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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三方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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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窟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琥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锈和尘埃的颗粒,灼痛肺腑。
君灏站在那里,不再是轮椅上的病弱伪装,身姿挺拔如松柏,投下的阴影却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将我彻底笼罩。
他眼底翻涌的惊怒风暴几乎要化为实质,将我撕碎。
“滋味如何?”我嘶哑的重复,带着血沫的冷笑,“王爷苦心孤诣想要的‘盛宴’,如今……噎喉咙了吗?”
体内是地狱般的煎熬。噬蛊刃的冰冷镇封之力、元蛊狂暴的本源之力、还有我那微弱却顽强的太阳真火,三者如同三条咆哮的恶龙,在我的经脉骸骨中疯狂冲撞、撕咬,争夺着主导权。
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被撕裂又重组,剧痛几乎要碾碎我的意识。
但我死死咬着牙,凭借着一股不肯熄灭的恨意支撑着,不让自已瘫倒。
右手依旧死死握着噬蛊刃的剑柄,那剑身暗沉如血,其上金色的符文与我手臂上明灭不定的金焰交相辉映,形成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平衡。
君灏一步踏前,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伸手,似乎想强行将剑自我手中夺下,或者将我彻底捏碎。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刹那——
嗡!
噬蛊刃猛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剑柄处传来一股强大的排斥之力,混合着我体内混乱能量的反击,竟将他的手指猛地弹开!
君灏的手停滞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麻。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更深的阴鸷所取代。
“好……很好!”
他怒极反笑,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毒蛇滑过冰面。
“沈知意,你总是能出乎本王的意料。强行融合,引动噬蛊刃反噬……你可知这是在自寻死路?!”
“死路?”我艰难地抬起头,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难道顺从王爷……做你那温顺的容器……就不是死路了吗?左右都是死……何不……拉个垫背的!”
或许是极致的痛苦和愤怒冲垮了恐惧,或许是体内那混乱的力量给了我一瞬间虚妄的勇气,我竟敢直视着他,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君灏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地反抗。
他盯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风暴渐渐平息,沉淀为一种更可怕的、冰冷的审视和……兴味?
“垫背的?”
他缓缓重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就凭你现在这具……快要被撑爆的身体?
还是凭这把……连十分之一威力都未激发出来的废铁?”
他话音未落,身影倏然一动!
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颈侧一痛,已被他冰冷的手指死死扼住咽喉,整个人被提离了地面!
“呃!”窒息感瞬间传来,我徒劳地挣扎,手中的噬蛊刃差点脱手。
“放开……它……”他从齿缝里挤出命令,眼神冷酷无情。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既然你无法乖乖做容器,那便先废了你这不听话的爪子!”
强大的内力透过他的指尖涌入,霸道地冲击着我右臂的经脉,试图强行剥离我与噬蛊刃的联系!
剧痛加倍袭来!我眼前阵阵发黑,感觉手臂真的要断裂了!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之时——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骤然从我们方才进来的密道方向射来!
目标直指君灏的后心要害!
君灏脸色一寒,不得不松开我,身形诡异地一扭,宽大的袖袍卷起一道劲风,将袭来的暗器尽数扫落在地——是几枚淬着蓝光的透骨钉!
“啧,扰人清静。”他嫌恶地蹙眉,目光冰冷地投向密道入口。
我也摔落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循声望去。
只见密道口,去而复返的静虚道士静立在那里,拂尘搭在臂弯,兜帽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气息沉凝。
而他身后,赫然跟着数名身着玄清观道袍、手持长剑的弟子,眼神锐利,结成了一个简单的剑阵。
“福生无量天尊。”静虚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灏王殿下,别来无恙。
这般对待身怀异宝的有缘人,未免有失身份。”
君灏缓缓转身,面对静虚一行人,脸上恢复了那种慵懒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淡漠,但眼底的冰寒却更甚。
“玄清观的牛鼻子,总是喜欢在关键时刻……出来碍事。”
他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你们也想来分一杯羹?还是想……捡本王的便宜?”
“此物凶戾,非殿下所能驾驭,更非沈姑娘所能承受。
贫道奉观主之命,请二位回观,共商化解之法,以免酿成大祸,苍生遭劫。”
静虚语气诚恳,仿佛真是为了天下苍生。
“苍生?”君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本王便是苍生的劫!何需化解?”
话音未落,他身影再次消失!
下一刻,已出现在一名玄清观弟子面前,五指如爪,直取对方咽喉!速度快得骇人!
那弟子大惊失色,慌忙举剑格挡!
铿!
精钢长剑竟被君灏徒手生生折断!碎片四溅!
静虚反应极快,拂尘一摆,尘丝如钢丝般绞向君灏手腕,同时喝道:“结阵!困住他!”
几名弟子立刻脚踏罡步,剑光闪烁,结成阵势,将君灏围在中间。剑气纵横,带着道门特有的清正之气,竟暂时遏制住了君灏那鬼魅般的速度。
石窟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君灏以一对多,身形飘忽,掌风凌厉阴毒,每一次出手都带着致命的杀机。
玄清观弟子剑阵精妙,配合默契,道法符箓不时闪现,勉强支撑。
静虚并未直接加入战团,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最终落在我和祭坛上。
他的目标,始终是我,或者说,是我体内混乱的元蛊和手中的噬蛊刃!
我蜷缩在祭坛边,趁着这短暂的混乱,拼命调动那丝微弱的太阳真火,试图安抚体内暴走的能量。
每一次尝试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那股混乱的力量似乎真的在一点点……缓慢地趋于某种危险的平衡?
就在这时,那个昏迷的青衣女子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似乎快要醒转。
静虚的目光立刻被她吸引,又看了一眼激战中的君灏和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身影一晃,避开战圈,悄无声息地朝我掠来!
他的目标是我!他想趁乱将我带走!
我心中警铃大作,想要后退,却浑身脱力。
就在静虚的手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
噗嗤!
一柄长剑,毫无预兆地、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肩膀!
握剑的,竟然是那个刚刚苏醒、眼神还带着迷茫和痛苦的青衣女子!
她不知何时摸到了掉落的短刃,又捡起了一把刺客遗落的长剑,用尽了最后力气,给了静虚这猝不及防的一击!
静虚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
青衣女子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却带着一种疯狂的快意和决绝,嘶声道:“谁也别想……独占……主人的东西……!”
主人?她还有主人?!
不是静虚,也不是君灏?!
这潭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浑!
静虚闷哼一声,反手一掌拍在青衣女子胸口,将她再次打得吐血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昏死过去。但他自已也受了重创,脚步踉跄了一下。
而这一耽搁,君灏已然抓住剑阵一个破绽,凌厉一指逼退一名弟子,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
三方势力,在这诡异的古祭坛旁,形成了一个短暂而脆弱的僵局。
每个人都受了伤,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而我,被围在中心,体内力量混乱奔腾,手中的噬蛊刃发出不安的嗡鸣,仿佛在渴望着更多的鲜血来平息它的躁动。
我看着君灏的冰冷,静虚的算计,昏死的青衣女子,还有那祭坛上古老邪异的符文……
一个更加疯狂、近乎自毁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花,缓缓绽放。
既然都想要……既然都把我逼到绝路……
那就……都别要了!
我猛地举起噬蛊刃,不是对准任何人,而是狠狠地向祭坛中心那些残留着暗沉血渍的古老符文刺去!
“以血为祭……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我嘶声尖叫,带着无尽的恨意和绝望,“我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