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潇湘我向卿》WriteMore

4、第四章 今年春浅腊侵年

　　姜升然和赵一凛两人宿舍同栋不同层，但是串寝这件事对他俩来说一年可能都没有一次，甚至约着一起玩都不会约着楼下碰面。

　　姜升然敲了敲门，开门不是赵一凛，那人问：“找谁？”

　　“赵一凛。”

　　只听见那男生喊了句“找你的”，说完没多久，赵一凛就出来了。

　　姜升然带着伤，表情漠然，问：“什么算了？”

　　赵一凛淡淡地说：“你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了？”

　　姜升然点点头。

　　“什么时候看到的。”

　　“刚才。”

　　“你这是拿的什么？”云南白药的配色还是挺容易认出来的，“受伤了？”

　　“你先回答我。”

　　“扭伤了吗？”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仍旧装作漠然。

　　“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呢，一天都没来找我。”赵一凛抿了抿嘴，一股子憋不住笑的样子。

　　姜升然一拳捶过去，不料被赵一凛抓住。赵一凛把姜升然另一只手上的喷剂拿过来，“真扭伤了？”

　　姜升然没回话。

　　“哪只脚，还是都扭到了？”

　　“你能同时扭伤两只脚吗？”

　　“喷药了？”

　　姜升然不想理他，赵一凛执意要去检查是哪只脚扭伤了。

　　“别看了，右脚伤了，喷了药。”

　　赵一凛搀着姜升然坐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都是因为你。”

　　“我靠，对不起啊。”

　　赵一凛一脸欠欠的样子让姜升然心情好了一点。

　　“我就是随便想的招。”赵一凛解释，“没想到真管用。”

　　“那……冷静期结束了吗？”

　　姜升然点点头，冷静期结束了。

　　好多时候，姜升然都告诉自己不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每每想要借口抽离的时候却总是被他的情绪牵制，姜升然好像有些出不来了。

　　其实，这样的友情对他来说已然足够，更进一步几近奢求。

　　赵一凛把姜升然送到寝室门口，分开之前叮嘱：“这两天好好休息，吃饭什么的找我就行。”

　　-

　　今年春天来得算早，天气还很寒冷，二月初的雪凉到三月初。春光暖意来得迟，麓山南路的花草倒是比人先感受到春意。
　　休养了两天脚伤好得差不多，最近半个月需要避免剧烈运动了。

　　新的一周照常到来，周一的早上八点的校园里怨气比元气更多，路上全是人但是听不到一丝熙攘。

　　课上得有点晕，迷迷糊糊就过去了，没有教材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一节课过去只有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能证明他来上了这节课。

　　下课铃一响，众人像泄洪一样冲出教室，课排得满当，人也赶趟。

　　姜升然慢悠悠起身，挎起包准备离开，只见前门一人冲进教室，赶到姜升然身边。

　　“我来扶你。”

　　姜升然诧异地看向赵一凛，他气喘吁吁的，背着个包就飞奔过来了。

　　本来姜升然还想说他自己能做，想想还是稍微装一下吧。

　　“没事，你稍微扶一下就行。”

　　嘴上说稍微扶一下，实际上贴得不知道有多近，特别是上楼的时候。

　　送到教室门口，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姜升然想着赶紧把赵一凛劝走，要不然他还要在全专业面前装瘸子。

　　“你回去上课吧，我没事。”

　　“嗯。”说完，赵一凛松手了。

　　姜升然慢悠悠走进教室，走了两步回头确定赵一凛走没走。

　　赵一凛还在门口望着。

　　姜升然眼神示意，你快走啊。

　　赵一凛嘴巴动了动，说了句很小声的话：“没事，我不急的。”

　　脑子是只有一根筋吗？

　　姜升然也懒得理他，装作脚很痛但是又稍微不那么痛的样子落座，等到坐下再去看的时候，人又没影了。

　　他就喜欢这么个玩意？

　　离上课还有十来分钟，老师还没来，湘云眼尖，发消息询问。

　　[海棠]：你脚怎么了？

　　[Senrio]：没事，好着呢。

　　[海棠]：刚才外面不是有个同学送你过来吗，真的没事？

　　[Senrio]：很复杂，以后再告诉你。

　　就这句“很复杂”勾起了湘云的八卦之魂。中午快下课的时候湘云约着一起吃饭，姜升然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其实暗恋赵一凛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高中的时候就只告诉了他的一个女性同桌，大多数时候都是靠绿色手记发泄情绪。既然有人问，他还不如说出来，心理也好受些。

　　两人发小，幼小初都是在一个学校上的，幼小甚至都是一个班，关系亲密到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物理意义上的。

　　高中赵一凛被父母接到市区读书，姜升然留在县里，两人分开。姜升然戒断了很久，十几年旧友分离他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都很低落，高一第一个学期甚至除了室友和两任同桌几乎没有交到更多的朋友，除了班干部以外的女生甚至没有交流。

　　高一的那个寒假很长，比中考完的暑假都长，县里面还算安全，出行没有太多限制。

　　两人在一个学期里见面次数不多，放了长假基本上天天绑在一起，衣食住行都在一块，甚至连睡都是一张床。

　　姜升然很明确他对赵一凛的感情如何，不是友情变质，是情感升华，虽然有点为自己开脱，但是离开赵一凛，他的心就空落落的。

　　是经年累月的依赖练就的喜欢。

　　但他也知道，进一步很难。好消息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

　　“等一下。”姜升然讲完个大概后湘云打住了他，“你是说你和他睡觉都一张床，现在还这样？”

　　“差不多吧，最近我有在避嫌。”

　　“关羽张飞可不这样。”

　　“关羽张飞还真这样。”

　　演义里写刘关张就是实则同桌，寝则同床，虽然这种描写在演义里很多，但是现实中直男下手就是没轻没重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他那么大一直男，你瞧都能瞧出来。”

　　赵一凛理工科思维很重，不懂浪漫，对感情这一方面的反射弧更是长得离谱，一天到晚除了篮球和游戏就只会傻乎乎地乐。

　　湘云给他提了一些建议，试试赵一凛的态度。讲实话，姜升然也不是没试过，再试一次又何妨。

　　午饭过后，赵一凛因为没和姜升然一起共进午餐在微信里面轰炸。

　　[炫盒布丁]：食堂没见着你。

　　[炫盒布丁]：人呢人呢人呢？

　　[炫盒布丁]：你脚没好乱跑什么？

　　[炫盒布丁]：晚饭补偿给我！

　　姜升然语音回了句“没空”，转念一想到湘云说的“试探计划”，又只好把态度放端正点。

　　[Senrio]：周六一起去看电影，我请你。

　　怕有点突兀，姜升然还做补充说明。

　　[Senrio]：就当这次没跟你一起吃饭的补偿，还有就是谢谢你最近照顾我。

　　照顾个屁，前一晚扭伤喷完药第二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炫盒布丁]：那听你安排。

　　退出和赵一凛的聊天界面，刚好有人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Tian]：脚伤好些了没？

　　[Tian]：这半个月就别跑步了，想运动的话可以来游泳馆。

　　姜升然想起上周五晚上和他在一起的画面，当时有点懵圈，忘了问他姓名，说是感谢赵一凛的照顾，其实更应该感谢这个学弟。最近脚崴了确实跑不了步，有人带着学学游泳也不错。

　　[Senrio]：好，我周二周四下午都有空，晚上也行。

　　[Tian]：那就周四下午三点学校游泳馆，我在门口等你。

　　[Tian]：你要是没有泳衣的话，我这里有新的，你可以晚点来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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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被安排妥当了的感觉。

　　[Senrio]：除了三角的我都可以。

　　[Tian]：嗯。

　　这几天天气慢慢转暖，总算是有春天的感觉了。周四下午太阳正好，姜升然背着个小包就出发了，其实除了手机啥也没带，但是背个包出门安全感满满。

　　吴昊天在门口候着，姜升然刚拐过来他就看见了。姜升然叠穿了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衬衫，右袖口挽到手肘处，一手手指勾着背包带子，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准备发消息。

　　“这呢！”吴昊天迎过去。

　　姜升然打了声招呼，“好像还没问你叫啥呢。”

　　“吴昊天。”吴昊天说完领着姜升然进去。

　　姜升然一边走一边回了个笑，“姜升然。”

　　购票入场，在更衣室吴昊天把他准备的泳衣泳裤泳帽还有泳镜都拿出来展示，“衣服都是新的。”

　　“准备这么多。”泳裤都不止准备了一条，还供姜升然挑选，他拿起一件里头紧身外头宽松的两层泳裤，“就这件吧。”

　　“泳衣就不穿了，又不是女孩子。”姜升然说完就去换衣服了。

　　换完衣服出来环视一圈，好久才找到吴昊天，戴了泳帽之后还有点认不出来。

　　“我还以为……”看到吴昊天也穿了件两层的泳裤，和平常感知的游泳运动员不一样，姜升然还有些好奇。

　　“就随便游游。”

　　吴昊天是直接从出发台上跳下去的，姜升然没这个技术，乖乖地扶着扶梯下水。姜升然等着吴昊天游一圈过来，没怎么下过水的他，只会浮在水面上。

　　吴昊天过来轻托住姜升然的腰腹部，开始教他蛙泳。

　　“划臂，蹬腿。”

　　姜升然照做，慢慢往前游，他腰间蹭到了吴昊天□□，猛地呛了口水，吴昊天怕是姜升然腿伤的问题赶紧护住了他，“别乱蹬，容易抽筋。”

　　姜升然被翻过来，呼吸顺畅很多，但是这个姿势就很奇怪，“你别搂着我。”

　　姜升然直起身子缓了一段，吴昊天怕他出事，关心道：“你没事吧？”

　　他把泳镜取下，盯着吴昊天上半身看了半天，又忍不住上手去摸，“要游多久才能练成你这个样子？”

　　吴昊天把住姜升然的手，让触感从腹部缓慢移向胸部，“我这个胸肌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