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二度强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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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夜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耍我，好玩吗？”
栢沨却继续道：“我不会说第二遍。”
姜夜寻走过去，微微俯身，与神色骄矜的栢沨四目相对：“你现在的这些行为，非常幼稚。说要谈公事的时候你在扯私事，说私事的时候你又拿公事威胁。”
“我一直不明白你。但已经不重要了，我不会再见你这个人了，反正每次见面的结果就是被你羞辱。”
“是吗？这样看起来，现在更情绪化的人似乎是你吧？筑玉工作室不是你们一群人的心血吗？你却因为私人恩怨弃它于不顾。”
栢沨微微眯起眼睛，他缓缓起身，个子比姜夜寻高了一大截，肩膀也宽了很多。
他伸手，捏住了姜夜寻的下巴，皮笑肉不笑道：“如果知道因为你的任性和那无聊的自尊而使工作室错失最大的投资，你的同事们应该会讨厌你吧？”
他靠过来的时候，身体在吊灯下晕出大片黑影，一下子将姜夜寻罩住了。
那微凉的指腹落在了姜夜寻下巴上，形同钳制。姜夜寻本想逃开，但栢沨的身体靠得更近了，男人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落在他耳畔。
“上次我就告诉过你，觊觎你这张寡妇脸的人可不少，我已经替你物色好了买主，你真不想知道是谁吗？”
“不想。我可以报警，向警察举报你拉皮条吗？”
姜夜寻说完，手不动声色地摸起桌上的烟灰缸，但他还来不及朝对方砸去，他的手臂便被截住了。
“你看，你又来了。”
栢沨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凛冽：“你打不过我的，何必呢？我连名字都没说，你就生气了，看来，当初你遭受的那么多完全没有淬炼你的性子。”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使姜夜寻想起了五年前畏葸度日，被那群同学指指点点的日子，他偶尔会做噩梦，梦到那时懦弱的自己。
这几乎成了他的心病。
作为受害者却被对方指责不成熟，他瞬间气结，就着眼前的姿势，忽然一扑，在栢沨肩上用力一咬。但那人忽然偏头，姜夜寻一口咬到了他扣得并不严实的颈侧。
他的力气并不小，栢沨那里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栢沨怔了下，他似乎没料到姜夜寻会咬人。他蹙眉，迅疾抓住他的肩膀，下一刻，有人在门外敲门：“柏老板，你在里面吗？我问你助理，他们告诉我说你在这里……”
又是沈全安。
栢沨面无表情地扯了扯衣领，警告般地盯了姜夜寻一眼，又优雅地退回座位上：“进来。”
沈全安一进来，一看见姜夜寻，便往后退了一步，讷讷道：“我……我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栢沨连眼皮都没掀：“他已经弄完了。”
沈全安这才哦了声，抱着文件进去。
姜夜寻也懒得在这里呆了，果然他来只是打酱油的，今天什么都没解决，他就根本不该相信这个外冷内冷的资本家。
与沈全安擦肩而过时，他明显注意到这个在栢沨面前很温顺的青年，对他的敌意比大学时起码多了一百倍。
等回家睡了一觉又盥洗完毕后，他看了看时间，大概晚上九点。
这时，他收到了薛濒的电话：“喂，小寻，我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手机那头是酒吧常有的慢摇声。
他挂了电话，换了件符合酒吧气质的浅色丝绸衬衣，衬衣的领口设计有些别致，是V领，与平日端庄的风格比要性感不少。
他身高一米七九，跟同身高的人相比，腰部的位置偏上，视觉效果上腿要长上一截。他的腰也偏窄，经常被女同事夸，但他一向认为，男人腰细并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
而且，他骨架偏小，皮肤过白，经常被人诟病说要多晒太阳。栢沨皮肤也白，但并不会像他一样显得苍白。
他抵达K吧时，薛濒已经在一个角落的散台位置上等他了。对方点了两杯鸡尾酒，一杯是热苹果派，一杯是猎人鸡尾酒。
薛濒给他推荐了热苹果派，说是有香草和柑橘的气味，很适合现在初秋这个季节。但他最终选了那杯看起来比较辣的猎人口味的。
“这酒吧不错吧？很大又很高级，听说半年前还不是这种风格的，也乱糟糟得很，后来被黑曜资本的老板收购了，被整改了一番，是不是高大上了不少？”
黑曜资本……好吧，大概又跟栢沨有关。
说罢，薛濒又朝他抱怨，说前段时间太忙了，之前有个案子很棘手。因为受害人是社会底层，嫌疑人是有钱人，这种案子敏感得很。尤其最后案件撤销，嫌疑人无罪释放了。
“这案子在网上炒得很热，我刚好给嫌疑人辩护，可挨了不少骂。”
薛濒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对天发誓，我可没昧着良心。虽然有些人喜欢看有钱人翻车的戏码，但嫌疑人确实不等于罪犯，对方也确实被冤枉了。对了，听说你父亲刚走，节哀，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着，他伸手拍了拍姜夜寻的肩。
姜夜寻喝了口猎人鸡尾酒，摇摇头，表示自己安好。他对父亲的感情没想象中深，此刻令他心神不宁的另有其人。
“没事就好。你有事总喜欢闷着，别闷出病来。小寻，你得多笑！”
薛濒落在他肩头的手上移，若有若无地碰了下他的脸颊，还轻轻掐了下。
这样的社交距离委实有些近了，但薛濒现在是他仅有的朋友之一，他不想显得太斤斤计较，便没有阻止他。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和你已经熟识了很多年了。”
薛濒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我们当律师的，经常没骂没良心，平日理智过头。不像你们搞创作的，更感性，有时候浑身都冒仙气儿。”
“哪里的话。我倒是羡慕你们，像我这种从小到大都被说要外向，要多笑，要如何如何，是被人指导着去生活的。”
姜夜寻耸耸肩。
“怎么可能？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有时候感觉很累的时候，就找你出来散散心，你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听我说话，我都觉得心静了不少。”
薛濒搓了搓脸：“你好像有一种天生能使人平静的能力。”
姜夜寻刚坐下与他寒暄了几句，便想去卫生间。
这里他曾经来过一次，虽然很大，但卫生间的位置设计得有些不合理，先要拐弯，再要穿过一排包厢，直到那边走廊的尽头。
离开散台不久，他低头往前走，其中一间包厢门刚好开了，有人正走出来 。他没在意，避让了下，对方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却忽然转头喊住他：“哟，姜夜寻？”
他回头，一张熟悉的脸落入他眼前。
又双叒叕是封文轩，这意味着栢沨也许也在附近。
“你怎么在这儿？看不出来你是经常泡吧的人啊？”封文轩诧异看着他，随后，侧头朝包房里喊了声，“沨老大，你猜我看到谁了？”
果然……
姜夜寻面无表情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栢沨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衬衣的衣襟半敞开，锁骨和胸肌清晰可见，又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在他脚下，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啤酒瓶。
“什么事？”
栢沨闻声抬头时，姜夜寻与他对视了。
栢沨下意识起身，双手插兜着到了包厢门前，表情懒淡地看着他。
隔着距离姜夜寻都闻到了酒气。他朝他们点点头，一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你们喝酒了，我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逃之夭夭了。
现在，只要是他存在的地方似乎都有栢沨的影子，他实在无话可说。
若不是卫生间没有后门，他早选另一条路跑了。因为现在一遇到栢沨，就意味着他又要倒霉了。
解决完后，他本来还想观察观察，等那间包厢外没人他再走过去。
结果，刚一探头，便看见栢沨正男模似的靠在墙边等他。那男人身高太高了，外形又出挑，现在的打扮又很纨绔公子哥儿，惹得不少路过的人频频朝他那儿看。
“借过，我有话说。”
栢沨的额发湿漉漉的，褪去了白昼时那副精英面孔，他的表情有些慵懒，眉眼的气质没那么收敛了，近乎张扬，姜夜寻终于从他身上得见了几分他大学时候的影子。
“有什么事吗？”
姜夜寻站在原地没动。他怀疑自己现在跟栢沨对话都有阴影了，不知道他这人什么时候会变得嘴毒起来。
“你先过来。”
栢沨朝他抬颌，示意他进包厢。姜夜寻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就在这儿说。”
栢沨微微蹙眉，忽然长腿一跨，姜夜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掐着后颈拉进了包厢内。而后，这极为霸道的男人朝在包厢沙发内翘着二郎腿的封文轩说：“你先出去。”
封文轩：“啊？哦。”
门“啪”的一声关上，屋内的氛围太幽暗了，姜夜寻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又喝醉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法治——”
下一刻，他的唇再次被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他第一反应是去推这人。他认定栢沨又像上回一样，把他认成谁的替身了。
淡淡的酒气裹着香水味顺着男人的呼吸灌入他口中，突如其来的吻是激烈的，暴虐的，完全攻城略地而不容他反抗的，封得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他的唇舌被对方咬得发麻，甚至能感觉到彼此唇齿间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逸出，他便更加用力地推栢沨。
“混蛋，放开、开我！”
但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彼此的体格差异导致他现在很蚍蜉撼树。
他完全被高大的男人薅在怀中了，唇舌不断被肆无忌惮地侵袭着，这种仿佛要把人拆腹入骨的炽热与狂野是重逢之初的栢沨完全不曾有的。
姜夜寻很困惑，这个一喝醉就强吻他的人，他真的能认清现在的他吗？他现在是否是某个人的替身？
心底莫名有一股气，他实在太讨厌这种被当成替代品的滋味了，他一直寻找着契机反击，直到被酒味呛得实在难受了，忍不住弓膝顶了栢沨一脚。
他毕竟是男人，这一脚的力道并不轻。
下一刻，栢沨总算放开他，他撑在墙上，垂眸望着姜夜寻，瞳中涟漪隐动。
“你又发什么疯？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孔银。”
姜夜寻怒不可遏地望着他，他的唇现在在吊灯的光下殷红如血，如饱胀的樱珠。男人虽然放开他，但也只是不再吻他，手却还轻轻抚过他明显遭了侵袭的唇上。
姜夜寻只要一仰头，便能对上男人那黑暗深幽的眸子，和先前葬礼走廊上的冷漠不同，喝了酒的他，目光看起来竟然那么滚烫，令他一度困惑得很想逃避。
这是他少年时习惯的栢沨。
他断定，这人肯定喝醉了，将他当成了白月光。
“你身边男男女女那么多，为什么总可着我一个人折腾，什么话都叫你说尽了，每次都是你单方面羞辱我，因为我看起来像受虐狂吗？”
“我叫你好好看清楚，我现在是男装，是男人，不是你的白富美学姐！”
“你要提多少次她？跟她没关系，她的脸我早忘光了。”
下一刻，男人却不耐烦地说，右手落在他脸上，握住了他的下巴。
“上回我告诉你，说我已经替你物色到了买主。”
这个贱人，居然那么想把他作为商品送出去……他一瞬间很想咬死这人，对方以为他是什么。
“你再说我报警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疯狗！竟然想给我拉皮条！”
他咒骂道，又弓膝朝栢沨踹去，但这人轻而易举避开了。对方微微抬起下颌，瞳孔中映出吊灯明明灭灭的光点，但姜夜寻根本捕捉不到他眼底深处更多的东西。
“现在，那个唯一的买主就在你面前。”
“我不会见他的！如果你真敢那么做，我就算化成灰了也要把你——”
姜夜寻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意识到，这包厢内只有他和栢沨两个人。
“……你什么意思？”
随后，栢沨忽然笑了，他倾过来，在姜夜寻耳边用那种极为性感蛊惑的声音，一字一字道：“于私，你也可以同我做交易。”
“成为我的专属情人，我就救你的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