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番外四 ...
-
烟火在江澄手里旋转着，不断地变化着颜色。若没有烟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喧闹着，此时他大概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大声，而且也太快了吧。
直到蓝曦臣迅速地让他把手里燃尽的烟火丢掉，他才移开了看着蓝曦臣的目光。
“不害怕了吧？这个很安静、很安全的，我再去给你放个大的。等我。”蓝曦臣说着便起身去捣鼓那几个大的烟火了。
烟火有什么好看的，好看的是为他放烟火的人。江澄如实想道。
但，不只是好看吧。
江澄当时不知道，这烟火绽放在天空里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可，若是爱种在了心中，那可是一辈子也拔不掉了。
放完了烟火，他跟蓝曦臣慢悠悠地在江边散了会步，却没碰到魏无羡。
“新年快乐，这个送给你。”蓝曦臣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
是他喜欢的复古风日记本。跟蓝曦臣的那本颜色一样，只是封面上是一朵蓝色勾边的莲花。
“前两天看你一直在听许巍的《蓝莲花》，我就擅自做主给你画了这朵莲花在上面。”看江澄没说话，他便加以说明道。
“你画的？”江澄不敢相信地问。
“是啊，当然，你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这个是双封面，你若不喜欢我画的，还可以自己再创作一张。”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么贴心的礼物，换做谁谁都会喜欢的吧。
“你不是说这是限量版？”
“嗯，是很难淘。这不是看你很喜欢，就想着必须要送你一本。啊，还有，这个是给无羡买的新年礼物，你一会帮我带给他吧。”蓝曦臣说着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灰色小盒子。
“谢谢。”江澄认真地说了一句。
“不用谢。应该我谢谢你们。认识你们，我跟忘机的生活都变得有趣了不少。”
“要是哪天觉得我们太吵，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师哥这个人，他大大咧咧惯了，不太会体会到别人的感受。”
“没事。你们也会觉得我们闷吧。不会说什么话，也不会玩什么。”
“哪会。我们也不会玩什么。”
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已经送江澄回到了家门口。
“···那我就先进去了，大哥新年快乐，晚安。”
“···哦，同乐。晚安。”
两个人好像都有点依依不舍，但都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一个回到了屋里还捂着胸口回想着放烟火的画面，另一个呢，则站在原地，看着人进了屋都还没离开。
“捂着胸干嘛，遭到了追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江澄差点吓得滑一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别人，是魏无羡。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发出声音，人吓人真的会把人吓死的好嘛。”
“你还知道吓人啊，那你一回来就用手捂胸口，还不开灯，也吓到我了。”魏无羡有理有据地说道。
“好好好，我错了。喏，这是大哥送你的新年礼物，你看看吧。”江澄说着，便把灰色小盒子扔给了他。
“咦？大哥送我的礼物怎么在你身上？你碰见他啦？还是···”
“嗯，刚刚回来时碰到了。不要就给我，收个礼物那么多问题。”说着作势就要去抢魏无羡刚刚才拿稳的盒子。
“这是大哥送我的，你不能抢。不对啊，大哥给我送新年礼物··是不是也送了什么给你啊？你大衣口袋里是什么呀？给我瞧瞧。”
他真的是低估了魏无羡。早知道就不应该去抢他的盒子。
“你安静下来我就给你看，但我也要看你的。”江澄说道。
“可以，你先给我看。”
“老样子，同时吧。”
江澄虽然嘴上说着同时，手却不愿意去掏口袋里的那宝贝。
这应该是江澄第一次不想给魏无羡看他的东西。或者，再准确点说，是蓝曦臣送他的东西。
“啊，就一个破日记本啊，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呢。”魏无羡拿着日记本翻过来倒过去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就一火影手办。”
“卡卡西手办！限量版啊，大哥对我是真好！我也就跟他提过一次。”魏无羡从江澄手里拿回他心爱的火影手办，开心得像个孩子。
“就知道你们还没有睡，给你们熬了点粥，怕你们饿。”江厌离看房门是开着的，便端着食盘直接进来了。
“师姐，你看，这是曦臣大哥送我的新年礼物，好不好看？”
“好看。有了这个，你的火影家族是不是聚齐了？”
“对呀对呀，师姐最好了，我收集什么你都知道。”
“因为羡羡会告诉我。好了，一会再玩，先把粥趁热喝了。”
“羡羡想要师姐喂。”魏无羡撒娇道。
“姐，你别理他，他自己没长手啊。”江澄愤愤不平。
“哼，你就是嫉妒。有本事你也撒撒娇啊。”
“好了，阿羡几岁了？还跟师弟斗嘴。”
“羡羡三岁了。”魏无羡边说边用手指比划了个三出来。
“你怎么不说自己才一岁。自己吃，赶紧的。”
这次斗嘴以魏无羡最后冲江澄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而告终。魏无羡也没想要江厌离真的喂他，就是喜欢跟自家师姐撒撒娇罢了。喝完粥，江厌离便把碗收拾干净去休息了，这个除夕夜也悄悄过去了小半，江澄边躺在床上摸着那日记本上的莲花边想着刚刚回来他对魏无羡说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瞒着魏无羡蓝曦臣约他放烟火的事儿，但就是在当时，他说不出来。
江澄辗转反侧了一夜，睡在上铺的魏无羡倒是睡得出奇得好，中间还打呼噜了，江澄气得朝他床铺飞了一脚。
魏无羡好像从小便是如此，就很少看到他有心里揣事的时候。也怪不得自己父亲那么喜欢他，性格那么阳光，说话那么讨喜，谁会不爱。可他就是做不来嘛。他是一片绿叶，怎么开出那鲜艳的红。
平常不觉得，可一到了过年，这日子就过得相当之快。魏无羡才感觉休息没多久，这就到了十五边上了。
“听说蓝家今天要搬家，我们不去送送？”魏无羡试探性地问。
“不去，要去你去。”江澄没好气地说。
也是。都在一起玩了有一年了吧，说搬家就搬家，连礼貌地吱一声都不会么。魏无羡不是不生气的，只是跟可能很久都见不到蓝忘机的结果相比，他更愿意放下生气去见蓝忘机一面。
“你真不去啊？我跟你说啊，那天我看到电影里说：生气一分钟就等于少爱一分钟。你确定要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掉？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去不去随你。”魏无羡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江澄是生气，气蓝曦臣就这样准备不告而别，亏他一直把他放心上。但更气自己，没办法像魏无羡那样奔出去。
因为，即使奔出去，又能说什么呢。是怪，还是不怪，又有什么怪的呢。
就在江澄还坐在窗台上生气时，余光却撇到了蓝曦臣站在下面往上面看。看的方向，正是江澄的房间。
他是在看他吗，是想跟他告别吗，是吗。
可能他也只是听从了他叔叔的安排，他事先也不知道要搬家这回事。江澄在心里给蓝曦臣找借口道。
他要去问清楚，他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如果真的像魏无羡说的那样怎么办。
然而，等他奔下楼，蓝曦臣却已经坐着搬家车走远了。
“江澄，你终于下来了，刚才大哥还问了你来着。”魏无羡拍了拍江澄肩膀说。
“他们··搬得远吗？”江澄开口问道。
“不远，就在附近的水庭湾。说是等搬好了就邀请我们去玩。放心啦，蓝叔叔跟江叔叔玩得那么好，你还怕见不到大哥啊。”魏无羡好似看穿了江澄心事一样，句句重点。
“是你怕见不到蓝忘机了吧，刚才是谁不顾一切地冲下来送人。”
“没错，我就是怕见不到蓝湛了，怎么了，我起码敢承认。你敢吗？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大哥？你若敢说，我就发誓再也不会造你的谣了。”
“随你的便。我回去追剧了，去帮我买点馄饨吧，今晚阿姐不回来。”
真是···说什么好呢。他这个人···活该他一直单身。魏无羡朝江澄翻了个白眼才应声去买馄饨。
等魏无羡走远了，江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灰色的云居多，看来马上要下雨了。还是回家吧，什么都别想，想了··也没用。
下雨，江澄最讨厌下雨了，下雨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上一次，爷爷走了；比如这一次，蓝家兄弟搬走了。
他知道，人生就是一场盛大的离别。可他还是不习惯。
“别闷闷不乐了，要不然师哥请你喝酒？”魏无羡买了馄饨回来看见江澄脸色不好，故意找他说话。
“不想喝。魏无羡，你想好了你以后要做什么吗？”江澄问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