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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抓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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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清早,晨风微凉。
初夏的天亮得早,钟表的时针刚刚划过“7”,深墨色的天空就已经被太阳稀释为浅蓝。
付应回洗漱完后还是困的不行。来到院子里弯腰?了一捧昨晚打的井水扑在脸上,差点被凉的一哆嗦,瞬间清醒多了。
身后的木门“吱扭”一声打开。
许远扬打着哈欠晃晃悠悠出来,看到付应回正站在井边打电话。
“付哥,今天排班轮到你了,等下直接过来就行。”电话那头说。
“嗯。”付应回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许远扬揉着眼睛走到付应回身边,伸了个懒腰问道:“今天什么安排?还是下田摸鱼吗?”
付应回忽略掉他的问题,边转身往屋里去边说:“换衣服准备走。”
许远扬当等下还是要去田里抓鱼,低头拽了拽自己的黑色T恤道:“换什么啊,这衣服才穿了两天,等会儿摸鱼还要搞脏。”他才懒得多洗一次。
付应回已经进入屋内弯着腰找东西,声音透过窗户传出来:
“今天不摸鱼,摸蛋。”
许远扬瞪大了双眼:“我去,你在说什么啊哥们儿!我有对象的啊!”
付应回站直看他,然后冷着脸道:“鸡蛋。”
“诶呦我!”许远扬站在原地大惊小怪,“吓死我了你!我还以为跟我住两天把你住的这么饥渴。”
付应回此时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大收纳袋。闻言直接把其中一袋丢到许远扬脚边,冷冷开口:
“赶紧穿。”
许远扬扒开袋子拉链,里面是一套齐全的抓鸡装备,网兜、手套、折叠笼子、长柄夹子和一件连体胶服。
他用手夹起那件荧光黄拼橙色的胶服,满脸嫌弃地问道:“真的要穿这个东西吗?”
付应回淡定回道:“你想被沾一身鸡毛和鸡屎的话,不穿也行。”
“那还是算了。”许远扬任命地抓起胶服,从脚开始往上套。
两个人收拾妥当后,付应回说他去开车。
就当许远扬以为这件胶服已经让他够悲催的时候,停在院门口的一辆掉漆无篷三轮车更是让他破防。
他用颤抖的手指向三轮:“这就是你说的车?!”
付应回不耐烦地说:“在村里你还想要什么车?赶紧上来。”
许远扬今天第三次认命,坐进了三轮车宽阔的敞篷车厢,心如死灰地接受这一路上的阵阵微风洗礼,一阵带着天然化肥味儿,一阵带着焚烧秸秆味儿,还有一阵带着发酵饲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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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
旁边的室外鸡舍里,一群公鸡啼叫不休,把颜芋的瞌睡全部叫醒了。
起的太早来不及仔细收拾,颜芋随便把头发梳成了一个低马尾,垂在脑后。
此刻,他的经纪人宋津津也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抓鸡的注意事项:
“手套带好了吧?还有护目镜拿上,别被鸡翅膀划到眼睛了,哦对了,一定记得注意脚下!别被绊倒了啊!”
面对宋津津一早上的苦口婆心,颜芋第四次郑重答应道:“好的小宋姐,我都记住了。”
宋津津简直像孩子第一次即将首次出远门时的老母亲,满面愁容地拍了拍颜芋肩膀,再次语气沉重道:“一定记住,安全第一!”
颜芋老老实实答应第五次:“好的。”
“遇到什么意外先捂脸啊!脸也得重点保护,娱乐圈吃饭的本钱呢!”
颜芋苦笑着点点头。
宋津津还有话没交代完,赶紧接上下一句:“还有,你的抑制贴再贴紧点,等会儿别掉了。”
颜芋不知道是走位多灵活的鸡才会需要他保护自己后颈上的抑制贴,高低得是个功夫□□。
反正先答应就是了:“好的,小宋姐。”
“你的易感期是不是快了,可别当小事啊!昨天晚上我去看了,你常用的那款抑制剂村上的药店没有,得去镇上买。”
听完宋津津这句话,颜芋做出了今早的第一次否定:“没呢小宋姐,我两个星期前刚过一次易感期。”
“啧,你的易感期又没有固定时间,不总是说来就来了吗?”宋津津恨铁不成钢。这么大个alpha了,怎么一点都不注意自己易感期呢?
颜芋终于招架不住了,投降道:“小宋姐,你就别担心了,我能招呼住自己的。”
宋津津还是满脸不放心,正欲再说几句,一道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哈哈哈哈,对啊这位经纪人小朋友,你就别担心了,大导演带来的人,我们肯定会保护好的。”
说话这人就是鸡舍的负责人宋崇宇,一位身形高大的alpha。估摸着年龄在35岁往上,也没比颜芋和宋津津俩人大多少,但自带一种长辈的气质。
宋津津注意力暂时转移,看到宋崇宇走过来,她满面笑容地招呼道:“您就是宋哥吧?幸会幸会,这是我们家艺人颜芋。”
她一把将颜芋推到身前,继续介绍道:“虽然我们颜芋刚刚进娱乐圈,但是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第一个本子就是李恩导演的戏,后面还有很多好本子等着,前途无量啊!”
其实后面有0个本子,能拍李恩的戏也是走了他妈妈秋玲的关系。但宋津津估计是怕这边的负责人看颜芋是个小演员因此不上心,所以专门把他抬高了点说。
颜芋猛地被拽到宋崇宇面前,差点表情空白。
面对陌生人,他总是拘谨的,但是他看到宋津津这么用心地帮他,心里一暖,硬是僵着头皮笑了一下,说道:“宋哥您好,我是颜芋。”
宋崇宇被面前突然放大的一张alpha帅脸整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被宋津津这一通像跟他打包票似的话逗笑了:
“哈哈哈哈好,前途无量的颜芋大明星,先把防护服穿上吧。”说着递给他一套衣服。
颜芋接过来看了看,是一条连体裤和一双长手套。
宋津津在一旁问道:“这是怎么穿的啊?直接套外面防止被抓伤的吗?”
“嗯对,直接套就行,”宋崇宇拿手比划了一个穿衣服的动作,“原本是要穿那种连体胶服的,但是这天太热了,捂一上午再中暑了那肯定不行,是吧?穿这个防护服足够了,。”
他伸手指了一下鸡舍外围站着的一个跟拍pd,说道:“你们应该要拍点花絮的吧,穿这个也好看。”
宋崇宇很会说话,也知道宋津津在意什么。
这一番话说的宋津津十分满意,于是也笑了:“您费心了宋哥,后面几天我家艺人麻烦您多关照了。”
宋崇宇爽快答应,两个人在一边说说笑笑,下一步估计就该建立深厚友谊了。
颜芋却站在原地没动。
这套防护服里面配的是一件深灰色的短袖内搭。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袖,陷入犹豫。
宋津津注意到他还站在原地,出声提醒:“小颜?快去换衣服吧,人家都准备好了。”
宋崇宇补充道:“更衣室在鸡舍入口左边,你过去就能看到。我等下要先进去清理室内鸡舍,就不带你过去了。”
颜芋猛地回神,点点头说道:“您忙吧宋哥,我自己去就行。”说罢朝更衣室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里面却没换成那件黑T,而是穿着自己的白色长袖。
宋津津看着他走过来,疑惑道:“我看刚刚那套衣服里面不是有一件短袖吗?怎么没换?”
颜芋小声道:“我穿自己的上衣就行。”
宋津津听他小心翼翼的语气,猜想应该是那件衣服不太干净或者有味道,也没再多问,同样小声说道:“也行,等会儿热的话把袖子折上去就可以了。”
颜芋对这句建议没有反应,幸好宋津津也没强制要求他给什么回复。
宋崇宇已经提前进去了,两个人自行进入鸡舍。快走到室内入口时,一位年轻的omega恰好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们时露出一个热情地笑:
“两位就是宋津津和颜芋吧,我叫李芸,是下乡社会实践的,从进村到现在一直跟着宋总。他等下有事要忙,让我今天陪着你们。”
宋津津也热情以对:“诶对对对,小李你好。可以的可以的,我们跟着谁都行。”
李芸笑着看向颜芋,颜芋赶紧回了一个自认最自然友好的笑,苹果肌差点抽筋。
“那两位跟着我来吧。”还好李芸没有在意颜芋跟抽搐一样的笑,转身带路。
进入鸡舍的一瞬间,颜芋还下意识闭了一下气,以免被突如其来的小鸡们的体香暴击鼻腔,正常呼吸却后发现并没有很大味道。
虽然是封闭环境,但通风做得很好。
整个室内鸡舍亮堂堂的,温度也很适宜,能看得出来建造的时候是上了心的。
在半山腰的村子里建一座如此先进的室内鸡舍,想必绝对容易不了。
颜芋有些讶异,小幅度的转头环顾四周。
还没等他分析出都有什么设备,就已经到了他即将抓鸡的地点。
“等我一下,我先把里面的鸡笼外接门打开。”李芸让他们站在鸡笼前等待,自己进去操作。
宋津津抽空凑到颜芋身边感叹道:“这个鸡舍还挺先进,没想到里面这么干净,我还以为进来会看到满地鸡屎呢。”
颜芋点点头,最开始他也这么觉得。
李芸的声音从鸡笼深处传来:“可以了,你们从我刚刚走的那个门进来吧。”
宋津津拍了拍颜芋肩膀,冲他肯定一点头:“加油,我得去找跟拍pd了,放心,肯定把你拍成最帅的抓鸡人。”
颜芋被她逗笑,即将跟新认识的人独处的焦虑也缓解了些。
他点点头,推开了虚掩着的鸡舍门。
颜芋谨慎地避开清早起来散步的公鸡母鸡们,走到李芸身边。
李芸此刻正把内墙上的一个门闩抽掉,然后推开了一块像是暗门一样的墙板。
热气和强烈的光线随即涌进来,刚刚还在遍地溜达的鸡们立刻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想从这道暗门挤出去。
颜芋不太理解地看着,李芸注意到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这鸡啊,也跟猫狗一样,得出去通通风见见太阳,这样才能茁壮成长,更好下蛋打鸣嘛。”
颜芋点点头表示了然。
那道门被完全打开,颜芋跟着李芸和一群鸡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大片空地,用竹条编成的栅栏围了起来。栅栏外有山有水有稻田,自然景色十分优美。
跟拍pd已经在栅栏外就位,扛着“大炮”对准他们出来的方向。
颜芋今天的任务就是熟悉一下抓鸡这个行为,倒也不需要变成抓鸡圣手,至少在日后拍摄的时候见到鸡突然起飞,第一反应不是干瞪着眼震惊。
李芸拿来一个网兜,简单讲解了一下注意事项和动作要领,正欲上前给颜芋示范一下,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把网兜递给颜芋,说道:“你可以先自己试一下,就按照刚刚我跟你讲的,如果不敢的话稍等我给你示范,我先接个电话。”
颜芋接过网兜道:“嗯嗯,我没问题了,你先忙。”
李芸走到一边接电话,剩下颜芋只身一人面对遍地鸡群。
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的。
颜芋双手握紧唯一的工具,想先挑一个看起来不太爱动的目标找找感觉,环顾一圈后锁定了独自缩在栅栏角落的一只“忧郁鸡”。
落单比较好欺负,颜芋轻手轻脚朝那个角落靠近。
正当他聚精会神地屏息着,马上要接近目标时,李芸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了鸡一跳,也吓了颜芋一跳。
“我出去给你接个帮手过来,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哈,我马上回来!”李芸一边说着一跑回室内鸡舍。
颜芋站在原地静了一会儿,随后慢慢伸出一只手,在胸口处抚了抚。
真有点吓人,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人,鸡猛地腾空而起也怪吓人。
那只忧郁鸡就算被猛地一吓也不该忧郁特质,寻了另一块“风水宝地”自个儿待着去了。
颜芋再接再厉向它靠近。这次同样拿出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全神贯注盯着忧郁鸡的动作。
已经成功从这头的栅栏角落移动到了另一头的栅栏角落。颜芋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忧郁鸡并未察觉危险将近,在原地站的稳当。
马上到了可以出网兜的距离,颜芋双手在网兜杆上移动,把网兜伸长准备去够。
忧郁鸡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死神的气息,突然再次原地起飞!
颜芋被一双鸡翅膀逼得猛然后退,然后踩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还以为是踩到了路过的鸡,刚准备抬脚回头,手肘又碰到身后的东西。
手肘的触感很清楚的传递给他,刚刚碰到的是一个人!
颜芋立刻想要道歉,于是在被人和鸡双重惊吓中,慌乱地扯出语言系统说道:
“没意思!”
完蛋!口误了。
想说不好意思的。
还没等他反应出来下一步动作,身后被颜芋踩了一脚还差点被认成鸡的倒霉蛋突然开口了。
只听那人冷冷道:“那怎么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