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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夜闯刑部 ...

  •   那日过后,宛翎瑶打探得知母亲与侯夫人早年确实交情甚笃,甚至当年侯府灭门,她悲痛之下一病不起。

      只是窃取卷宗兹事体大,自然不能拿父亲去开玩笑,必须早做筹谋。

      云昙打探到出入架阁库需尚书令牌后,早已汇报于她,今日褚景临提议在她意料之中,在赵国伪造令牌乃重罪,所以,去父亲身边窃取是必做之事。

      回到府中,宛翎瑶先去松鹤院走了一遭,得知祖母已睡下,看望过后,她将带回来的荷花酥交于嬷嬷,而后便回了青芜院。

      屏退屋内丫鬟待房门关闭后,宛翎瑶招手示意云竹上前,只见她拿出一个檀木盒打开,里面摆放的是枚椭圆形玉质令牌,一面刻有獬豸纹样,另一面则印刻刑部尚书令及编号。

      拿过令牌,宛翎瑶指尖轻抚过,触及棱角处一丝细小裂纹勾起她的回忆,那是幼年母亲还在世时,她贪玩误翻找出令牌,没拿稳磕到了桌角。

      “平日里没个特殊事件,这令牌父亲都是收起保管的,应暂不会发现,”收回思绪,宛翎瑶冷静吩咐,“入夜后,云昙你点盏灯笼挂于树上,然后守在屋内不要让人发现我出府,云竹你负责看着父亲那边,有异动命人即刻来禀明我。”

      云竹惊呼出声,“小姐,奴婢不跟随你吗?”

      攥紧令牌感受那微凉质地,宛翎瑶轻点头,眸中划过一抹深意,“我必须要一同去,但人多眼杂你们还是留在府中,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对于二表哥,她信任不多必须跟着才放心,至于安危,相信他如今绝不会让她出事。

      戌时初,夜色降临。

      一盏灯笼悄然挂在了粗壮大树上,发出莹莹暖光,院落里偶有丫鬟路过,无人察觉异样。

      温行发现后便禀报了褚景临,随后依照命令先行一步离开,这厢,宛翎瑶用过晚膳寻了个由头屏退下人,独自一人在屋内。

      窗户如上次般敞开着,不知他何时到,宛翎瑶坐在桌旁看起了话本,烛火摇曳,忽然,一阵清风拂过,书本翻了个页发出轻微声响。

      她下意识看去便见到褚景临身着黑色劲装凭空出现,无半点声响。

      与此同时。

      见到宛翎瑶竟一身男子装扮,着黑色锦衣长袍,乌黑长发用同色系发带束起,若忽略那明显是女子的五官,也不失为一个俊俏公子哥,褚景临眉稍微挑,双臂环抱倚靠在窗户旁,笑着打趣。

      “表妹如今这装扮,温行看到我带着你,可莫要误会了才是。”

      她自是知晓,温行是他的侍卫。

      未曾想到会被打趣,宛翎瑶合上话本起身,很想不顾体面的踩他一脚,末了还是忍住,阴阳怪气讥讽。

      “那表哥可要细想一下,是不是自己平日里行事引人误会,不然你侍卫怎会这般想。”

      褚景临倒是不恼,看她表面佯装关切实则嘲讽,颇觉生动万分,“我自幼在边关长大,接触女子甚少,表妹倒是与这京中贵女不同。”

      初遇时,观她温婉懂礼,后来,发觉她精通算计,如今,却又有着少女活泼。

      “不敢当,表哥觉得翎瑶与旁人有所不同,不过是对其他贵女接触甚少,若是……”

      知晓她接下来所言定是自己不爱听的,褚景临忙打断,一改方才的打趣,正色道,“事不宜迟,表妹若是准备好不如就出发?”

      提及正事,宛翎瑶也没了打闹心思,“走吧!”

      暮色四合,凉风习习,如今四海升平夜市繁荣,宵禁放宽到了二更前,刑部衙门外却不如白日般热闹,有些铺子打了烊。

      宛翎瑶以帷帽遮挡面容,随褚景临到了侧门高墙下,听他道了句“得罪了”,下一刻,褚景临如上次般揽住她足尖轻点,借势腾空携她轻松跃过高墙,落地时悄无声息。

      不似初次那般,她竟有些习以为常。

      踏着沉重夜色,褚景临熟门熟路带着宛翎瑶穿梭在刑部,上次夜谈他早已摸清,精准避开防隅兵途径处,架阁库外有二人在值守,正是迷晕了兵卒换上衣服伪装在此的温行和破云。

      比了个‘三’的手势,破云视线自宛翎瑶身上匆匆一瞥,旋即看向褚景临,“主上,宛娘子,巡逻的防隅兵一刻钟前刚过,距离下一轮还有三刻钟。”

      “好。”

      隔着帷帽宛翎瑶同褚景临对视一眼,而后自锦囊中拿出令牌对准那扇紧闭的门正中央凹槽放了进去,伴随着‘咔嗒’一声,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他们进去后,温行顺手将门关上。

      褚景临在黑暗中不受影响,可正常视物,看宛翎瑶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拿出随身带的火折子,拧开木盖轻轻一吹顿时窜起橘色火苗,驱散黑暗。

      宛翎瑶不由得松了口气,撩开帷帽遮挡的皂纱,火光将她笼罩。

      “火折子我带的不多,表妹咱们尽快?”

      褚景临眼尾藏笑看她,俊逸面庞被火苗衬得泛着暖意,轮廓分明,宛翎瑶心口微紧不知为何竟有些面热,她避开视线抬步向前。

      “既如此,表哥快些跟上才是。”

      二人走过不长的通道,途径之处有些存放档案的空架阁,火折子未灭便来到了第二道门,只见那横式圆柱体形状的锁,轴心有六只同样大小的转轮,表面刻着文字。

      “这是?”宛翎瑶摸了下那刻着的字,转轮便随之滚动,她了然,“书中曾记载过,这应是组合锁,需按顺序转动转轮到特定文字,对齐凹槽才可解锁。”

      这下轮到了褚景临诧异,火折子已要燃尽,他边取出一支边好奇道,“机关术较冷僻,表妹竟读过?”

      “父亲藏书多,翎瑶不过凑巧看到略知一二,”宛翎瑶笑笑岔开话题,“只是不知答案,这要如何开锁?”

      “不急,先琢磨琢磨。”

      褚景临将火折子递给宛翎瑶,凑近锁具,他拨动了转轮仔细观察,磨的发亮的木纹摩挲着他的指腹,顿了顿,他又挨个将其他的转了一番,这时宛翎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嘉元十四孟夏!”

      “嘉元十四孟夏。”

      二人同时脱口而出,彼时褚景临也转动到了最后一个‘夏’字,锁应声而开,永寰嘉元一十四年孟夏,那是宛淮正任职刑部尚书,同时令牌更换上面刻有当时的国号年号。

      宛翎瑶自幼过目不忘,方才观那些字样越发觉得熟悉,继而便想到了令牌。

      推门进去,入目满是一排排存放于架阁上的卷宗,上面清楚标注年份,井然有序,褚景临自一旁找到盏油灯,以火折子点燃后交于宛翎瑶,二人分头行动。

      随着一卷卷查找,时间迅速流逝。

      宛翎瑶将自己那块区域全部看完后,一无所获,她拿着油灯找到褚景临,发现他正在一个类似于存储东西的柜子前,弯腰不知在捣鼓什么。

      “这是什么?”宛翎瑶疑惑。

      “用来存储一些重要卷宗的专用柜,”褚景临声音带着讥讽,他背对着她身形笼罩在黑暗中,“也是,定北侯案事关重大,自是不同于一般案件,我早该猜到会特殊存放。”

      哪怕看不到他表情,宛翎瑶能感觉到他情绪似乎不佳,正踌躇不定,忽听到清脆的开锁声,她顿时顾不得其他快步上前,寻声望去。

      “有钥匙?”

      将手里的细铁丝递于她眼前,晃了晃,褚景临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让表妹失望了,钥匙自是没有,褚某不过略懂一些小法子。”

      她刚刚为何会觉得他情绪低落?

      不体面的瞪了他一眼,宛翎瑶俯身将锁取下打开柜子,入目是整齐堆叠的厚厚卷宗,“估计已过了很久,表哥莫要耽误时间才是。”

      “自然。”

      柜中卷宗存放较多,未免被人察觉不对,二人拿出来都是按照顺序放置一旁,快翻到底时终于找到,许是因隔了太久纸张已泛黄,不过保存的很好。

      褚景临在油灯映照下展开卷宗,宛翎瑶下意识看了眼他的表情并无异样遂转而去看卷宗,而在她移开目光的刹那,褚景临表情沉了下来,眸中尽是刺骨寒意。

      卷宗记载详细,嘉元二年珞河一战定北侯率军五万对战苍琅国败,伤亡惨重导致全军覆灭,先锋将军戴晖奏报‘开战五日前侯爷曾批拨十车粮草,去向不明,站前三日奉命扎营反遭伏击,开战当日哈萨图尔似乎是知道了作战计划,早已等候在必经之处’。

      后于定北侯书房搜出密信,谈及‘献城奉粮草’,经比对字迹却为定北侯所书,信笺封于木匣,存于大理寺。

      褚景临眸光紧锁一处,一字字吐出,“戴晖?”

      “此人问题颇多,”宛翎瑶柳眉轻蹙,“他看似没有直接道明,但句句皆像在指认,另外卷宗不能拿走,我过目不忘已记下内容,回去誊抄一份给你。”

      “表妹聪慧,那便谢过表妹,”褚景临语气中不乏赞扬,转而提到戴晖又沉了面容,“此人我知晓,他现任职卫将军负责宫廷禁卫,从先锋将军坐到了如今地位。”

      “那看来从他查起是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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