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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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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的晨雾像被揉碎的棉花，裹着海风的湿润贴在红砖教学楼上。九月的阳光穿过薄云，给操场上晨跑的体育生们镀了层软金，口号声混着梧桐叶“沙沙”的响，把百年老校的空气都烘成了暖烘烘的甜。
第一小区的两层小楼里，江川敲夏眠房门的手指顿了顿——里面传来“再睡五分钟”的嘟囔，像只刚睡醒的猫在伸懒腰。
“有重要的事，真不能睡了。”江川的声音放软了些，手指又在门板上敲了敲。
门终于开了条缝，夏眠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头发翘成个小炸毛，眼睛还蒙着层睡意：“什么事啊……”
江川推开门，鼻尖先撞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是夏眠常用的青柠味。书桌上堆着半人高的练习册，墙上的明星海报边角卷了点，像被阳光晒软的糖纸。
“我要去省队体训三个月，为了高考特招。”江川靠在窗边，晨光落在他肩头，把他的轮廓描得很亮。
夏眠的睡意“唰”地散了，杏眼睁得圆圆的：“三个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十二月初。”江川看着窗外渐渐透亮的天，“可能会很忙，电话不一定能常打。”
夏眠的手指蜷了蜷，把睡衣的衣角捻出个小褶皱。她看着江川，突然觉得他今天像要去摘星星的少年，身上带着她够不着的光。
“那……你注意安全。”她憋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一句。
江川笑了，伸手揉乱她的炸毛：“放心。还有，你一个人在家要按时吃饭，别熬夜追剧，最重要的——不准早恋，我会查监控的。”
“啊？”夏眠的脸瞬间红了，“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作为哥哥的关心。”江川故意板着脸，眼底的笑却漫出来，“虽然不是亲的，但你是我半个妹妹。”
夏眠翻了个白眼，刚要反驳，手机响了——是妈妈的视频电话。
“眠眠，江川要去体训了，你知道吗？”屏幕里的妈妈笑得温柔，“他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晚上记得锁门，别走偏僻的小巷……”
“妈，我知道啦。”夏眠的声音软下来，“我都高二了，会照顾自己的。”
“妈妈知道，但还是会担心呀。”妈妈叹了口气，“有事记得给我或者江川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挂了电话，江川的手机也响了，是他妈妈的叮嘱：“夏眠一个人在家，你多看着点，别让她受委屈。”
“知道了妈。”江川看了夏眠一眼，眼里的笑意像化了的蜜。
厨房的粥锅“咕嘟咕嘟”地响，江川煎鸡蛋的动作很熟练，金黄的蛋液在锅里铺开。夏眠切着苹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很轻，眼睛却偷偷黏在江川的侧脸上。
“训练会很苦吧？”她突然问。
“嗯，但这是我的梦想。”江川没抬头，“不能放弃。”
夏眠点点头，把切好的苹果块放进盘子里。早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勺子碰碗的轻响，空气里飘着粥香和说不清的温柔。
吃完早餐，江川收拾行李，夏眠突然跑上楼，再下来时手里攥着个小布袋：“这是我昨晚做的平安符，祝你训练顺利。”
江川接过布袋，指尖碰到她的手，像被静电电了一下：“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还有……”夏眠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如果太累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江川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我会的。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嗯，等你回来。”夏眠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江川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时，夏眠靠在门上，深吸了口气——空气里还留着江川身上的皂角香，像他没走一样。
海城四中的校门口，林宇攥着临时通行证，手心有点出汗。今天是他转学的第一天，陌生的校园让他有点忐忑，却又藏着点期待。
“新同学，高二6班在那边，左转直走。”门卫大叔笑得和蔼。
林宇走进教学楼，走廊的墙上挂着学生活动的照片，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上面，泛着暖光。他走到6班门口，班主任李老师拍了拍讲台：“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我们来个新同学。”
掌声里，林宇走上讲台，鞠躬的动作很轻：“大家好，我叫林宇，从市二中转来的，请多关照。”
“你坐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吧。”李老师指了指那个空位。
同桌周明很热情：“你好，我叫周明，6班的消息通，有什么不懂的问我。”
“谢谢。”林宇笑了笑，把书包放进抽屉。
课间的时候，走廊里突然传来喧哗——“快看，是夏眠主席！”
林宇下意识抬头，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从走廊尽头走来。阳光落在她身上，给她的马尾镀了层金，她走路的样子很轻快，像风里的蒲公英。
林宇的心跳漏了一拍——是那个小巷里保护他的女生。
“周明，她是谁？”他忍不住问。
“你不认识她？”周明很惊讶，“她是高二3班的班长，学生会主席夏眠，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学习好，长得漂亮，还是跆拳道社的社长，黑带二段呢！”
林宇的眼睛亮了——原来她这么优秀。
夏眠站在走廊里和李老师说话，侧脸被阳光照得很软，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林宇看着她，直到她转身离开，背影里都带着光。
“她真的很漂亮，对吧？”周明撞了撞他的胳膊。
“嗯，很漂亮。”林宇的声音很轻，心里像揣了颗刚剥开的糖。
夏眠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王佳从后面跑过来：“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给6班送通知。”夏眠笑了笑，“有事吗？”
“江川学长走了吗？”王佳好奇地问，“他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你会不会想他？万一他回来带个女朋友……”
“想什么呢。”夏眠的脸有点红，“我只是担心他，而且我相信他不会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王佳举起双手投降，“下午学生会有会议，别忘了。”
“知道啦。”夏眠和王佳一起往教室走，阳光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学生会会议室的铃声响了，夏眠合上笔记本，指尖突然顿在脖颈处——那里是空的。
“佳佳……我吊坠不见了。”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王佳的动作停了：“就是江川送你的那个星星吊坠？”
“嗯。”夏眠开始翻书包，书本和文具散了一桌，“我开会前还摸过的……”
王佳帮她找，手指划过椅子缝隙：“别急，肯定就在这附近。”
夕阳的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会议室镀了层暖黄，可夏眠的心里却凉飕飕的——这枚吊坠是江川的念想，现在连它都丢了。
“找不到……会不会掉在外面了？”夏眠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佳拉住她：“先回去吧，明天再找。”
夏眠失魂落魄地往家走，手指反复摩挲着脖颈，那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拼图。
林宇从图书馆出来时，天已经有点暗了。秋风带着凉意，他紧了紧衣领，脚下突然踢到个东西——“叮”的一声，很清脆。
他弯腰捡起来，是枚银色的星星吊坠，背面刻着“夏眠”两个字。
林宇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她的。
他跑到公告栏，拿出纸和笔，认真地写：“本人捡到一枚银色星星吊坠，刻有‘夏眠’字样，望失主联系我。林宇，138XXXXXXXX。”
贴好寻物启事，林宇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在云层里闪了闪，像夏眠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夏眠被王佳的电话叫醒：“夏眠！有人捡到你的吊坠了！在公告栏！”
夏眠穿着睡衣就往学校跑，公告栏前围了些同学，她挤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纸条。
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添加微信：“你好，我是夏眠，我的吊坠丢了，是你捡到的吗？”
林宇的手机响了，他赶紧通过好友申请：“是的，我在高一6班教室。”
夏眠跑到6班教室时，林宇正坐在座位上看书。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浅棕色。
“你好，夏眠同学。”林宇站起身，手心有点出汗。
“谢谢你捡到我的吊坠。”夏眠的声音很轻，笑容像春日的阳光。
林宇拿出吊坠，递到她面前：“给你。”
夏眠的指尖碰到吊坠，冰凉的金属让她的心瞬间落了地：“真的太谢谢你了，这个吊坠对我很重要。”
“不用谢。”林宇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像灌了蜜。
夏眠戴回吊坠，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转身离开时，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
礼堂里座无虚席，高一新生穿着迷彩服，眼里满是懵懂。夏眠站在后台，指尖碰了碰脖子上的吊坠，林宇的笑容突然浮现在眼前，让她的紧张散了不少。
“下面有请学生会主席夏眠同学发言！”
夏眠走上演讲台，聚光灯落在她身上，像给她披了件光做的裙子。她的目光扫过台下，很快找到了6班的位置——林宇正看着她，眼睛亮得像盛了星星。
“尊敬的领导、老师、同学们：
大家好，我是夏眠。今天能站在这里，代表高二、高三的同学和大家说话，我很荣幸。”
她的声音清脆，像山涧的泉水，淌进每个人心里。
“首先，恭喜大家成为海城四中的一员——这是一所会让你们骄傲的学校。”
“接下来你们要面对军训，它会晒黑你们的皮肤，会让你们的腿酸痛，但它会让你们长出坚韧的骨头。”
“高中的学习会很苦，我初中时也偷懒过，但初三那年，我为了考进这里，天不亮就起床背书，晚上学到深夜。当我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所以我想告诉大家，努力永远不晚。星光不负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
夏眠举起右手：“现在，和我一起喊口号好吗？”
“我是海城四中的学子！”
“我是海城四中的学子！”台下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将用三年时光，书写美丽的校园生活！”
“我将用三年时光，书写美丽的校园生活！”
“我将为海城四中创辉煌！”
“我将为海城四中创辉煌！”
夏眠的声音拔高了些：“同学们，三年后，我们将站在高考的战场——那是决定未来的一役！每一次努力，每一滴汗水，都是我们的武器！”
“三年后，我们要做什么？”
“决战高考！”
“决战高考——！！！”
呐喊声冲破礼堂穹顶，林宇跟着喊，嗓子有点涩，心里却像被点燃的篝火，暖得发烫。他看着台上的夏眠，觉得她像盏灯，照亮了他的高中时光。
夏眠走下讲台时，正好对上林宇的目光。林宇的耳根红了，赶紧低下头，手指攥紧了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