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蓝颜记录簿Ⅱ》水墨琉璃

3、风雨

　　送走了迟飞和许如橙这俩闹腾的孩子，房间立即恢复了先前的寂静模样。掩上门的那一刻楚以陌淡淡的叹了口气，一个人静静的倚在门板上，细数着天花板的纹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空间的寂静。

　　拉开窗帘的时候，天是漠漠的微寒，细微的雨丝漂浮着，仿若漂浮着的寂寞灵魂。

　　寂寞是什么？就像是前一秒还是和你一起指点过的飞扬江山，然后忽地就褪色成了一片黯淡的黑白世界。

　　一个人会孤单，想一个人才寂寞。

　　楚以陌记得去年暮秋的时候——那是个难得有艳阳的午后，那人坐在窗边晒着太阳懒洋洋的讲：“这个天靠着柴火垛晒太阳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啊啊啊。”

　　那真是个阳光格外灿烂的秋日，他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暖而美好，连舒服的叹息里都带了幸福的味道，那人悠悠的叹：“在乡村，一个老头靠着柴火垛，摇着蒲扇是可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啊啊啊。”末了还补充一句：“什么时候咱也去靠着柴火垛晒晒太阳啊～”

　　或许是那天太幸福，楚以陌以后再也没有感受到比那天还要耀眼灿烂的阳光。那个时候觉得一切都会变得更美好，美好的日子终将降临，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

　　如果一直看得到幸福，一直拥有希望多好。

　　自那人走后，身边就寂静了许多。一天天重复着波澜不惊的生活。周五下午的时候，楚以陌到学校找指导教授谈论毕业论文的事情，等出来的时候天色竟已经暗了下来，狂风大作，一片浓墨的黑幕里飘着淅淅沥沥的冷雨。

　　楚以陌微微低了头，往早已失去知觉的手指上呵了口热气。他站在教学楼下的走廊口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风雨，实在是没有了走出去的欲望。

　　等了许久，风雨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楚以陌叹了口气，这种天气，一时半会的是不能指望雨停了。

　　没想到他刚走到楼前，一辆熟悉的奔驰就停在了身侧。

　　楚以陌微微愣了一下：云扬？他下午出门的明明坐的是地铁，为什么云扬还会找到这里来？

　　车的主人打开门：“上车吧。”话里竟有几分怕他不答应的意味。

　　这个时候还不上车也未免矫情了，楚以陌看了他一眼，便坐了进去。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几乎同时止住。云扬开口道：“你先说。”

　　楚以陌摇摇头：“没什么，你说吧。”这些天不见，眼前的男人消瘦了，眉宇间也有了疲惫的痕迹，看来他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云扬问：“你过得好吗？“

　　沉默了几秒钟，楚以陌说：“我很好。”为什么不好呢？他并没有过得不好的理由。

　　“那就好。”

　　一路再也无话，车子在一片沉默中划向目的地。

　　到达公寓的楼下的时候，云扬侧过了身来，帮楚以陌解开安全带。他的眼神胶着在楚以陌脸上，慢慢低下头去。呼吸如此之近，那一刻，楚以陌几乎以为云扬要吻他，结果云扬的唇只是轻轻刷过了他的面颊，比蜻蜓点水还要快，还要轻，却有种说不出的缠绵的意味在里面。

　　楚以陌目光闪烁：“我该走了。”

　　云扬定定的望着他，平静的叮嘱：“好好注意保暖，晚上不要踢被子……”

　　楚以陌低低的应：“我知道......谢谢。”他打开车门下车，冲云扬挥挥手：“再见。”

　　“再见。”

　　走上楼，关上门的那一刻，楚以陌无理由的感到了胸闷。他揉着眉心，莫名的想要叹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