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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哥哥?弟弟! ...

  •   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黑死牟终于放下了一直以来的执念。
      就像心中的巨石落下,让他得以呼吸,自从弟弟展现天赋后的一次呼吸。
      恶鬼堕入地狱,接受业火无休止地炙烤,无尽的痛苦与黑暗中,他想起的还是那张脸,与自己相似实际却大相径庭的脸。
      还有着其他人的脸,让自己堕成鬼无惨,杀死自己对时透无一郎与风柱,岩柱的脸,更多的是死于自己刀下的冤魂。
      一张张,一个个,挡在了自己身前,阻断了自己通往缘一的道路,被业火烧灼的失去理智的黑死牟下意识向自己追逐了一生的太阳走去。
      每一个脚步都艰难万分,每一个人都在把他拖进地狱。用了几天,还是几年甚至几百年,黑死牟已经记不清,但他最终还是走到了缘一身前,抓住了祂。

      【…继国……前去往生……在……缘……】

      眼前的缘一开始迷糊,岩胜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被温暖的阳光包围着,直到融化。

      “生了!是个健壮的少爷!” 产婆洪亮的报喜声在弥漫着血腥气的产房里回荡。她小心地托着啼哭初歇的婴儿,转向榻上气息微弱的产妇,“夫人,您看……”
      宇智波燕苍白着脸,汗湿的鬓发贴在颊边。她勉力撑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投向那个被包裹在柔软襁褓中的小小生命。
      经验老道的稳婆只一眼就断言道。
      “夫人您瞧,这骨相,这眉眼……将来啊,不知要引得多少姑娘家倾心呢。”
      她絮叨着,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放入燕虚弱的臂弯。
      这孩子除了出生时哇哇了两声证明自己活着后,就安静下来,睁着漆黑的眼睛转悠转悠,最终,那清澈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燕苍白的面容。
      燕不由得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欢喜,脸上也露出笑容,似乎连生产的疲惫也消除不少。
      一声巨响,产房的门被猛地撞开!现任宇智波的族长,宇智波田岛,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气与风尘,像一阵飓风般卷了进来。
      不顾房内众人惊愕不已的目光,他大步流星冲到燕的榻前,宽大的身躯弯了下来,单膝点地,用自己宽阔温和的大手覆上她苍白不已的双手,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地量着自己的妻子。
      燕感受到丈夫冷硬外表下滚烫的热度,明白在沉默寡言,冷峻无情外表下的宇智波族长内心对自己与家人热忱的爱。
      燕虚弱地笑了笑,努力将怀中的襁褓向田岛的方向托了托:“田岛,看……我们的儿子。”
      田岛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从妻子脸上移开,郑重地投向襁褓。
      婴儿也安静地盯着他,与他如出一辙黑沉沉的眼膜印着他的脸。一股难掩的自豪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
      常胜…常胜不败……
      “…就叫岩胜吧!宇智波岩胜,愿他有岩石般的心性,为家族带来永恒的胜利!”
      岩胜……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燕喃喃重复着,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滴落在婴儿细嫩的脸颊上。田岛顿时慌了手脚,素来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族长,此刻却笨拙地用指腹去擦妻子的眼泪,声音都绷紧了:“燕?怎么了?是哪里疼?”
      “不……不是疼……” 燕摇着头,将怀中的岩胜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她凝视着婴儿那双过于沉静、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的黑眸,一种莫名而强烈的悲悯和心痛攫住了她,“我不知道……田岛……我看着他,心里……好难过……就好像……这孩子曾经……经历过我们无法想象的……苦楚……”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荒谬,一个初生的婴儿,何来苦楚?她连忙擦泪,声音带着自嘲的哽咽,“看我,真是……糊涂了……
      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快乐的度过这一生啊……

      意识如同沉船般缓慢浮出黑暗的深海。
      “让我看看!母亲,让我看看弟弟!”
      一个属于少年的、清亮又带着点急切的嗓音钻入耳中。
      “斑,小声些,岩胜才刚睡醒……”
      一个温柔的女声带着笑意劝阻。
      这里……是哪里?
      刺眼……这是岩胜的第一反应。
      混沌的思维再一次荡起涟漪,温和的触感是地狱不曾有过的轻松,没有业火无尽的烧灼,与死亡的重担。
      “斑哥太狡猾了!我也要看弟弟!” 另一个更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满的嘟囔。
      心中一片死寂的荒芜。又要……重来一遍吗?那充满不甘、嫉妒与执念,最终走向毁灭的一生?所有的执念都已在那最后一击中化为飞灰,苟延残喘地重活一世,究竟有何意义?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复苏的意识。
      带着近乎自暴自弃的不情愿,岩胜终于对抗着沉重的眼皮,睁开了眼睛。没有预想中地狱的业火或熟悉的景物。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婉秀美却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子的脸庞,带着欣喜的笑容。紧接着,两张放大的男孩面孔几乎要贴到他脸上——一张明显年长些,黑发炸起,眉宇间已初具英气,眼神锐利;另一张则稚气未脱,脸颊还带着婴儿肥,同样黑发黑眸,此刻正鼓着腮帮子努力挤进来
      “岩胜?岩胜!看哥哥这……”
      什………么?
      这个称呼如同惊雷在岩胜死水般的心湖中炸开。他……有哥哥?还是两个?!上辈子,他才是那个背负着“兄长”责任与枷锁,最终却被弟弟的光芒彻底吞噬的人!成为……弟弟?!
      “好了好了斑,你也要让泉奈也看看,你看他的脸都鼓成气球了。”
      “哼哼!”得到母亲帮助的泉奈得意地抬起自己白白胖胖地小脸,把宇智波传统用鼻孔瞪人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岩胜,我是你二哥哦……哥哥会保护你的!”
      上辈子一直以来都是哥哥角色的岩胜愣了半天,自己甚至还有两个哥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他转动着尚且不甚灵活的脖颈,艰难地观察四周。房间是传统的和式格局,榻榻米、纸拉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和木料气息,确实是类似战国时代的风格。但细看之下,家纹却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标识。
      再看两位少年的衣服剪裁合理,布料精致,但双手都有粗糙的伤疤,应该是经常拿刀留下的痕迹。
      这个认知让岩胜的心情更加复杂难言。武士家族的经历如同烙印,瞬间复苏,作为继承人,从小被严苛的训练填满每一寸光阴,挥汗如雨,不敢懈怠……然而所有的努力,在那名为“天赋”的巨大鸿沟面前,在沉迷双六却依然能轻易超越自己的弟弟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纵使对这重获的生命毫无欣喜甚至感到厌倦,但他骨子里那份属于武士的骄傲与自律,也绝不容许自己浑噩度日。既然无法逃避地再次睁眼,那么,无论身处何地,为何身份,都当以全然的意志去面对。

      目光再次落回眼前两张充满活力与保护欲的稚嫩脸庞上。
      兄长……
      这个前世令他窒息、最终化为心魔的身份,如今却以如此奇妙的方式降临在他自己身上。看着这两个“不知比他小了多少轮”的哥哥,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点荒谬又有些许新奇的念头,悄然萌芽。
      罢了。
      宇智波岩胜缓缓地、几不可察地,在襁褓中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这一世,便试着……做个合格的弟弟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哥哥?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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