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Chapter1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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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杭开辟各条时间线，竟然拿到了大量4号蓝海，这真的是他能做到的吗？
费利普斯，又是怎么忽然之间发现4号蓝海能够镇压S级异能的？
“我发现的。”沈敬隳打断达维恩的思绪，“我拿到4号蓝海的那天晚上，试了一下。”
“也是我把吩咐温南懿将4号蓝海从纥恩角交出去的。不这样，没有产生时空乱流的足够动机，因为整个恒星世纪将毫无胜算。”
“那么……撕裂出时空裂缝的人，其实是你吗？姐姐。”
“是啊，”沈敬隳微妙地弯了下唇角，“如果我的异能那么好复刻，那真是要乱套了。”
她轻嗤，“什么慧智之光，不过是闹着玩玩罢了。”
确实，在她眼里，A级排名之中的不论“慧智之光”还是什么“回溯之始”，都同闹着玩玩没什么两样。
他们在入侵战争结束后的第五天回到了地面，那时虞崇礼已经十分令她省心地击败尤韦当选了秘书长，而她如约地为周赦炀出席了军事法庭，真假混杂着解决了理事会对他的两项“严重威胁联盟安全”的指控。
涉嫌谋杀虞崇礼，虞崇礼还活着，迎刃而解；
涉嫌参与1113马里亚纳海沟爆炸案，更是简单，这本就是尤韦政府为了不承担波塞冬号的损失而自顾自加给周赦炀的罪名。
不过军事法庭结束后要处理的问题还不少，周赦炀被理事会留下了，沈敬隳则趁着这段时间，来处理一个已经没有用处的人。
在她面前，omega被达维恩掐住脖子拎了起来。
他像一条垂死的鱼一样在空中不着力地挣扎着，双手徒劳地去掰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直到沈敬隳摆了摆两根手指，达维恩将他甩到地上。
燕杭趴在地上膝行靠近她，却被达维恩一脚踢开，omega跌跪在地上，嘴角很快溢出血来。
他嘴唇颤抖着，望向面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沈敬隳。
omega漂亮的眼睛里盈满泪珠，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生死一线的剧烈不安感并没有比他内心深处掩埋的悲哀更强烈，他无法接受时至今日沈敬隳对待他依旧像是对待一个随便什么人一样，残忍又冷酷。
难道他就始终无法在她面前获得一丝特殊吗？
——即使褪去了S级蛊惑异能的加持，这样的燕杭也依旧是好看又惹人怜惜的。
这毕竟是一张毫无水分被誉为“亚洲第一”的面孔，露出的又是这样难掩恋慕的凄切神情，任谁看着都会至少心软一下。
但沈敬隳明摆着无动于衷。
omega紧紧盯着沈敬隳的脸，生怕错过她不自觉流露出的任何细微的表情，可惜沈敬隳面上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波澜。
当omega再一次爬近，这一次，她终于屈尊降贵地伸出了手，两指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掰着打量了一下。
冷厌的眼神就这么落在燕杭眼里，她想的还是周赦炀断的那一臂，她说：“尽管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但……你知道的。”
“我从来不舍得让他这么痛。”
燕杭哀哀地祈求她的神色终于黯淡了下去，脸上仅有的血色迅速褪去，因为这一句话。
他终于垮下了肩膀。
没有意义了，无论是从始至终就几乎为负数的胜率，还是从始至终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
这是一场从头到尾碾压级别的较量。
在他完全没意识到的时候，他走的每一步便都落在了沈敬隳的计划之内，这给人带来的打压是巨大的。
……
她也不会爱他。
当摒着的这口气吐出来后，omega虚脱到几乎能软倒在地。
与沈敬隳为敌，他全靠这一口气，靠这口一定要得到她的爱的气。
当这口气松掉，他便再也提不起与她对抗的勇气了。
归根结底，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来自恒星世纪的研究员罢了，能够发动战争，能够让周赦炀和达维恩都吃到亏，已经是个人能算计到的极限了。
周赦炀和达维恩，他们毕竟都是蓝海世纪自小接受精英教育，又手握大权的顶级alpha，已然是代表了蓝海世纪的个人最高层次。
从这一点上来看，燕杭也是很厉害了。
只不过托了沈敬隳的福。
撕裂空间、穿越时间线都是沈敬隳的异能，他就像是提线木偶，做每一件自以为在同沈敬隳对抗的事时，其实都是在为她的计划奔走。
就连那具沉于海中可以供他控制一二的尸体，也是沈敬隳指引他找到。
……
他能留在她的身边只是因为曾经有价值，带给她灵感和契机，制造时空的混乱供她从时间线的抹杀中挽回周赦炀。
现在，周赦炀回来了。
他失去那个价值了。
看着omega空荡荡的半边手臂，沈敬隳很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脸上的表情便随着那一下眼珠的转动而变得诡异、残暴，面上露出了带着血的阴冷笑意。
身体的危险感应比脑子更快地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疯狂的恐惧占据了全部的意识，燕杭控制不住地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四肢传来被砍断的剧痛，他惨叫一声跌落地面，面色瞬间苍白，胸膛剧烈起伏，生理性泪水无法自制地淌了满脸，混着汗水一滴一滴滑落。
他痛不欲生又无法挣扎，流着眼泪双目无力睁大，身下血流成河。
沈敬隳重新赋予了他S级的力量，他拥有了足够血肉复生的异能，但下一刻，他的四肢将再一次被砍断。
他将重复这个血腥而疼痛的过程，直至精神崩溃跌下S级。
达维恩原本以为沈敬隳要折磨omega很久，但她居然很快便收手了，大概是在燕杭第五次血肉复生的时候。
在达维恩看过去的那一瞬间，沈敬隳漆黑的眼里似乎流淌过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无痕迹，那一丝情绪或许可以称之为怜悯。
沉默几许后，她摆了摆手，示意达维恩善后，然后转过身不再看。
在达维恩向前迈出一步动手之前，瘫倒在地上的omega抓住了那片刻的间隙，竭力勉强平复下呼吸，泪眼朦胧中抬起颤抖的湿漉漉的眼睫看向了沈敬隳的背影，由于完全虚脱而几乎用气音开口：
“……您愿意，给我一个自我了断的机会吗？”
沈敬隳负手身后，平视前方，不言不语。
达维恩见她迟迟没有发话，便抬起了手。
但手落下的前一刻，青年听到了一声很漠然的应允：
“嗯。”
omega在浦江微凉的晚风中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黑发被微风吹拂，露出白皙前额。
他垂下了有点轻颤的眼睫，表情十分平静，但又非常易碎，眸中盈着一层水光。
omega身后是濉海市中心CBD的巨幕电子屏。
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金融中心、人流量最大的广场上方，曾经六合为一地完整地放映过他的代言。
目光远眺所及，是对岸寸土寸金的松海区最高点，亮了灯的濉海市塞壬公馆正如天幕下永不下落的太阳，映亮omega湿润的眼眶。
他为自己选了一个很好的葬身之地。
这里见证了他与沈敬隳第一次相遇，见证了他在沈敬隳身边登上金字塔尖，最终也将见证他的死亡。
燕杭不知道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踏上同样的轨迹，但他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就如同那天幕下永不下落的太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泪水从眼旁滑落，omega声音很轻地喊出了他从未喊过，但又刻入了灵魂的那个名字，
“……Gaia.”
恰好从他身边路过的路人只听见了这么一声，再一眨眼，omega就已从江边一跃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