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舆》平平布衣

4、怯于争，遇知己

　　一系列流程走完，弟子们退出主殿，而接下来是他们最为欢脱的一天。

　　整个宗门都由闲堂的弟子布置成了热闹的景象。

　　主要的几条大道上方都悬挂了一排排橙黄色的绸缎，两旁是一间间木板搭成的小摊，小摊就像一间小屋子，但后方是空的，可以进出，朝外的一面有一个半人高的台面，用于摆放交易物品，台面上方有顶棚，顶棚向外伸出了一节屋檐，每间小摊的屋檐角都挂了一盏宫灯。这些小摊需预定摊位才可摆摊进行交易，可开到午夜，如同民间夜市。

　　不止小摊上挂有宫灯，曦月门中的每一间、每一户的屋檐角都挂上了宫灯，待到晚间点亮时，便犹如璀璨星河，蔓延至整片山头。

　　主殿前搭了一个擂台，上方漂浮着不少奇珍异宝，相中同个宝物的弟子可以通过切磋决出胜负，至于胜负的判定则有切磋双方商讨后告知裁决的长老，再凭此进行切磋，胜者获宝。除此之外，切磋双方也须实力相当，不可过于悬殊。

　　还未入夜，弟子们自是更愿意去切磋和观赛，于是擂台边围满了人，台上不时闪过刀光或是剑芒，台下则是一阵阵喝彩。

　　庄千尘在一旁看着，沈不染走上前问道，“有想要的吗？”

　　“有。”庄千尘点了点头，又道，“可……怕是没有其他弟子愿意与弟子切磋。”

　　沈不染静默了片刻，也只好无奈叹气。

　　曲年欢是个入门七年的外门弟子，但天赋极高，带他们那一届的长老曾说她就差在年岁上，等时候到了，入内门绝不是难事。

　　她也刻苦修炼，虚心求教，结识了内门的一名师姐。师姐是沈宫主门下的，名叫李绰约。曲年欢得知的时候惊讶万分，但也欣喜接受，遇到修炼上困难的地方便请教师姐。

　　她经常在入夜后自己跑去师姐的住处，总能看见师姐在月下舞剑。可有一次不同，曲年欢在摸到李绰约门前时，瞧见园中多了一人。那是个与她年岁差不多的少年，正向师姐请教。曲年欢望了片刻，看到少年开始练习。

　　身姿轻盈，宛若游龙。时而腾跃，时而下沉。剑法流畅，飘渺似仙。曲年欢惊讶万分，待到少年走后，她才迈入院门问道，“师姐，那人是谁啊，练得如此好的剑法。”

　　李绰约对曲年欢的出现不是很惊讶，答道，“那是我的师弟，庄千尘。那孩子很刻苦，又有灵性，学得快。”

　　“确实。”

　　曲年欢没再讨论这事，向李绰约请教起了剑法。

　　在此之后，曲年欢寻到了庄千尘的住处，常常窥视他的剑法。她萌生了结交之意，却不好说出口。

　　此时，曲年欢看见规矩地站在沈不染身侧的庄千尘，见他实在孤独，便走上前道，“庄师兄，我很欣赏你的剑法，能否赏脸与我切磋一番？”

　　庄千尘很惊讶居然有人会来找自己，望向曲年欢的眼神透着欣喜，答道，“自然可以。不知师妹名唤什么？”

　　“曲年欢。我也没什么想要的，就想领教一下师兄的剑法，算是帮师兄得到师兄想要的宝物了。”曲年欢如此道来自己的来意。

　　沈不染听着二人的交谈自是感到欣喜的。他的徒儿也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了，朋友的温情总是比他这个长辈的要更能滋养人，或许庄千尘多结交几个朋友，心性便能更开朗些。

　　庄千尘与曲年欢上台切磋，沈不染看着庄千尘在切磋过程中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自己也跟着笑了笑。此时的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能如此容易的被庄千尘带动，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