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少主不是人》莫桑黎

14、来个新人物解救眼下的尴尬

　　次日，阳光尚未完全驱散云层的遮掩，许南栀仍陷在一场柔软如絮的梦中。梦里有朦胧的光影、轻柔的风，却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劈开——那声音像雷，又急又重，硬生生将她从温暖的梦境里拽出。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眼中还蒙着一层未散的睡意，身体软绵绵的，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拖住。趿拉着拖鞋，她慢吞吞地走到门前。一开门，甜馨焦急的脸就撞了进来。
　　“你怎么还在睡呀？不是说好要一起去看比赛的吗？”甜馨嘟着嘴，语气里半是责怪半是娇嗔，伸手就轻轻推了推许南栀的肩膀。
　　“现在……几点？”许南栀一边打哈欠，一边含混地问。还没等对方回答，她又像被床吸住了似的，歪歪扭扭地往回倒。“我才刚睡着……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她嘟囔着，整个人埋进被窝，仿佛那里才是全世界最安全的角落。
　　“不行！答应我的事怎么能反悔！”甜馨可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捞起来，语气没得商量。
　　“好啦好啦……起就起嘛。”许南栀无奈地睁开眼，慢悠悠地走向洗漱间。凉水扑上脸的瞬间，她才终于清醒了一些。待换上一身明艳的运动服，束起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利落了许多，仿佛也注入了些许朝气。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甜馨递来梳子，轻声问。
　　“嗯……可能从小姨家回来就有点睡不着。”许南栀含糊其辞。
　　其实，她撒谎了。
　　昨晚她做了一个奇怪又清晰的梦——何笑有了新女友，两个人亲密地在她面前笑着、说着，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得像真的。她站在一旁，心像是被什么攥紧似的发疼。而就在她最难过的时刻，肖楠忽然出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醒来之后，月光还斜斜地挂在窗口，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色微明，才又勉强睡去。
　　但她绝不会告诉甜馨。否则，以甜馨的性子，肯定要笑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迅速整理好自己，拉起甜馨就往体育馆跑。
　　等她们赶到，馆内早已人声鼎沸。阳光从高窗洒下，一道一道落在地板、看台、欢呼的人群肩上。大学的篮球赛，果然名不虚传，热闹得像一场青春的盛宴。
　　“我们去后面看看！”甜馨兴致勃勃，拉着许南栀就往队员休息室走。门上明明贴了“闲人免进”，但她俩相视一笑——有些规则，好像天生就对美女宽容些。
　　甜馨去找孟涛了，而许南栀一眼就看到了陆毓川。
　　“没想到你真来了。”他望向她，眼神比平时要认真些，像是藏着光。
　　“说了有空就来。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她笑。
　　“对方实力不弱。”他一边转动着手腕，一边沉稳地回答。
　　“那你可要加油哦！”她朝他比了个鼓励的手势。
　　“好。”陆毓川扬起他一贯阳光的笑容，“我再准备一下。”
　　“嗯，我去前面等你。加油！”她说完，正要转身，却被他叫住。
　　“谢谢你能来，”他看着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我很高兴。”
　　徐楠栀点点头，回以微笑，然后快步走向甜馨。
　　“要加油啊，别丢我们脸！”许南栀朝孟涛开玩笑地说着，一边挽起甜馨的胳膊，“走吧，我们去前面坐。”
　　看台上人更多了，欢呼声、议论声、主持人试麦克风的杂音混成一片。甜馨忽然拽了拽许南栀的袖子，压低声音说：
　　“哎，你看那边……是不是肖楠？”
　　许南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个男生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一双淡然的眼。而他身边，坐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长发飘飘，眼眸明亮，笑起来像自带了柔光。她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正兴奋地比划着什么，青春又灵动。
　　“应该是吧。”许南栀轻声回。
　　“他旁边那女生是谁啊？没见过。新女朋友？”甜馨眨眨眼，语气里有点好奇，又有点试探。
　　“可能吧。”许南栀淡淡地说。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那这不是好事吗？他有新恋情，你那‘绯闻热搜’不就自然被顶掉啦？”甜馨用肩膀轻轻撞她一下，笑得狡黠。
　　许南栀没接话。
　　她望着那个方向，望着肖楠微微侧头听那女孩说话的样子，望着白裙子女孩笑得那么明亮耀眼——心里某个地方，像是忽然空了一下。
　　明明该松一口气的。
　　明明该高兴的。
　　可为什么……却有一点说不清的失落，悄悄渗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