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绣杀局》旭书

7、寒衣祭 · 纸嫁藏锋

　　——冥婚不是结连理，是夺舍局；寒衣非为暖亡魂，是噬魂刃——

　　江南·青莲镇·十月初一·卯时

　　霜风刺骨，鸦鸣凄厉。

　　乱葬岗哭魂坡上，新坟累累，纸幡如林。中央设寒衣台，黑檀案上白烛九支，案上叠放九件纸衣，绫罗绸缎，金线绣凤，栩栩如生却透着死气。

　　苏婉儿立于案前，指尖轻抚最上层纸衣袖口金线微凸处，形如针痕。

　　系统提示【检测到噬魂针，共九枚，缝于九重纸衣夹层，触肤即融，专蚀织天血，警告宿主切勿徒手触碰。】

　　阿阮捧着一封烫金请柬入内，声音发颤说是楚公子差纸人送来的贺礼。

　　请柬封面绘并蒂莲，内书朱砂字，邀苏氏婉儿携夫沈清远乘同心纸轿赴黄泉婚宴，楚澜敬邀。

　　系统警报【冥婚帖实为织天司夺舍引，乘轿者魂魄将被纸阵剥离，供织天司重塑新主。】

　　苏婉儿冷笑，将帖掷于烛火，朱砂字化作血雾，凝成一女子虚影，凄声尖笑唤婉儿来陪娘，正是母亲的声音。

　　记忆碎片闪现，幼时绣坊母亲抱她缝衣，叮嘱若娘不在了，有人让烧纸衣记住第九件别碰针。窗外楚父剪影低语说苏织魂封印总坛于己身，女儿终将替她走完这条路。

　　苏婉儿闭目轻唤娘，问您留的是生路还是死局。她抓起第一件纸衣走向焚盆，说今日女儿替您烧干净。

　　辰时栖凤阁烛火摇曳，药香混着纸灰味。苏婉儿坐于镜前解开第九件纸衣，金线密缝处九枚噬魂针隐现，针尖泛幽蓝，触之生寒。

　　她取织魂针蘸自身指尖血刺入第一枚噬魂针，蓝光爆闪，纸衣焦黑一片。

　　绣魂技血封悄然发动，以血为印暂时封印噬魂针毒性。血珠顺针身游走，如红线缠蛇将九枚毒针逐一锁死。

　　系统提示【噬魂针暂时封印，持续时间至子时鬼门关，宿主气血减两成。】

　　她重叠九件纸衣轻语说娘您缝针护我，今日女儿用针护天下。

　　忽然窗外纸灰纷飞，一顶同心纸轿无声落地，轿帘绣喜字，血迹斑斑。

　　系统警告【纸轿已至，若子时前不乘轿，夺舍阵将反噬宿主，引爆噬魂针。】

　　午时哭魂坡阴风怒号，纸灰蔽日。寒衣台前九支白烛燃至半截。苏婉儿捧九重纸衣缓步至焚盆，每焚一件空中便凝一纸人，面容模糊，哀泣不止。

　　她一焚绫罗暖亡魂，火舌吞没第一衣。纸灰中浮现母亲微笑问婉儿冷吗。

　　二焚绸缎慰孤魄，第二衣焚尽纸人化楚父之影，持剪叹息劝孩子回头吧。

　　苏婉儿面无表情续焚第三件时，老夫人声音自坡顶传来，说三焚锦绣断孽缘。她率月卫列阵，手持引魂铃狞笑说苏氏烧完九衣你的魂就归织天司了。

　　沈清远自暗处闪出，金纹浮动挡在苏婉儿身前喝问谁敢动她。

　　老夫人摇铃说清远你忘了你本是丝，命属织天，今日冥婚正是你归位之时。

　　未时第八件纸衣焚尽，空中八纸人齐啸化作锁链缠向苏婉儿。楚澜声音自轿内传出，温柔如毒唤婉儿上轿，说阴阳婚成你我永世不分。

　　第九件纸衣在手噬魂针封印将破，苏婉儿咬牙欲焚，沈清远忽夺衣嘶吼说不能烧，衣焚魂散轿启夺舍，这是死局。

　　他转身将纸衣塞入自己怀中，噬魂针破封直刺他心口，金血喷溅染红纸衣。

　　苏婉儿扑去惊呼清远。沈清远却笑，抓起同心纸轿帘布裹住自己与纸衣，纵身跃入焚盆，高喊以我血焚你阵现天机。

　　烈焰冲天，金血遇火竟不燃纸，反将轿身喜字熔成金线交织成图。

　　系统提示【织天舆图显现，总坛坐标血绣坊地宫织命井。舆图中央赫然是苏婉儿出生时的绣绷图案。】

　　老夫人尖叫说不清远你竟自毁命源。火中沈清远金血燃尽身影渐淡，唯余一笑说婉儿我的命早绣在你裙上了。

　　系统警告【男主生命值归零进入假死状态，需织命井水可救。】

　　申时火势渐熄，灰烬中金线舆图悬浮空中缓缓飘向苏婉儿。她染血之手触图，舆图化流光钻入她眉心。

　　系统提示【宿主绑定织天舆图，解锁被动井脉感应可感知织命井方位与封印状态。终极真相织天司总坛织命井以苏母魂魄为锁，以苏婉儿织天血为钥，开井者可掌织天权柄亦可魂飞魄散。】

　　老夫人瘫坐于地说苏织魂你竟把井锁在女儿身上。

　　苏婉儿跪于灰烬拾起沈清远一片未焚尽的衣角，其上金血未干。她轻语说娘您用命封井是怕井开，我用血开井是怕他死。

　　她起身织魂针刺入眉心血印，以血召舆图引路血绣坊。金光破土直指镇东。

　　酉时残阳如血照废墟。楚澜立于焚盆前手中握着半枚噬魂针，是他暗中调换毒性减半才让沈清远撑到焚轿。他喃喃说我终究救不了他，颈侧灰白疤痕隐隐作痛。

　　他忆起昨夜潜入纸轿以养丝人残力改阵，对清远说舆图现世需活丝燃命，我替你你替她活。可沈清远摇头说楚澜你的蛊你的针你的算计都太软，她要的是掀天不是苟活。

　　楚澜跪地抓起一把灰烬说婉儿舆图指向血绣坊那是你出生地也是你母亲化井之处。他撕下衣襟血书八字井开魂散慎之慎之，塞入纸鹤放飞向栖凤阁。

　　他说寒衣节的纸本该暖魂，可你们把它烧成了开天符。

　　寒衣送暖本是慰亡魂，却成噬魂刃。冥婚原为结连理，竟是夺舍局。纸衣焚尽，天机现世，轿焚之处，命悬一线。

　　这不是祭奠是招魂，烧的不是纸是命。

　　他们烧纸慰亡魂，我烧纸开天门。沈清远你焚身化图，我踏灰寻井，这才叫生死同路。楚澜你的纸鹤载不动悔，我的井只吞日月。

　　冬至阳生将是新生还是终焉，井吞日月谁破茧。你剪命，我吞天。

　　苏婉儿语录：

　　“他们烧纸慰亡魂？我烧纸开天门。”

　　“沈清远，你焚身化图，我踏灰寻井——这才叫，生死同路。”

　　“楚澜，你的纸鹤载不动悔。我的井，只吞日月。”

　　下一章：寒衣送暖，是慰亡魂，还是召厉鬼？纸轿焚身，谁得舆图？

　　你烧纸，我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