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沉袅

3、开启了新的生活

　　程桉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门缓缓打开。屋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程父程母原本对峙的身影在看到他的瞬间先是一僵，而后又变本加厉地争吵起来，仿佛刚刚的停顿只是短暂的中场休息。

　　程父程楚玄满脸涨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吼道：“离就离，不就是破产了吗？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看重钱的女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因为这点挫折要跟我离婚！”

　　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手指着程母林悦，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林悦的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她冷笑一声，声音尖锐：“家里已经背负了这么多债务，你倒好，还有心思去外面花天酒地！你去找那些小姑娘陪你好了，让她们跟你一起承担这烂摊子，叫她们陪你结婚啊！”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怨恨，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

　　程楚玄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地叫嚷：“那儿子必须归我，抚养权你想都不要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似乎在宣示着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

　　林悦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向前跨了一步，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程楚玄的眼睛：“自从他出生起你管过一点吗？换过一次尿布，喂过一次奶，参加过一次家长会吗？最基本的父爱你都没有尽到，你还好意思要抚养权？！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程桉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的痛苦和无奈如潮水般涌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突然发觉何似锦那天说的好像真的发生了，此时，他顾不得其他。只想安慰自己受了极大委屈的母亲。

　　林悦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心疼，她缓缓挪动着脚步，像是生怕惊扰到面前脆弱的儿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程桉的身旁。

　　而后，她张开双臂，将程桉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伤害与痛苦隔绝在外。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满是自责：“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承受这些，不要怪妈妈好吗？乖，宝贝。”

　　程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五味杂陈，无数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他的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声音十分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妈，我跟你！”说着，他用力地回抱住了林悦，手臂紧紧地箍住母亲，像是抓住了生命中最后的稻草。

　　这句话如同在狂风暴雨中撑起的一把坚固的伞，又像是在黑暗中点亮的一盏明灯，成为了林悦的定心丸。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她的身体微微瘫软在程桉的怀抱中，哽咽着：“好，好……”泪水决堤般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程桉的肩头。

　　那滚烫的泪水，仿佛带着她这么久以来所承受的所有委屈、痛苦与无奈，此刻，在儿子坚定的选择中，尽情地宣泄着。

　　程桉感觉到肩头的湿润，心中一阵刺痛，他将林悦抱得更紧了些，想要给她更多的安慰与力量，母子俩就这样紧紧相拥，在这混乱与破碎的家庭氛围中，彼此成为了唯一的依靠。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的争吵没有存在过。程楚玄见儿子坚定地站在林悦那边，脸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整张脸因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指着林悦和程桉，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你花老子的钱，住老子的房子，白养的畜牲！没了我，你们照样活不了！”那骂声尖锐而刺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戾气。

　　林悦原本因为儿子的支持而稍稍平复的情绪，又被程楚玄的恶语瞬间点燃。

　　她猛地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轻蔑，杏眼圆睁，大声地对他喊道：“你给我清醒点！这小区的房子是我的，要滚也是你滚，明天早上9点钟准时到民政局离婚！”

　　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愤怒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程楚玄被林悦的话彻底激怒，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他咆哮着：“行，你个死婆娘，看老子不打死你！”话音刚落，他便猛地冲了上来，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挥舞着拳头，朝着林悦的脸狠狠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桉迅速反应过来，他这几年练的肌肉不是摆设。他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个侧身，抬起脚用力地踹向程楚玄。

　　只听“砰”的一声，程楚玄被踹得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闷哼。

　　程桉余怒未消，他大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抓住程楚玄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用力地将他丢出了门外。

　　紧接着，他“砰”地一声，用力地关上了门。那关门的声音震得整个门框都微微颤抖。

　　随着门的关闭，室内又恢复了安静。刚才激烈的争吵和打斗就好像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寂静的氛围，程桉和林悦静静地站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林悦微微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压抑，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率先打破这寂静的是程桉，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轻声开口道：

　　“妈，你别太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明天我找换锁师傅换个锁，我倒是无所谓他来找我麻烦。只是妈，你最近出门小心点，那家伙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着一股对母亲的深深关切。

　　林悦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在听到儿子这番贴心的话语后，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她痛哭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扑进程桉的胸膛，紧紧地抱住他，好似这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眷恋：“妈，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失去你，明天我跟他离婚以后，他要是敢来找麻烦就报警，我再也不会怕他了。”泪水浸湿了程桉的衣衫，那滚烫的温度，仿佛也烫在了他的心上。

　　程桉感受到母亲身体的颤抖，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而缓慢，试图安抚母亲那受伤的心灵。

　　他心疼母亲在这个破碎的家庭中所遭受的委屈，这些年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安稳的生活。

　　林悦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程桉，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慈爱：“妈只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长大，我不要你的成绩，这不重要，我只想要你开心。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妈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无尽的爱意，那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最纯粹的期望。

　　程桉望着母亲那憔悴却又满含爱意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以后我也会照顾好你的。”

　　林悦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用手轻轻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温柔：“快去洗澡睡觉，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疲惫却又满含关爱的笑容，接着问道，“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那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想通过为儿子做一顿美味的早餐来弥补心中的亏欠。

　　程桉看着母亲努力振作的样子，心中一阵温暖，也跟着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想说从来都没有亏欠过我，又怕坏了气氛只好说道：“想吃妈做的鸡蛋焖面，好久都没吃到了，光想想都觉得香。”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之前你们往我卡里打的钱，一共有好几百万，够我们生活一辈子了。”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似乎想让母亲宽心，告诉她不必为未来的生活担忧。

　　林悦听到这个数字，先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嘴巴微微张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惊讶地问道：“有那么多吗？存了多久？”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敢相信儿子卡里竟有如此一笔巨款。

　　程桉耐心地解释道：“存了五六年的样子，当时是想着留给长大后给自己买点想要的，所以一直没怎么动过。”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忆着这些年存钱的经历，仿佛那些时光就在眼前。

　　林悦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思考了片刻，说道：“那自己先留着100万，剩下的钱放进银行里面，吃点利息也够我们生活了。妈至少也是博士学位，不至于连个工作也找不到，只是在家庭里蹉跎许久，有些生疏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既有对过去时光的惋惜，也有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她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一定能重新找回生活的信心，给儿子一个安稳的家。

　　程桉洗完澡躺在床上充满希望的，期待明天的生活。忽地又想起来何似锦他说的话，“你家最近不太平，小心你爸……”

　　“这到底怎么回事？”程桉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又道：“算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