　走到拐角处，前面站着三位姑娘，其中一位穿着淡粉色裙姑娘眼神看着许慕言莫名不舒服。

　　只见那中间穿着蓝裙，径直走到许慕言面前，质问许慕言“许慕言！你出尔反尔。”
　　许慕言正沉浸在她的美貌之中，听到这话来者不善，不知道许慕言跟她有什么过节。

　　蓝裙见许慕言冷脸“你真忘了？说好的昨天比箭，等了卯时，没见到人影。”许慕言没听清，拉着身旁的灵川，小声问道：比什么？”

　　“比箭。”

　　“比箭？？？！！！”

　　“是的小姐，昨天我看你无心比赛，早早叫沭羽去陆府回话。”

　　许慕言秉着说到做到的原则“折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看着蓝裙女子势在必得的样子 “好，我们走。”

　　许慕言坐在马车上，表面安静，但内心却像火焰般燃烧，焦虑不安，许慕言会可我不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慕言只好妥协喊来 “灵川？”

　　“在，小姐。”

　　“你上来。”

　　“是，小姐。”

　　灵川坐在许慕言旁边，“小姐，是有什么事？。”

　　许慕言若有所思“她现在有我好吗？”

　　灵川接过话“没有，小姐你的弓箭也是随了夫人的，陆小姐和顾小姐就算每日每夜操练也不及你三分。”

　　“嗯”

　　“至于那个旁边的陈小姐，我就不清楚了。”

　　“你不清楚？”

　　“ 你们三个人小时候是最好的玩伴，直到有一天，你被狼咬胳膊，四处无人，还是沭羽看到救下你，要不然小姐右手早废了，至那以后你们三人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只有输赢。”

　　“后面她们两个跟陈小姐走在一块。

　　“吁～吁～”

　　灵川扶许慕言下去，许慕言一眼就看见红旗大大的靖字，是军队。

　　走到侍卫面前，两名侍卫一眼认出是许慕言。

　　“小姐，随我来，陆小姐，顾小姐，陈小姐。”

　　看着新兵在烈日炎炎下非一般人能训练，汗流满面心生敬佩，远处穿着铠甲女子，正在指导新兵，庄严肃穆，瞥向我这边，立马换了温柔面孔朝许慕言走来。

　　许慕言下意识看后面，应该是找后面的人，随着沭羽灵川声音传来“夫人。”

　　夫人？许慕言立马转过头，一位笑容满面，温柔的喊道：

　　“言儿～”

　　“今天穿着真漂亮～，特意来看阿娘的吗？”

　　许夫人左看看右看看许慕言穿的衣裙，张开双臂要抱抱，许慕言呆在原地一秒，小心翼翼的张开双臂抱了一下。

　　“每天训练腰酸背痛，言儿一来就一点不累了。”

　　许夫人看到后面三个人，立马知道来的目的。

　　温柔问道：“这回比什么？”

　　陆瑾年回答“比射箭。”

　　“跟我来吧。”

　　“赢不赢无所谓，记住你是最棒的。”

　　“阿娘相信你。”……

　　许夫人一路上夸奖许慕言，给许慕言整不好意思了，原来有人撑腰是这种感觉。

　　许慕言乖乖点头 “嗯”

　　“射箭比赛的胜负是以参赛人员射中箭靶目标的环数计算的，命中箭靶越靠近中心，得的环数越高。射箭瞄准目标时，用执弓臂握住弓……”

　　许夫人念着规则，吸引新兵围观，许将军拉跟贺清辞一起出来。

　　许夫人轻柔的摸了一下许慕言的头，给给一把弓箭。

　　“开始！”

　　陆瑾年率先射中十环，紧接着顾珠泫十环，陈慧娴十环。

　　许慕言环顾四周，都在为许慕言打气，许慕言仔细观察她们射箭方法，学着她们的样子，射出第一发。

　　“十环！！！”

　　“十环！”

　　进入第二发，陆瑾年十环，顾珠泫十环，陈慧娴十环。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次顺手很多，十环。

　　进入第三发，陆瑾年十环，顾珠泫十环，陈慧娴失误九环。

　　许慕言觉得一个个射太乏味

　　“把剩下的箭都拿来。”

　　“还剩八发”

　　许慕言利索一个接着一个，八发10环。

　　“不好意思，天赋异禀。”

　　陆瑾年见状识相认输了，

　　“我输了，你罚我吧。”

　　“你没比，怎么就输了？”

　　陆瑾年哑口无言，姐妹三人灰溜溜的走了。

　　许慕言正好撇见许将军旁边的贺清辞，这不就是上次见到的美男子嘛，转眼间人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