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背后》大喷菇

5、第 5 章

　　姜恒他们已经确定跟唐家夫妇贿赂的是精神病院的主任医师李苗苗。

　　有了证据很快警方就锁定了李苗苗跟唐家夫妇叫到警局问话。

　　李苗苗坐在审讯室里一脸不安，额头上能看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很紧张？”姜恒说道。

　　李苗苗咽了咽口水，“为什么要抓我？”

　　“你不知道？”

　　李苗苗摇摇头。

　　“这个吊坠眼熟么？”

　　李苗苗看到照片明显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不知道？一百多万的吊坠说卖就卖，银行流水都有记录你说不知道？”

　　“我…”

　　“你要是不说，也有其他人会说，你确定要自己担责任么？”姜恒一步步的击垮李苗苗的心理防线。

　　这时李尚从外面进来在姜恒耳边低语，“唐家夫妇招了。”

　　“招了？”姜恒说着把审讯记录本合上。

　　李苗苗瞬间慌了神，“我说！我说！”

　　姜恒重新把本子打开，“你说吧。”

　　“我只是去把吊坠出手换钱，给他们支招的是陈海峰，我们精神病院的副院长。”

　　“他为什么会让你去？”

　　“我是他的…情人，我也是为了评上职称才…”

　　“那你还有什么证人或者证据能证明么？现在所有指向都是你，并没有说是陈海峰做的。”

　　李苗苗慌张起来，眼眶里蓄满泪水，“真的不是我，证人…我想想。”

　　“你慢慢想。”

　　过了不久，李苗苗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这件事我跟一个朋友说过，在一个学术研讨会上，她能帮我证明！”

　　“那还有其他证据么？”

　　“聊天记录算么？”

　　“算。”

　　“我电脑上应该有记录，我这算立功么？能判的轻一点么？”

　　“我们会跟检察官说明的。”

　　李苗苗松了一口气，“谢谢。”

　　很快陈海峰捉捕归案，有了人证，物证他无从抵赖，立刻承认了罪行，希望能轻判。

　　审讯室里唐父直挺挺的坐着，丝毫没有被抓的慌乱。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请你来这里么？”

　　“你们那天提茜茜的案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会查当年的事，我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线索。”

　　“那你是承认了？”

　　唐父却掩盖不了脸上的憔悴，他言辞犀利道：“是，我们是包庇了我们的女儿，我们帮女儿有什么错？现在我们认了，我女儿也付出了代价，那内个杀人凶手呢？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残忍的杀害了我女儿，你们不查他，反倒查起了我们？”

　　李尚不由得皱起眉，这一家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怪不得能教育出唐茜茜那样的孩子。

　　姜恒脸上没有表情，“我们会查的，到时候也会给你们送去案情报告。”

　　说完姜恒让人把他带了下去，走的时候唐父还阴毒的看着他们，显然没有丝毫悔改。

　　“哎，真是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对熊父母啊。”李尚感叹道。

　　“行了，别贫了，今天第三天了，赶紧去提审沈安。”

　　“好嘞，我立刻去。”

　　这次沈安换上了狱服，再一次坐在姜恒对面。

　　“你要的我已经办好了，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沈安微微一笑，“果然我没看错人，当时赵燕的案子你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能帮我。”

　　“我不是帮你，只是做好警察的本职工作。”

　　沈安耸耸肩。

　　“你之前说的你杀的另一个人是不是赵燕？”

　　“是。”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跟你没关系啊？”

　　“有一天在大排档吃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赵燕跟梁柔，我就在赵燕旁边那桌，她说的话很难听，远远的就看见梁柔要冲过去，大概猜出她可能跟受害者有关，我拦下了她，后来她就来我这里接受心理治疗。”

　　“然后呢？”

　　沈安一脸淡然，“我了解到她的故事，我联想到了我妹，唐茜茜跟赵燕这种人都该死！法律明明给了她们机会的，是她们不珍惜。”

　　“你是怎么作案的？”

　　“我知道赵燕每周三都会去大排档喝酒，那天也是，我到的时候她喝的烂醉，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放了点药在她杯子里，那里没有监控最好下手。那个药是治疗抑郁症的，跟酒一起服用会让她至幻。”

　　“就这样？”

　　“就这样，其实她要是不酒驾根本不会死。”

　　“那梁柔知道么？”

　　“不知道。”沈安坚定道。

　　虽然沈安这么说但姜恒隐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三天时间一到，林局把姜恒叫到办公室。

　　“姜恒，都三天了，有结果了么？”

　　“有是有了，但总觉得不太对，太顺了，从周文材被抓，沈安自首，还说赵燕也是她杀的…林局，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么？”姜恒说道。

　　林局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给什么给，这都被你查出连环杀人了，你还要怎么查！赶紧写通报，把人移交出去。她都自首了还要怎么查？”

　　“但是我们也没证据赵燕确实是沈安杀的。”

　　“人都自首了，还有比口供更有力的证据了么？出去，赶紧发通告！”

　　姜恒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到天台抽了根烟。

　　江城好不容易等来了太阳，但又在乌云的簇拥下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

　　“师傅，怎么样？”

　　“你让小张写个通报吧。”

　　“怎么写？要把赵燕的事写进去么？”

　　姜恒犹豫了下，“写，照实写。”

　　“好嘞。”

　　本就因为目击者众多引起关注，现在真相大白，还引出了一个利用心理学的高智商连环杀手，可谓是轰动了整个江城。

　　新闻媒体大肆报道两个案件，甚至连背后死者隐藏的案件也被扒了出来。

　　网络上充斥着不同的声音。

　　有人觉得沈安是替天行道，唐茜茜跟赵燕都该死。

　　有人聚焦到未成年霸凌事件，该不该因为年龄让施暴者美美隐身。

　　还有人觉得不应该让精神病人逃过法律的制裁，怕会有很多有权有势的人会钻了空子。

　　还有赵燕为什么可以如此快速地出狱，背后的靠山，她的爸爸还有老公都被检察机关调查。

　　周文材因为沈安的供词，也被确定为精神干预所引发的精神分裂，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疗，且缓刑五年。

　　沈安连环杀人案件开庭，崔斌是她的辩护律师。

　　这是崔斌在沈安自首以来第一次见她，沈安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丝毫看不出紧张。

　　沈安看见崔斌淡淡一笑，他也点头示意。

　　因为受到广大群众的关注，庭内也有不少媒体人进来，座无虚席。

　　姜恒跟李尚也在旁听席最前排坐着，沈安看见他们温和一笑。

　　沈安运筹帷幄的样子，姜恒隐隐有些不安。

　　“师傅，今天来的人真不少啊。”李尚四处张望着。

　　“好好坐着。”姜恒皱眉道。

　　“哎。”

　　审判长开始审理案件，检察官把一系列的罪证罗列出来。

　　“被告人沈安，作为心理医生毫无职业操守，利用专业心理知识，操纵暗示病人行凶残忍杀害唐茜茜，并且利用职业便利使用药品让赵燕致幻发生意外，情节恶劣。”

　　沈安穿着狱服静静地听着，仿佛这些都不是她所做的事情。

　　审判长问道：“沈安，检察官罗列的罪行你认罪么？”

　　在所有人觉得没有意外沈安肯定会认罪，毕竟她是主动投案自首的。

　　大家不禁感到惋惜，一个优秀的精神科医生因为私欲竟会利用专业知识杀人。

　　何况死的两人确实是人渣，死多少次都不为过。

　　这时沈安用坚定的声音说道：“不认。”她抬起头目光灼灼。

　　全场哗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姜恒一把抓住栏杆，咬了咬牙。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师傅，她怎么？”李尚惊讶道。

　　姜恒仿佛没有听到李尚的问题，只是紧盯着沈安，想起开庭前她的微笑。

　　审判长再次确认道：“安静！被告人，我再确认一下，你不认罪是么？”

　　“是。”

　　崔斌站起身，把文件递到审判长面前，“这是沈安的精神鉴定，两年前她离开省精神病院的时候鉴定的结果。我的当事人是因为患有双重人格才不得已辞职的。”

　　审判长皱着眉看完，“但法庭是不接受双重人格的，只要被告人当时精神状态良好还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那是当然，但是我的当事人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她自己是因为双重人格导致记忆紊乱，以为是自己犯的罪才自首。”
　　说着又将一个u盘举了起来，“在赵燕死的那天晚上，我当事人根本没有去过什么大排档，她那天在外地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根本不在江城，这是那天研讨会上她发言的视频。而且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有心理暗示的行为。”

　　审判长看向检察官，检察官又看向旁听席的姜恒，他无奈的摇摇头。

　　姜恒现在才发觉自己只是沈安计划里的一个棋子。

　　因为没有充分的证据，加上沈安不在场证明和精神鉴定，只判了妨碍公务罪判了两年，缓刑两年，并且送进精神病院。

　　现场所有人窃窃私语，对这样的审判结果感到惊讶与害怕。

　　惊讶是因为板上钉钉的罪行被反转，害怕是因为怕碰到精神病犯罪，却得不到公正。

　　这个结局是谁都没有预测到的，各种媒体都想采访沈安，但都被沈安拒绝。

　　社会开始更加关心与讨论精神病犯罪有关的法律政策。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笼罩江城已久的乌云被驱散。

　　姜恒穿着警服来到精神病院。

　　“沈安在哪里？”

　　护士指着远处一颗大树，“沈安，每天都会在那晒太阳。”

　　“谢谢。”

　　走过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有病人在散步，嬉闹。来到那颗大树下姜恒看见沈安。

　　沈安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坐在长椅上平静的看着前面。

　　“沈安。”

　　沈安抬起头看姜恒，“好久不见。”

　　姜恒坐到她旁边，“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了。”

　　“是么？你看看他们，你觉得有几个是真病的？”

　　“不知道。”

　　“其实我们都是，现在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疾病，抑郁症，躁郁症，双向情感障碍等等，但凡你做了测试都会有病。”

　　姜恒不由得一笑，把一个内存卡放到沈安手里。

　　“这是什么？”

　　“大排档老板的行车记录仪。”

　　“你知道了？”

　　“那晚不是你，是梁柔是么？”

　　“你为什么给我？”

　　“你不用紧张，因为你我已经不是刑警了。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因为沈安这个案件，姜恒被追责，现在已经被派到派出所当民警。

　　说完姜恒离开没有再看沈安，只是背对着挥了挥手。

　　沈安怔愣看着手中的内存卡，晚上她找来电脑确认，里面什么都没有。

　　沈安轻笑，这回是她被姜恒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