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职手札：阁主他总想双修》勤劳致富小蜜蜂

12、三更灯灭劫数临

　　子时的梆子敲过三响，沈淮儿蹲在无涯居的飞檐上，指尖金纹凝成火折子，去点檐角那盏岌岌可危的琉璃灯。夜风卷着优昙香掠过，灯芯"噗"地爆开火星，映得他腕间"凛"字金纹忽明忽暗——自噬心蛊一役后，这封印便与谢凛的灵力同频共振，此刻烫得灼人。

　　"戌时修完《渡劫指南》，亥时背完《天规三千条》......"他叼着笔杆把功德簿甩上房梁，"谢扒皮定的三更灯制，比魔尊的噬心蛊还毒！"

　　琉璃灯突然剧烈摇晃，灯影在青砖上投出扭曲的优昙纹。沈淮儿警觉回头，正见谢小鱼趴在水缸边吐泡泡，锦鲤尾巴拍出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紫芒——鳞片缝隙间的黑纹又深了几分。

　　"小兔崽子！"他飞身去捞孩子，却抓了个空。谢小鱼化作流光窜向禁阁方向，尾鳍在夜色中拖曳出青黑轨迹。沈淮儿追到半途，忽见瑶池上空雷云翻涌，诛邪阵的结界竟被撕开道裂缝。

　　禁阁顶层的窥天镜骤然亮起，映出谢凛的身影。那人白发未束，优昙纹自脖颈爬上眼尾，正徒手捏碎袭来的天雷。琉璃灯在他脚边碎成齑粉——三更已过，当日的修行任务未完成。

　　"又他娘的自虐......"沈淮儿骂骂咧咧掐诀，金纹凝成伞盖顶住雷云。怀中谢小鱼突然暴起，尾鳍阵图与天雷共鸣，竟将劫云引向禁阁！

　　"轰——！"

　　第九道紫雷劈落的刹那，谢凛徒然转身。沈淮儿看清他胸口优昙纹裂开的血口，瞳孔骤缩："你灵力早透支了还硬扛？！"金纹如怒涛卷去，却在触及谢凛的瞬间被天威震散。

　　司情踩着算盘撞进雷暴圈，红线缠住下坠的琉璃灯碎片："《阁主遭雷劈实录》点击量......"

　　"点你祖坟！"沈淮儿一脚踹飞他，扑向摇摇欲坠的谢凛。劫云中忽现青铜棺虚影，云晦的残音混着雷鸣炸响："三更灯灭，天劫临头——师弟，这份贺礼可还应景？"

　　谢凛的兽尾卷住沈淮儿急退，剑气劈开棺影："雕虫小技。"优昙纹却在此刻爬满右臂，暗红血珠顺着剑槽滴落，在青砖上凝成诡异的阵纹。

　　沈淮儿反手扣住他脉门，金纹探入的刹那浑身发冷——灵脉深处蛰伏的噬心蛊毒，正顺着优昙纹吞噬灵力。"你不要命了？天枢阁的破规矩比命重要？！"

　　"本座......咳咳......"谢凛的犬耳耷拉下来，鎏金竖瞳泛起血雾，"不能破例......"

　　雷云中突然劈下血色闪电，谢小鱼不知何时攀上穹顶，尾鳍阵图大亮。锦鲤婴孩瞳仁裂成复眼，獠牙咬向结界裂缝："爹爹......饿......"

　　"饿你个头！"沈淮儿甩出金纹捆人，怀中突然一空。谢凛化作流光冲入雷暴，徒留染血的发带飘落——那是三百年前小乞丐替他包扎伤口时用的布料。

　　司情的红线在此刻缠住沈淮儿脚踝："看西南角！"

　　瑶池水面倒映出骇人画面：本该在闭关的众仙君集体梦游般走向诛仙台，眼瞳泛着与谢小鱼相同的青芒。他们手中捧着琉璃盏，盏中优昙花汁混着噬心蛊卵，正缓缓注入灵脉泉眼。

　　"云晦这疯子......"沈淮儿捏碎传讯玉简，"要把整个仙界炼成蛊盅！"

　　诛仙台的罡风割裂云层，沈淮儿踩着琉璃灯碎片跃上飞檐。下方梦游的仙君们如提线木偶，将蛊毒优昙汁倒入灵脉泉眼，水面浮起的黑雾凝成数百张云晦的脸，獠牙开合间吐出毒瘴。

　　"司情！东南巽位！"沈淮儿金纹凝成巨网罩住泉眼，却被腐蚀出破洞。司情甩出的红线缠住三名仙君，胭脂色衣袖被毒液灼得焦黑："这特么比牵红线难多了！"

　　穹顶雷暴圈骤然收缩，谢凛的白发在电光中染上血色。他徒手捏碎第九道天雷，优昙纹自指尖爬上剑锋，剑气劈开青铜棺虚影的刹那，心口封印裂开细缝——三百年前种下的噬心蛊母虫残魂，正顺着灵脉污染苏醒！

　　"谢凛！"沈淮儿金纹卷住他下坠的身形，触手一片滚烫。谢小鱼突然从怀中挣脱，锦鲤尾巴拍碎最后一块琉璃灯残片。子时三刻的月光穿透云层，照见禁阁外墙的狗爪印正渗出黑血。

　　云晦的狂笑震落檐角铜铃："三更灯灭，天劫终至——师弟，这份生辰礼可还痛快？！"

　　沈淮儿猛然想起什么，扯开谢凛的衣襟——优昙纹在心口扭曲成锁链状，末端赫然系着今日的日期。三百年来，这人竟将生辰与死劫刻在同一处！

　　"你特么......"他眼眶赤红地掐诀，神脉金纹逆流灌入谢凛灵脉，"借命之术会不会？老子分你三百年寿数！"

　　"胡闹......"谢凛的兽尾卷住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按在染血的青砖上。金纹如荆棘刺入彼此心口，噬心蛊毒顺着相连的灵脉涌入沈淮儿体内。谢小鱼突然发出尖锐啼哭，尾鳍阵图暴涨如日轮，竟将半数蛊毒吸入鳞片！

　　云晦的虚影在阵图中扭曲："不可能......我的蛊......"

　　"没想到吧？"沈淮儿咳着黑血狞笑，"你亲自教的噬心蛊解法——以至亲血脉为引！"他拽过谢小鱼，锦鲤婴孩瞳仁鎏金大盛，尾鳍拍碎虚空中的青铜棺投影。

　　谢凛的剑气在此刻劈开天幕，优昙纹自剑尖蔓延成网。劫云被阵图撕扯吞噬，化作甘霖洗刷灵脉。梦游的仙君们接连清醒，司情趁机甩出红线织成巨网："论坛直播呢！《阁主夫夫血战天劫》......"

　　"直你大爷！"沈淮儿甩出最后半块桂花酥堵他的嘴，怀中的谢凛突然脱力倒下。优昙纹褪至锁骨，露出少年时钟刻的"淮"字——正是三百年前小乞丐用糖浆画在他心口的痕迹。

　　瑶池水突然沸腾，青鸾的传音铃伴着凤鸣炸响："泉眼......泉眼冒出个棺材！"

　　青铜棺椁自泉眼浮出，棺盖刻满交错的狗爪印与剑痕。沈淮儿踹开棺盖的刹那，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着三百坛桂花酿，坛身贴着泛黄笺纸："甲子年酿，待娶时启封。"

　　"这时候还有闲情......"他的骂声戛然而止。酒坛缝隙间卡着半卷帛书，朱砂写就的"噬心蛊解法"被血渍浸透，末尾添了行小字："若至绝境，以吾心头血为引，剜之可破。"

　　谢凛的呼吸突然急促，兽耳渗出黑血。沈淮儿捏碎酒坛，琥珀色的酒液混着金纹灌入他口中："想都别想！老子有更好的法子——"

　　他并指划开心口，神脉精血凝成金线，顺着谢小鱼尾鳍阵图游走。锦鲤婴孩突然暴长三丈，化作鎏金巨龙盘踞云霄，一口吞尽残余劫云。云晦的尖叫湮灭在龙吟中，青铜棺椁寸寸成灰。

　　"你早知他是......"谢凛的犬牙咬住他渗血的指尖。

　　"早知他是龙族遗孤？"沈淮儿扯开他染血的发带包扎伤口，"从吞了蛊核开始吐泡泡就怀疑了。"

　　司情扒着棺材板探头："所以噬心蛊的解法是......"

　　"父债子偿！"沈淮儿拎起变回婴孩的谢小鱼，"找你云晦爹爹哭去！"

　　瑶池水渐渐澄澈，青鸾捧着星盘惊呼："灵脉深处的蛊卵......全孵化了！"

　　瑶池水面炸开千层浊浪，无数蛊虫从灵脉泉眼中喷涌而出，黑压压如乌云蔽日。沈淮儿拎着谢小鱼的后颈跃上飞剑，锦鲤婴孩额间逆鳞金芒暴涨，却“哇”地吐出口黑血——龙族血脉与蛊毒激烈冲撞，鳞片缝隙间的黑纹如蛛网蔓延。

　　“吞多了吧？”沈淮儿金纹探入他心脉，却被反震得虎口发麻，“叫你贪吃！”

　　谢凛的剑气扫清前方蛊潮，白发浸透毒血，优昙纹自心口裂至咽喉：“西南坤位，焚天阵。”

　　“焚你个头！”沈淮儿甩出金纹捆住他手腕，“先管管你儿子！”

　　谢小鱼突然挣开束缚，化作三丈金龙盘旋云霄。龙吟震碎半数蛊虫，尾鳍扫过瑶池，黑水竟褪回澄澈——但龙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漆黑，逆鳞处渗出紫黑毒血。

　　“他在吸收蛊毒......”司情红线缠住龙角，“小可爱快吐出来！”

　　金龙猛然甩头，毒血如箭雨射向仙君们。青鸾展开星盘结界，却被腐蚀出孔洞：“这血能融仙骨！”

　　沈淮儿咬破舌尖，混着神脉精血的金纹凝成长鞭，卷住龙尾往下拽：“谢凛！捅他逆鳞！”

　　谢凛踏着龙脊疾奔，剑气刺入逆鳞的刹那，金龙发出悲鸣。漫天毒血凝成云晦的脸，獠牙咬向谢凛后心：“师弟，弑子的滋味如何？”

　　“弑你祖宗！”沈淮儿翻身跃上龙首，金纹如利刃剜出整片逆鳞。黑龙痛苦翻滚，将二人甩向青铜棺残骸堆。谢凛在空中旋身揽住沈淮儿，优昙纹突然脱离肌肤，在虚空织成金网兜住坠落的逆鳞。

　　“以身为鞘......”谢凛的犬牙刺破沈淮儿指尖，混血的金纹灌入逆鳞，“本座教你真正的噬心蛊解法！”

　　逆鳞迸发刺目强光，瑶池黑水倒卷成漩涡。云晦的命牌碎片自棺椁灰烬中浮起，残魂尖啸：“你们休想——”

　　“闭嘴吧您！”沈淮儿将逆鳞掷向命牌，神脉之力轰然炸开。金光涤荡三界，蛊虫如雪遇烈阳般消融，仙君们瞳中青芒尽褪。

　　谢小鱼变回婴孩坠落，被司情的红线网接住。沈淮儿瘫在焦土上踹谢凛小腿：“你早知剜逆鳞能净化蛊毒？”

　　“汪。”谢凛的兽耳耷拉着蹭他颈窝，优昙纹褪回心口，露出当年小乞丐画的歪扭爱心。

　　司情抱着昏迷的谢小鱼凑近：“逆鳞再生了......哎这纹路？”

　　锦鲤婴孩额间新生的逆鳞上，赫然刻着云晦的徽记。青鸾的星盘突然示警：“灵脉深处还有......”

　　“还有完没完！”沈淮儿抓起半块桂花酥塞住星盘，拎起谢凛的衣领往无涯居拖，“睡觉！天塌了也明天再说！”

　　三更的梆子声遥遥传来，檐角新挂的琉璃灯安然无恙。谢小鱼在榻上吐着七彩泡泡，每颗泡泡都映着少年谢凛偷藏点心的画面。沈淮儿捏着谢凛的犬耳冷笑：“甲子年藏的桂花酥，是不是该交出来了？”

　　谢凛尾巴卷住他手腕拽进怀里：“拿你自己换。”

　　窗外忽有金光掠过天际，新生的逆鳞在夜色中闪过一丝妖异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