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她·1》醉梦吹灯

9、暴露

　　“初落，提前祝我们成功。”
　　顾冰微微歪头对我微笑着，两根手指捏着高脚杯先晃了晃，然后向我伸来。
　　“当然。”我也回以笑容，与她碰杯。
　　玻璃杯壁碰撞发出声响。
　　“顾冰，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不当？明明你更合适。”
　　而我只是拜访者，凭什么能够坐上那个神圣的座椅。
　　顾冰摇了摇头，然后低着头盯着手中的玻璃杯看了许久，显然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我。
　　她抬起眼，缓缓开口对我说：“这，是我姐姐决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她也没有详细的告诉我为什么。”
　　“好吧，我知道了，我当就我当吧。”
　　看她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应该是有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吧，但不关我的事，能当上领导人说不定可以让我更容易找到我的仇人，那我也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我闷头将刚才碰杯完还没喝的酒一口气喝完了，一口酒下肚不久就热遍全身，加上想到有更大的机会复仇就立马兴奋起来。
　　“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希望能够如此。
　　……

　　透过纱布，我依稀看到顾冰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就感觉到脚下有动静。
　　眼看着我比顾冰高，才知道原来这个是个升降台，我所在的地方正缓缓往上升。
　　等到不再升高，我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脚跟碰到东西，才弯腰背对着向它坐上去。
　　我的脚下开始悬空着，手臂摆放在座椅的扶手上，等着顾冰把誓词说出。
　　“被神选中的天使将永远守护我们……”
　　顾冰说完后，我的翅膀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舒展。
　　我弯曲着腿，脚底的那面踩在座椅下的柱子上，用力向它一蹬，借着惯性，在空中盘旋了一个圈，最终朝着门外飞去。
　　落地后我扭过身看向还站在台上的顾冰，在大门即将关闭时，我看到顾冰手里握着的羽毛在一点点的变黑。
　　我猛地一惊，头也不回，不管翅膀有没有收起，也不管周围是否有天使，疯了似的飞奔回我的房间。
　　一路上我不怕会有天使，因为殿内的都去参加礼仪了，所以才不担心，但是也可能会有意料之外的事，可我顾不上了。
　　把房门锁上，顾不得喘气，直接向衣帽间跑去，来到了一面全身镜前。
　　现在的我才得以有喘气的机会，可等我缓过来后，才发觉心脏那里特别地痛，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抓着，甚至还带有尖刺的感觉。
　　面露难色的我看着镜子里身上的变化。
　　镜子中，我的一边翅膀有了明显的变化，变黑了，是我的欲望太明显了么。
　　同时，我头上也露出了一对恶魔才有的尖刺，但是天使的光圈依旧还在，只不过在往外渗血。
　　就连嘴里虎牙也长长了，抵在我的下嘴唇那。
　　看着这样的我，我自己都有点害怕，如果被其他的天使发现他们的神是个怪物，是否还能像刚才那样开心呢？肯定会将我献祭掉，因为她们很缺献祭品。
　　我记得，在跟妹妹玩那个游戏之前，我的母亲跟我说过她跟父亲欺骗了很多人正遭受着追杀，然后她就把我跟妹妹带到别处去藏匿着，也就是——天堂。
　　突然间，我的脑海里产生了一种预感，顾冰会不会早就发现我不是天使了，那她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难道是想让我在那暴露本性，然后趁着天使聚集然后一起将我拿下？那么现在我应该就落入她们的手机了啊，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了。
　　心脏又猛地一跳，疼痛感将我在错觉中拉回，可是这次真的很疼，疼得我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住镜子慢慢往下滑去。
　　膝盖触碰到地面上，我跪坐在镜子前，额头抵住镜子，小心翼翼地小口呼吸，想着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
　　还好痛感持续不久，但当我抬起头的那一刻，我被吓到了，我的右眼积累着很多红色的泪？应该是血吧。
　　直到容纳不下那些泪血，有些溢了出来，泪血划过我因为疼痛变得苍白的脸，像一把无形的刀在我的脸上划开了一条裂缝。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还特别的急促，我听出来了，由于身边没有干净的纸，只能赶忙用手擦干净那些血泪，还好擦的够快没有让血有干固的时间留印。
　　确认脸上没有血的痕迹后，才一边去开门，一边把带血的手背在背后，以免被发现什么。
　　“不好了初大人，实验室……实验室……的01号实验体又……又失控了……”
　　眼前的女助手特别着急。
　　“顾……”
　　“实验体跟顾殿下起冲突了，您最好赶紧赶去吧，去晚了就不好了。”
　　她丢下最后一句后向实验室的控制室跑去，我也赶忙赶到实验室。
　　快到门口时，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谈话。
　　于是我停下脚步，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对话。
　　“顾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让我参加实验本来就是个错误，你以为我会因为实验而产生别人的记忆从而丧失掉本来的意识吗？不，至少现在不会。”
　　“这才不是什么错误，看来你并没有完全明白你跟许妤的关系，你们可是来自同一个人的身体，只不过是被分裂出来的两个独立的意识。”
　　遭了……
　　“既然都是来自一个人，那许妤你应该也能听见吧。”
　　不知道许妤会怎么想我，会不会讨厌我？……
　　“是又如何，你都说了我们是两个独立的意识，所以我们并不是一个人。”
　　许妤是这么想的吗？她好像并没有怪我的意思……
　　也对，她为什么会怪我，是我创造的她，相反她应该感谢我。
　　“宋嘉凌，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在谁的地盘，而且结果在实验前早就已经定下了，谁都无法改变，你以为你是谁？”
　　“我会尽一切可能，即便无法改变结局，我也会让林安怡和初落知道，她们被你‘骗了’！”
　　“是吗？我无所谓。”
　　顾冰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和，听得出她真的很有把握，也是她本来就见过很多大场面，不会被一般的试探而扰乱自己的节奏。
　　所以刚才的错觉并不是错觉，也是真的。
　　我以为除了妹妹，顾冰是第二个对好的人了，终究是我错付了，难受得我快呼吸不过气了，同时也要强忍着泪意。
　　“那你跟林安怡，不，是初落，你跟她的关系呢？算什么？林安怡只不过是外人，为什么也要让她承受不属于她的痛苦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拉进关系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我也只是为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死于初落父母手上，让林安怡参加才能完成我的实验，那你又怎么知道林安怡会跟此次实验没有关联呢？”
　　“然后再加上一点，林安怡的死亡跟我无关，她早就不存在世间了，你放弃吧。”
　　听到顾冰真正的目的后，证实了我刚才的猜想，到头来我还是傻傻地以为妹妹一直只是跟我的游戏，原来她是为了保护我。
　　我的泪水瞬间止不住地流出来，情绪变得不受控制，仿佛有东西堵住了我的喉咙，胸口还特别的闷，只能呆呆地看着地面，也无力在挣扎了。
　　我干站着有一会儿，等终于缓能过来了，把口袋里那块纱布拿出来，对着脸上的泪就开擦，也不管它会不会让我的脸疼，疼是肯定会有的，无所谓。
　　在礼仪前，顾冰叮嘱我说，洁白的纱布不能弄脏，不然的话寓意不好。
　　纱布脏了，我有罪。
　　要不是宋嘉凌出现，在这之前的我或许还会听顾冰的话，被她控制，现在不会了。
　　我还会好好地感谢她的，让我知道事情的大概。
　　整理好面部表情，假装不知道任何事的我推门而入。
　　我只看到顾冰刚把门关上，实验体在里面躺着，并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人，那宋嘉凌呢？
　　“我用了镇静剂，暂时安定住她了。”
　　我看到顾冰她大喘了口气，假装自己很累的样子。
　　“好，我进去看看。”
　　就在我跪坐下刚准备摸上宋嘉凌的手腕那，摸一下她脉搏的跳动如何，是否被顾冰做了其他什么事时，快速而有力地手刺进并穿过了我的肚子。
　　血腥味向我的鼻子席卷，我震惊地看着她，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她早已弯起了腰，正坐在我的面前。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看向了她在肚子里的手，又再次看向我，我看到她眼角被染红了，一直看着我许久才哑着声音说了句：“姐……姐姐……？”
　　在对视中，我双手捧起了她的左手，只是我没有力气抬起，熟悉的声音让我红了眼眶，忘了怎么呼吸。
　　太久没听见的称呼。
　　却在我将死之时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