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密语》简咿

13、百年好合（10）

　　猫从台阶下来，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上下打量着她。

　　陆识彦当没看到，倒水、喝水，全程不给一个眼神。

　　杨令晗特意走到陆识彦对面，想着喝完水总该看她吧，还是一个眼神不给。

　　这样的人，怎么还有那么好看的演员喜欢她，她不配。

　　杨令晗在心里开骂，扶了扶眼镜，往楼上走。

　　陆识彦低头轻笑，拿出手机发消息问何初琢她是不是偷听了还到处说。

　　何初琢回复她：我没有。

　　她就跟杨令晗说了这事，可没到处说。

　　至于偷听，她只是守着她的设备，设备坏了，她要负责的。

　　回到房间，杨令晗发消息问何初琢。

　　陆识彦指望不上，只能指望何初琢，再多说一些细节。

　　何初琢回复杨令晗：发给你的就是全部，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何初琢忽然想到一个细节，她特意打电话给杨令晗。

　　杨令晗按了接听，听完吓得差点摔下椅子，还好她手快抓住了椅把。

　　同居女友是她？

　　何初琢听到动静，喊她，问她怎么了。

　　杨令晗清了清嗓，“没事，就是没坐稳。”

　　“你说，要是张曜昕真跟陆识彦一起回家，她们仨会是怎样的场面？”

　　杨令晗抬手摸了摸脖子，“不知道。”

　　何初琢觉得意外，编剧不是最能想象嘛，有情况。

　　“你对陆识彦有意思？”

　　杨令晗立刻否认，“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受虐狂好吗？”

　　何初琢点头，“对不住。你不能想象那个刺激的画面嘛，用一些描述啊。”

　　杨令晗打了个哆嗦，抬手搓搓手臂。

　　“没亲眼见过，无法想象。”

　　何初琢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八卦的热情被浇灭，她得去玩一把游戏调节调节。

　　“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行。”

　　刚上线，何初琢就被爆头，打她的人还是杨令晗。

　　她大叫：“你干嘛，我是你队友。”

　　杨令晗颇没有心肺地道歉，“对不住，手滑。”

　　接下来又一次手滑，让何初琢品出点什么。

　　有些人一边嘴上否认，一边心里在意。

　　在意的要死，才想拿她发泄。

　　不会马上剧组又有热闹可看了吧，何初琢边想边看着自己的虚拟人物变灰。

　　事过三，必有蹊跷。

　　何初琢也不管游戏了，乐呵呵看着屏幕，看着在她旁边忙碌的某人。

　　不止针对她，所有能看见的活物，都被扫射一遍。

　　这怨气，何初琢笑的更开怀了。

　　下线时，何初琢问杨令晗住在哪里，看看什么时候方便线下一起玩游戏。

　　杨令晗很不客气地回复她：很偏，你来不了。

　　何初琢咧嘴笑，扔了手机，趴在床上哈哈大笑。

　　大杀四方，还有怨气在，真的陷进去了。

　　活动了一把手，杨令晗重新戴上眼镜，写故事大纲，明晚就要和两位编剧碰面，她得写出点什么。

　　从何初琢的话里，杨令晗看出这两人以前就认识，不是这部剧开拍的时候。

　　叫陆识彦姐姐，是邻居的姐姐，还是朋友的姐姐？

　　杨令晗重新在浏览器里搜索陆识彦，这次她看得很认真，不是草草浏览一遍就算。

　　她想找出这两人之前合作的作品，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张曜昕参加了好几档综艺，演职员表里没有陆识彦，陆识彦也不在嘉宾栏里。

　　可以确定，她们在拍《百年好合》前就认识。

　　陆识彦为什么搬到这么偏的地方，她是海城人，在海城上的学。

　　能投资一部电影，说明她之前赚到了钱。

　　在搬到这里之前，或许曾跟张曜昕是邻居。

　　至于朋友的姐姐，感觉陆识彦这人不像有朋友，那么不爱理人。

　　这个房子到处都很干净，今天逛了一圈，连二楼能看到的湖，她都去了。

　　风景很好，空气清新，没有哪一处不好。

　　这座房子跟附近的房子很不一样，那么白，那么显眼。

　　跟陆识彦这人一样。

　　杨令晗敲了敲头，越想越远，她得想两个人的故事，不是陆识彦啊。

　　熬夜写完，实在抵挡不住睡意，杨令晗起身滚到床上。

　　天微微亮，日光没冒头，雾气浮在上空。

　　天是真真切切变凉了。

　　手伸出被窝，没过一会儿变冷。

　　陆识彦缩回手，睁开眼看向窗外，银杏叶金黄夺目，让人一见就有好心情。

　　今天要拍外景，在银杏树下。

　　昨天增加的部分，不用她和杨令晗说，杨令晗应该已经知道了。

　　想到昨晚，陆识彦坐起身，仰起头笑，两肩跟着颤动。

　　因为她和张曜昕的事，杨令晗竟没跟她理论，大概也觉得两位演员的自然流露动人吧。

　　往楼下走，陆识彦有意听次卧的动静，下到最后一阶，什么也没听到。

　　跟之前那十天一样，她早上出门，杨令晗在睡觉。

　　晚上回来，二楼灯亮着，杨令晗坐在电脑前，太专注，看不见她。

　　陆女士派杨令晗过来，是要激发她的创作欲，还是要培养她们的姐妹情？

　　这两点似乎都不像。

　　陆识彦点开陆女士助理的头像，又点返回。

　　助理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她怎么问都不会有结果，以前就试过，她暂时忘了。

　　不该有好奇心，有了好奇心，就没办法不在意。

　　她推门出去，把烦恼关进屋里。

　　外面的风凉的让人顾不上别的，站在人群之中也有这样的效果。

　　一周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那晚的小风波没酿成狂风暴雨，大家都懂得保密，主演和导演传出绯闻不是个好消息。

　　造梦的人，不宜亲手破坏别人的梦境。

　　况且那还不是个好梦。

　　更重要的是两位主演渐入佳境，一点也看不出哪一方有情况。

　　除了拍戏，她们还在社交平台互动，跟关注她们的人展现日常。

　　那些日常有时候是开拍前的合照，有时候是结束后的感触，一点一点撩拨想要入梦人的心。

　　造梦的人也同样被吸引，杨令晗刷着张曜昕的主页，嘴角不自觉弯着，想到待会儿要跟人聊天，就合不拢嘴。

　　地铁窗玻璃上映着她那张过于春心泛滥的脸，旁边的女人看她笑，跟着弯唇，也只是笑，没有探头过来看她在看什么。

　　杨令晗余光瞥见，很自来熟地把手机放到女人面前，跟她介绍这个演员。

　　女人碍于情面，点头微笑，瞥了一眼，没有接话。

　　杨令晗看她不是太有兴趣，撤回手，自己低头看，边看边笑。

　　她写这个人物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有具体的脸。

　　那晚看了太多张曜昕的照片，再看剧本，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张曜昕的脸。

　　另外一位主演何栎清，慢慢也看顺眼了。

　　大概是她们的脸看起来有像的地方，她自觉接受了何栎清和张曜昕是一对恋人。

　　她们能百年好合。

　　站在片场，杨令晗看了一圈，没看到她们，先去跟何初琢打招呼。

　　何初琢正调着设备，没空给她眼神。

　　她在一边看她调，默默笑着。

　　何初琢感觉到了，弄好设备，扭头看她。

　　“在笑什么？陆识彦又没来。”

　　杨令晗伸手推她一把，“跟她没关系。”

　　何初琢夸张地仰头“哦”了一声，闪到一边，躲过杨令晗拍向她的手。

　　杨令晗追过去，何初琢继续逗她，问她是不是恼羞成怒才打她。

　　杨令晗看到张曜昕的身影，连忙跑过去。

　　何初琢站在原地，看她要跟谁说话，看清对象，眯起眼微笑。

　　是跟同好交流心得吗？

　　她正猜着，陆识彦走了过来。

　　她敛了笑，等陆识彦开口。

　　她以为要说待会儿要调整的视角，这人却问她刚才跟杨令晗说了什么。

　　明明有求于人，陆识彦不笑就算了，还这样冷着脸。

　　何初琢还记着陆识彦区别对待杨令晗的仇，自然不说实话，说没什么。

　　“没说我和张曜昕的情况？”

　　何初琢微笑着看她，“没有。”

　　有人走过来，陆识彦不好继续问，只得转身回她的座位。

　　杨令晗还在跟张曜昕聊，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是那种自然开心的笑容。

　　陆识彦冷哼了一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正正好。

　　她拿起喇叭，有意调大音量，喊每天都会喊的话。

　　不出她所料，交谈甚欢的两人同时抖了一下，只有杨令晗朝她怒目而视，张曜昕起身往办公桌那边走。

　　杨令晗忍着这股气到收工，到只有她们的房子里。

　　她到的时候，陆识彦正坐在桌前吃面，看她进来，眼也不抬。

　　杨令晗走到她对面，拉出里面的椅子，开门见山问她。

　　“你对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大敌意？”

　　敌意？

　　陆识彦轻笑了一声，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角，直视着她。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满？”

　　不满？

　　杨令晗皱起眉头，“是你先挑我剧本的，我是正当防卫。”

　　陆识彦笑着看她，“正当防卫不是这么用的吧，大编剧。”

　　面汤的香味往杨令晗的鼻子里灌，她本来不饿，现在有些饿了。

　　看到杨令晗的眼睛往她碗里瞄，陆识彦气笑了，她一拳打在棉花上。

　　吵架也能分心，难怪能同时进入两个故事里。

　　陆识彦起身端起面碗，走到水槽那边，扭开水龙头，接满水。

　　转过身时，杨令晗走过来，眼睛盯着燃气灶上的锅，似乎想看看还剩没剩。

　　陆识彦走过去端起锅，从她面前经过，再放入水槽里。

　　真的很香，是牛肉汤，里头还有浮渣，杨令晗不自觉吞咽。

　　要不下次再吵？

　　杨令晗拉开冰箱门，里头还真有牛肉汤，盖了盖子，也盖不住牛肉的香气。

　　听到声音，陆识彦回头看，咧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