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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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真的是太简单了，愤怒、恐惧、放纵，手上握着屠刀，杀人如屠鸡宰狗。
当自己都约束不了内心的野兽时，剩下的就只有毁灭和血腥。
挥剑、劈砍，抽身反刺。
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像是早就形成的肌肉记忆一般，弥由做起来十分的顺滑。
‘不对，我不是第一次用刀吗，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这样的念头从弥由的脑海中升起，看着自己握着刀稚嫩的手，疑惑像是雾气一样萦绕着弥由。
“哇！尼桑，好厉害。”
嫩嫩的，让人一听就会心软的声音带着纯粹的喜悦打断了弥由思绪。
回过神的弥由故意举着老爹做出来的小木刀，做出一个自己认为很帅气的动作。
龇着大牙，哦不对，是小牙朝着小姑娘笑的灿烂。
“厉害吧，哥哥以后会更厉害。到时候小日和想干什么，想去哪哥哥都会陪着你，哥哥保护你！”
伴随着小日和的欢呼，收刀回鞘，弥由的眼中充满纯粹的高兴像一个叼着自己羽毛到处炫耀的小鸟。
对于自己妹妹的夸奖照单全收，看了两遍就学会了，难道不值得夸奖吗?
“弥由，到妈妈这来。”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顺着视线望去就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
高大且健壮男人在茶桌前弹奏着三味线，在他对面的女性温柔又包容的看着弥由。
不知道为什么弥由感觉自己的眼睛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真奇怪，这不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吗？
难道因为自己太天才，自己潜意识激动的想哭，弥由对自己今天总是想东想西的脑子发出质疑。
“来啦~”
弥由这样想着，嘴上应道，脚下的步子也不停。朝着嘴角含笑跪坐在茶桌前的母亲跑去，一个飞扑,想要像之前一样扑进母亲的怀里撒娇。
诶？为什么没扑到？
失重感袭来，弥由一下扑空摔在了地上，眼前的场景一下变得漆黑。
本该在妹妹的夸奖声中，被母亲温柔的接住。
然后，在父亲哈哈大笑声中，和因为自己做出危险举动而摆出哥哥架子想要教训自己的桃之助闹成一团的弥由在黑暗中摸索着站起身。
弥由的大脑一片混乱，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一样，心悸的感觉席卷住他，以至于弥由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摔在地上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奔跑着，寻找着自己的家人。
“老爹！妈妈！日和！桃子你们在哪！”
“我好害怕啊，爸爸！妈妈！”
黑暗笼罩在他的身上，幼小的身体下奔跑中逐渐抽条长大。
弥由什么都感觉不到，黑暗几乎将他逼疯，强烈的恐惧让他的脑空白，只能机械性的大喊着家人的名字。
他只是奔跑着，寻找着。他只能奔跑着，寻找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呼啸而来的破空声让弥由下意识的在黑暗中乱抓，想要抓住东西格挡住朝他袭来的攻击。
为什么知道这是攻击弥由也不清楚，他伸出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
刀剑刺入如血肉的声音，周围的环境在尖叫声和哀嚎声中亮了起来。猩红的火光充满弥由的视野，一切美好不复存在。
噗呲
什么?
为什么会有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弥由只能茫然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御田城被大火缭绕。
所有人都在逃窜，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好像拿着什挥动着。
“啊!!!”
“为什么要跑出去！弥由少爷？！！”
“你知道我们为了找你浪费了多少时间吗？”
“你如果待在御田城中，我们早就安全转移了！”
“都怪你！都怪你！”
“我们都是因为你死的！你个刽子手！”
弥由茫然的看着自己握着刀的手，刀的另一头是从下照顾他的家臣，尖叫声和嘶吼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刀从他的手中滑落，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出现在弥由的视线里，这双手这么的熟悉。
这是不是我的手吗，弥由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多么的陌生。无处不在的谩骂和浓重的血腥味形成漩涡，将弥由卷了进去。
血，为什么会有血？
为什么？
都是因为我吗？我是刽子手？
如果当时我没有出去，是不是很多人都能活着？
是不是。。。
一个个念头充斥在弥由的脑海中，让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呼，呼呼，赫赫。”
弥由猛地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将他的衣服打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他的身体颤抖着，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又做噩梦了’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弥由平静的可怕。
这个梦在那场大火之后就像是跗骨之俎一般纠缠着弥由，也只有在梦里挨继国缘一揍的时候弥由能放松一点。
像是早就习惯了、麻木了，睡梦中的欢乐与崩溃很难动摇到现在的弥由。
“哎，还不如挨一晚上的揍呢。”
睡不着了，弥由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即将亮起来的天空，起来将身上被冷汗浸湿的衣服换掉。
又想到梦中爸爸第一次教自己刀的场景，弥由脸上的挂上了笑容，去酒馆的吧台拿了一瓶酒，出了门。
清晨的戈尔波山只有早起鸟儿的鸣叫，凭借着昨天的记忆弥由找了个能第一眼看见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的地方。
他盘腿坐在了地上，摸着手中已经有些破损的刀，弥由将酒放在自己身边。
久违的想要絮絮叨叨一会，已经很久没人听他说话了。
“爸爸妈妈是你们想我了吗?所以才入梦来见我。”
“放心吧，我现在过得很好。”
“离开了和之国，摆脱了逃兵，还找到了三个志同道合的伙伴。见到了爸爸之前的伙伴，还有了一个剑术很好的师傅，虽然他总是在梦里揍我。”
“香波地真的就像是爸爸之前说的那样，是由树根组成的岛屿呢。”
“泡泡很神奇，风景也很美，是在和之国看不到的场景。”
弥由掰着手指头数着一桩桩一件件发生的事情，他说的很认真，就像旁边确实有个人在听一样。
“我学会了见闻色霸气哦，很厉害吧。之后我会变得更厉害的，害了你们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抽出手中的刀，面无表情的脸映照在冰冷的铁器上。
弥由抽出一块布料，轻轻地擦拭着已经有些破损的刀。再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嘴角又带上了笑。
“日和那边也有河松，不用担心。”
“在离开的和之国之前，我在花之都打探到了传次郎桑的消息，现在河松他们应该和传次郎桑汇合上了吧。”
“嗯，日和在这几年成长的也很快，已经从只会哭鼻子的小娇娇变的可以在和野猪搏斗中立于不败之地了呢。”
说着弥由不由得笑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虽然，感觉日和被我养的有点歪，但她第一次单独打到野猪的时候笑的真的很开心。”
“爸爸妈妈不会怪我的，对吧”
弥由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感觉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哦，对了。”
“昨天我还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眼熟。”
“可能是错觉吧，我之前又没有来过东海怎么可能见过他。”
说到这，弥由站了起来，张开了双臂感受着海风的吹拂。
“我现在可是在东海哦，我记得爸爸你说过东海是你的临时船长，海贼王罗杰的故乡吧，怪不得那个小孩会问出那样的问题呢。”
“海贼王，真厉害啊”
冉冉升起的太阳朝着地面上挥洒着金色的光，弥由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海面感叹了一句伸了个懒腰，将酒朝着地上撒去。
撒完之后元气满满的背上刀，开始围着戈尔波山跑步做体能训练。
因为害怕自己对通透世界和见闻色形成依赖，弥由进行基础训练的时候都不开通透世界和见闻色。
再说，昨天上岛之前弥由扫了一遍，并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山里也只有野兽和聊聊的几个人在居住，只是草草的检查了四周有没有人。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背靠着的山体是中空的，山洞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像是害怕自己惊呼出声之后被仅一墙之隔的杀神杀掉。
巧合无处不在。
为什么艾斯会在山洞里呢？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慌不择路从小酒馆跑出来的艾斯和来找他的达旦刚好撞在一起，看见呼哧赫赫喘着粗气的小孩，达旦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在细声细语的询问和安慰小孩中，达旦选择了紧紧抓住艾斯的肩膀摇晃，大声询问。
背靠大树缓缓喘息的艾斯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摇晕了，从死亡的恐惧中刚缓过来的艾斯狠狠甩开达旦的手。
骂了一句：“老太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就跑进了山里。
艾斯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六岁孩童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大脑和过往简单的经历让艾斯想不明白弥由的话。
但艾斯知道，弥由对罗杰的态度很不一样，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就算弥由没有透露一点自己见过或者认识罗杰的事情，艾斯就是察觉到了不一样。
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这种不一样是什么，但他迫切的想知道弥由怎么评价罗杰，想要知道那些话的意思。
直觉告诉他这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很危险，但强烈想要得到答案的艾斯顾不得那么多。
他从戈尔波山跑回了酒馆，想要问清楚弥由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只看见小酒馆已经关门，只剩下之前的老板一脸不情愿的在一个小孩的指挥下拖动着那群海贼的‘尸体’。
喀什看见在酒馆外站着的艾斯，眼中闪过几分嫌弃。
“小孩，你也看到了，酒馆已经打烊了，不欢迎你，走走走走走。”
棕发棕眼男孩一脸高傲的看着艾斯，嫌弃的用手挥挥挥，想要把他赶走。
‘这小孩不是被弥由桑吓走了吗’
‘真是个没品的家伙，那么凌厉的身姿都不懂得欣赏，回来干什么？’
喀什盯着只有自己胸口高的艾斯，试图用眼神将他赶走。
‘怎么回事啊，这个家伙。’
艾斯感觉这个棕头发的家伙给自己一种很讨厌的感觉，就像内城的那些眼高于顶的贵族一样。
“跟你没关系，我要找那个，弥，弥由。”
陌生的名字从嘴里叫出来，艾斯还有些不习惯，眼神凶狠的盯着喀什。
“对，我要找弥由，我想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坚定像是要从他的眼中冒出，换到酒馆老板说不定真的就被他打动了，但喀什只能看见自己面前这个像是狼崽子一样的小孩凶狠的眼神。
‘呦呵，好胆子，这是找茬找到你喀什爷爷头上来了’
被气得笑了出来，喀什盯着眼前这个第一眼就看不顺眼的小孩说；
“你瞎吗?弥由桑可没在这，你不是知道他在你跑走之前就离开了吗。”
“我要在这等他回来！”
“想的美！我可没有时间跟小屁孩玩，你在不走我就将你扔到废弃物终点站。”
翻了个白眼，喀什擦了一下自己拔筷子溅上血的手，露出一个坏笑。
“他去了山里，不怕死你就去，山里的豺狼虎豹可没有我这么好心给你指路。”
离开酒馆的艾斯很快就跑到哥尔波山里，他从小就在山里跑，自然知道哪里有野兽。
喀什到时没有故意给他指错误的方向，艾斯走后很快喀什就将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
他还想在弥由回来之前领了这群海贼的悬赏，将酒馆收拾干净，他这么能干弥由桑说不定一个高兴就将拿筷子将人插在地上哪一招交给他了呢。
这样想着，喀什喜滋滋的指使着酒馆老板，将海贼们带去驻扎在哥亚王国的海军基地。
至于那个像狼崽子一样的小鬼，估计还没进山就被野兽的嚎叫声吓跑了吧。
艾斯十分自信，只要不碰上熊瞎子，自己一定能活。
这种自信被打破之前，艾斯还在顺着喀什指的路找，直到找到一块空地。
这里的树木像是被什么东西砍了一样，东倒西歪的。
在这之前野兽们也都在自己的地盘活动，直到弥由开始狩猎之前。
观察着地上的刀痕，艾斯伸手比了比，还在赞叹刀痕的主人力气之大。
忽然，他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了野兽的哀嚎声。艾斯寒意席上他的心头，他猛地像左边一扑，破空声在他耳边响起。
伴随着艾斯的动作，一个身上淌着血的熊瞎子出现在他刚站着的地方，想也没想艾斯撒腿就跑。
“为什么会有熊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幸运还是不幸，在他跑开之后追过来的弥由解决了这个熊，然而艾斯只是在跑。
跑了一会艾斯感到熊没有追上来，这时的天，已经黑了。
凭借着之前在山里狩猎的记忆，艾斯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躲了进去，这里还有他之前用过的火石。
幸亏夏天的山里不太冷，艾斯团成一个小团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醒过来，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石壁的另一端传来。
什么爸爸、海贼。香波地、海贼王，这个声音将信息库库往艾斯耳朵里灌。
话里的内容就算艾斯还小，也知道这些话那一句都不能传出去，就像达旦他们抢劫别人的计划不能泄露一样。
听着弥由越说越多，艾斯的冷汗从后脖颈遍布全身。
‘这个人怎么话这么多，在酒馆里就是。’
‘这些事情是能说出来的吗？三岁小孩干坏事的时候都知道藏着。’
‘还有他在和谁说话啊，这个人是疯子吗’
小小的艾斯虽然知道了弥由的爸爸是罗杰的船员，但一点都不敢动。
听到弥由说‘一个都别想逃’的时候忍不住的抖了抖。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