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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孙树被抓 ...
黑曜资本,鹤城分部。
栢沨的办公室。
姜夜寻穿着正装进去的时候,刚好与揣着文件的沈全安擦肩而过。
对方看见他后脚步顿了下,似乎很想朝他恶言几句,但这里毕竟是栢沨的地盘,他也只敢朝他瞪瞪眼,冷哼一声。
“柏先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
他一进去,栢沨的秘书便退开了,留他二人单独在里面。
栢沨原本正背对着他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此时刚打完,他脱了西装外套,身上是一身高定衬衫和黑西裤,右手还插在裤兜里,身姿非常男模。
听见姜夜寻的声音后,他回头:“来了?”
姜夜寻穿的则是一身剪裁非常熨帖的黑西装,极修身,令原本就皮肤雪白的他走过去时宛如一道光晃了下。
栢沨用戴着腕表的手指了指沙发,待姜夜寻坐下后,他将一杯白开水推到他面前,问他:“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先听哪一个?”
喝白开水,纯粹是因为他知道姜夜寻不喝咖啡。
姜夜寻看了他一眼:“坏的。”
“好,公司高层一致认为沈全安呈上的项目方案很有潜力,他们很看好河宇。”
栢沨坐在他身侧,十指交握,是一副很年轻又游刃有余的大佬做派。
姜夜寻心底嘁了声,果然是个很糟糕的消息,他面无表情地掀了眼皮:“那柏先生的看法是?”
“我投了反对票。”
栢沨淡淡道。
姜夜寻诧异抬头,栢沨朝他勾了勾唇角:“不可以吗?”
他忍不住道:“理由呢?”
栢沨稍稍眯起眼睛,眼神瞬间如鹰隼一般犀利:“沈全安这个人,他心术不太正,总想走捷径。我不太喜欢他。光诚信这点上他就过不了关。”
姜夜寻稍微有些意外:“你早看出来了?”
栢沨淡淡一笑:“不光如此,我否决他的理由还有一个。”对上姜夜寻微微疑惑的眼神,他道:“我曾查过了,他似乎是你的大学同学。”
姜夜寻瞬间被勾起了大学时候的丑闻,那是他的心病之一,他的态度瞬间有点冷:“哦,你查到什么了?”
“沈全安似乎是你那件……”他顿了下,唇形分明想说“丑闻”,但最终改口为“事情”,“……的既得利益者。”
“什么时候查到的?”
“就在我意识到你明显很讨厌他之后,也就是来鹤城后的那几天。”
姜夜寻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唇:“柏先生,你明知道我最讨厌他,但那时候你告诉我,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他。所以你现在想说什么?”
“你有点操之过急了。我们并没有看到他最终的结局,你怎么敢妄断我就选择他了?谎言欺诈总是商业的一部分。”
栢沨却忽然欺近,一只手搭在姜夜寻肩上,另一只手轻抚过他润泽的唇纹:“何况,即便我接近他,你怎么敢保证我一定是为了投资他,而不是想毁掉他的公司呢?”
姜夜寻对上反复无常的他,微蹙眉:“你在耍我?”
“这么没自信?好吧,我再提一个要求,如果你每天嘴巴甜一点,稍微哄哄我,让我过得开心一些,我说不定就帮你把他公司做掉了,让他彻底破产,永远翻不了身。”
姜夜寻不清楚他是在说笑还是什么,没说话。
柏沨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好了,关于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和你细谈,接下来该谈论另一件事了。”
姜夜寻不动声色地转头,想避开他指腹的触碰,却听栢沨说了一句令他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的话。
栢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孙树现在正在飞回洛城的航班上。还有两个小时,他就会抵达洛城国际机场,是我的人看着他上飞机的。”
“他只要一下飞机,那边就有警察在等着他。”
姜夜寻一把抓着他的手臂:“你是在逗我玩还是在讲笑话?”
栢沨抬头看他,沉黑的双眸在这一刻并没有任何戏谑的意思:“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在我这边等,等到时候警察那边给你消息。”
姜夜寻隐隐觉得他说的似乎不是假话,忍不住道:“你手下的人是道上的吗?到底用什么方法把孙树哄上飞机的?”
一个好不容易潜逃出国的人居然愿意冒着危险回来……
“利益。当然是能让他甘愿冒险也不愿失去的巨大利益。”栢沨重新退回去,手指轻叩在沙发沿上,“而且,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他的资产还来不及转移到国外,应该是储存成黄金之类的东西留在国内了。”
“到底什么利益?”姜夜寻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的心跳跳得很快,一直拢在他胸口的一道薄雾仿佛被一道雷电强行劈散了,他隐隐觉得好似看到了一点天光。
他现在有些兴奋,心情尚不能平复,手指近乎轻微地颤抖起来。但栢沨没有回答他这句,他竖着食指,朝他弯了下眼睛:“秘密。”
姜夜寻:“你不会是搞黑涩会的吧?”
又是把周益明阉了,又是把孙树哄骗回国……
栢沨长眉一挑:“我在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姜夜寻一想到孙树的事,还是有些没有实感,他以为这辈子就拿那个潜逃了的人没办法了,见栢沨是一副一直很悠闲自在的神态,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耍我?”
“你觉得我像吗?”
栢沨侧目,唇角弯出一个十分标准的弧度。
“非常像。”姜夜寻捧着水杯抿了一口,“尤其结合重逢那天你对我的态度。如果是那天的你,你现在正在疯狂嘲讽我,挖苦我,骗我做白日梦。”
“……好吧,我再次向你道歉。”
栢沨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那天的我情绪非常不好,将来的有一天,或许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你。”
姜夜寻再次被他摸头,起初有些僵,但他强行把这些感受略过了,他暂时没心情计较私人感情,满脑子都是孙树。
一开始,因为栢沨这边很忙,时不时会有客人找他,有人进来的时候发现他坐在这里,不免好奇地看上几眼。姜夜寻便要求去待客室坐,但栢沨强行留他在这里。
“实在焦虑的话可以听听音乐,翻翻摄影集。譬如这本。”栢沨从身后的墙上取下一本很厚的相册,“这些都是我拍的。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或者,你如果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我叫秘书送上来。”
姜夜寻摇摇头,他接过摄影集翻了翻,他没忘记当初栢沨很喜欢摄影的事,那回在萤火虫洞帮他拍了很多照片。
翻了一会儿,他隐隐有些惊讶,因为他觉得这些风景照片似乎都是他和栢沨谈恋爱时候去过的地方,有些明显到他看一眼就能认出来,尤其是那座叫“情人桥”的青石桥。
交往的那一年,他和栢沨逛遍了洛城的海洋水族馆、野生动物园、博物馆等,他们曾去过一座古镇,那上面有一座叫“情人桥”的青石桥。
“‘头交水,二交茶’,我们这边的茶用的都是涨潮的活水……哎哎,这位高个子小哥,不是这样弄的,让这位漂亮小哥哥教你,对对,是这样点茶的……”
当时,情人桥头有一座古风馆,他和栢沨穿着汉服学点茶,姜夜寻对这些古典东西一学就会,但栢沨对这些就比较吃力。
等点完茶后,蓄着白胡子的老人告诉他们:“喏,这里是情人桥,传说,只要蒙着你爱人的眼睛,背着他过去,你走七步,他回头一次,下辈子你们就能再相遇了。”
“走完这座桥,再在前面那面祈愿墙前许愿,相爱的人便能抵达永恒。”
对方说完后,栢沨二话不说就蒙上他的眼睛,背起他,朝那条长长的石桥上走。
他还记得叮嘱姜夜寻:“记住,别数错了。我走七步,你回头一次,千万别错了!错了咱们下辈子就遇不到了。”
…………
姜夜寻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照片上的情人桥上。片刻后,他望向对方,栢沨正在给文件签字,大概是余光感受到了姜夜寻在看他,他也抬头。
四目对视的那刻,这先前看起来很端严的总裁,忽然朝他露出了一点很轻松的笑意:“在看我?帅吗?”
他看起来有些挑挞的姿态,似乎与姜夜寻印象中的散漫少年完全重合了。
姜夜寻动了动嘴皮子:“不帅,丑得很。”
栢沨:“……”
将最后的文件签完之后,栢沨起身,朝他这边走来。姜夜寻微微垂眸,每次他的心绪涌动的时候,他都会在心脏里重重画出那两个字:孔银。
合上摄影集后,栢沨已经过来了,半俯身,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握住姜夜寻的下巴,很轻地在他唇上碰了下。
姜夜寻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你也不怕有人来。”
“他们会敲门的。再说,这是单面玻璃。”
从屋里能很清楚地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原本以为这人亲一下就会退开,孰料,他居然更深地吻住了他。姜夜寻的后背完全紧贴在了沙发上。他微微仰着头,眼睫轻颤着,手指蜷起,这种细致而舒缓的吻令他有些困惑。
“晚上我在世豪大饭店等你?”
是询问的语气,但大概也是通知的意思。
姜夜寻低声道:“我晚上有其他安排。”
栢沨的指腹摩挲过他的脸颊:“还能比庆祝孙树被抓更重要?”
“我说过了,要不要报复沈全安,凭你的的态度。”
姜夜寻是个求稳妥的人,他提醒他:“就算他还在飞机上,搞不好是替身。警察没打电话我之前,我不信。”
“那好,我同你打个赌,赌警察什么时候会打电话过来?”栢沨看了看手表,“我猜还需要一个半小时。”
“如果赢了,你今晚就要陪我。”
一个半小时后,姜夜寻的手机响了。
“姜先生,你司的孙树在洛城国际机场被抓了,他目前涉及诈骗罪和职务侵占罪……”
那一刻,姜夜寻几乎是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不光是人被抓了,后续的钱款应该会原路追回。”栢沨又慢条斯理补了一句。
姜夜寻此刻的心中是无比激动的,他隐隐看到眼前的黑暗被雷电劈开了不少,已经明显看到天光了,遥远的灯塔与他只隔着一层纱。
快了,快要看到曙光了。
他的脸上难得有如此激动的表情,眼眸微微睁大,原本一直恹恹的眼神泛出一种久违的活气。
栢沨含笑看着他,姜夜寻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这件事上功不可没,原本想感谢几句,但他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几句好听的话,见栢沨朝他张开双手,便犹豫了下,还是回抱住他。
“谢谢你。”
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后,他仰头,朝栢沨展颜一笑。
栢沨低头,沉黑的双眸中晃动着涟漪,柔声道:“不客气。所以,今晚可以陪我吃晚饭吗?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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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篇是21年完稿的,历经几次易稿。原本决定这就是最终稿了。但我认定在情感逻辑上还是有些我不苟同的地方,会再次完善。加上这曾是我的第一本长篇,我对初稿持有一种难以寻常的感情(第一人称),无法忘记那个秋天我不明昼夜在一种极为幽闭的环境下激情写作的状态。后来反复修改为第三人称时部分内容在考虑网文习惯时作了删改,导致我心中存留一定遗憾。如今思之,我决定回归初心,重新以第一人称呈现本文。会逐渐替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