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报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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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云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目送二人离开。
肖远鹤擦掉手上残留的果汁：“要在这儿玩会儿，还是出去？”
成云转过头，露出个笑：“当然是去玩别的。”
——两人开了个房间，拉紧窗帘，在昏天暗地里，看了一下午恐怖片。
正如常司说的，玩high的众人根本没注意到溜走的几人，就连一些抱着打好关系的人找遍会场也没找到人，也只是以为没找到，而不是觉得他们提前走了。
周日，从假期的放纵中清醒，成云花了一上午时间清掉周末的作业，用完兰姨准备的午饭，就和小雨告别，他摸着小雨顺滑的毛发：“在家要乖啊，周末回来看你。”
连续缺了两次补课，计划落后，今天补课时间延长，一直到晚上五点多，结束后直接回学校，一到班便是常驻周末测试。
常司精彩的生日会短暂地成为同学间最多的话题，热度没能持续一是因为宴会已经过去，下次还得等一年，二是因为又要放假了。
海中是本市固定高考考点之一，每年高考前都会放假，两天时间布置考场，三天时间考试，以及连续两周总计四天的周末，加起来足足有九天。
有好学的学生坚持假期也要学习，但更多的人已经看起了机票。
余湖拿着教案进来，同学们翘首以盼，希望他快点宣布放假通知，这样的心情下上课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听得进去。
他自然也是知道学生们的想法。
余湖：“一说放假心思都野了，也不想想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
有同学抱怨道：“不是才考完期中吗？怎么就要期末了？”
旁边人回他：“期中和期末本来就隔得近。”
“卧槽，别在大好的假期前说这种事啊！”
“考完试就要分班了吧，唉，时间也太快了吧……”
成云神思微微游离，是啊，时间好快，期末考后就得分班了，高二在另一边的教学楼，这间教室里的一切都会成为下一届新生的了。
他垂头，视线悠悠落下，阳光将桌面切成两种颜色。
桌面的左上角贴着张课程表，这是方程贴课程表时顺便给他贴的，除此之外，还有前辈们用记号笔在桌侧画的符号，贴在桌边的彩色水钻，以及他和常司换位置时，他手贱削下来的一条凹陷的桌边。
成云不喜欢分别，此时面对着这张桌子，竟滋生出不舍的情绪。
不知道换教室后能不能把之前的桌子给搬过去，成云想，他可以在放假时把桌子搬到新班级去。
讲台上，余湖敲了敲桌面：“这次放假时间长，别玩得回来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各科目老师也给你们准备了作业，有不少是期末考试的押题，你们老老实实地做，我的试卷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任是余湖如何说，也没能打消同学们的热情，毕竟那是实打实的九天假期，他发了假期通知，家长签字后上交。
成云拿到通知，唰唰两笔写上云易的大名。
课后，常司来问：“云，我和方程打算放假去京市玩，你来吗？你还能顺路去云易学校看她。”
成云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算了，她忙实验呢，我还是不去打扰了，学校什么时候看不是看，等我考过去也能看。
“玩得开心，要给我带纪念品，别忘记作业，没写完我可不会救你们。”
常司丝毫不惧：“反正还有班群。”
周五那天学生格外兴奋，体育课上，领器材的人都比平时少了，他们更想聊即将到来的假期。
下午的阳光依然灿烂热烈，就算躲在树荫下，也还是会觉得燥热。
成云蔫巴地坐在台阶上，因为身体原因，他的体温比常人要低一些，也比常人畏寒惧热。
常司罕见地没去打球，而是和大家一样聊着假期计划。
作为一个标准的富二代、大少爷，去京市玩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整个行程更像是为方程准备的。
这也让成云没办法提供什么建议，只能帮着看攻略。
方程把要去的地方都存进地图，标记地点时，他问道：“放假你有想玩的地方吗？”
“没想好。”成云抬起头，“你好好玩，记得给我带纪念品，不要烤鸭。”
方程：“……好。”
他低下头继续做路线。
成云叹口气，收回思绪。
事实上，他和肖远鹤都还没聊过这件事，放假第一天是他复查的日子，他一直在想拿了报告后，怎么向肖远鹤坦白他不想分化成Omega这件事，没想过旅游。
太阳西斜，余湖在放学前特意又提醒了一遍同学注意安全，带走所有东西，不能像期中考那样堆在走廊，会被老师当垃圾扔掉。
成云把桌肚里书扔进书箱，聪明的同学都提前将书带回去，成云自然也是，但还是剩了一箱子的课本。
他坐在桌上，看别人吭哧吭哧搬书，甚至有家长过来帮孩子搬。
男孩两条长腿漫不经心搭在书箱边，林想看到成云坐桌上玩手机，半天没有动静，过来问：“成云，要不要我帮你搬下去？”
成云掀了掀眼皮，弯了弯眉眼：“谢谢你啦，你还是帮你爸爸搬吧，搬完早点吃饭。”
林想通红着脸：“哦哦……好，那你有需要可以喊我。”
“好的，谢谢。”成云散漫地应道，目光瞥到回来的肖远鹤，“肖远鹤，来帮我搬东西。”
闻言，肖远鹤看过来。
他蹲下，捏住成云脚踝，从书箱边放下，轻松地抱起书箱。
他微微低头，对成云说：“走吧。”
成云跳下来，拿走箱子最上面歪歪斜斜的书：“晚上吃什么？把东西放回去后再去吃饭吧。”
肖远鹤点头：“好，你可以在路上点餐。”
林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猛地想起那个删掉的“英雄救美”帖。
帖子主楼发的是校内二世祖小帮派被警察带走的录像，看完主楼的同学群情激愤，纷纷骂起小混混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讨论起将这群人教训了一顿的肖远鹤，连带着被他救下的成云。
几百楼后，突然有人发了条“感觉他俩蛮配的，都成绩好长得好，还有英雄救美的缘分”。
而后风向彻底混乱，更多人聊起两人的关系，甚至有人信誓旦旦说看到两人晚自习下课后在操场牵手散步。
成云请假的那几天，正是帖子发酵的时候，林想甚至听到班里的Omega同学在课间讨论这事。
直到有人留言让他们别再讨论这件事：“老大们，你们聊这个考虑过当事人的感情吗？他俩没谈，这就是造谣，他们要真谈了，不怕胖大海看到帖子把人喊办公室去？”
后续以楼主删帖结束。
林想也曾以为帖子里的是谣言，直到此时。
马路边，肖远鹤把书箱放进后备厢，成云站在一旁，把手里的书递给他，放完书后，两人坐到车后。
调成屏蔽模式的隐私玻璃缓缓升起。
肖远鹤：“假期有安排吗？”
成云：“有。”
成云看向他：“之前，我和你说要告诉你一件事。”
肖远鹤：“是你请假去做的那件事情吗？”
成云点头：“我会告诉你。”
直到拿到报告坐在白医生面前，成云都是这么想的。
白医生看完检查后，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
这问题让人莫名其妙，成云疑惑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
白医生问了第二个问题：“你请假方便吗？”
成云心里涌上莫名的惶恐：“为什么要请假？我的病情恶化了吗？”
“不是。”白医生笑着，他的话如落雷在成云耳边炸开，“你要好了，快的话下个月就要分化了，分化前记得请半个月的假，你的腺体很脆弱，仅依靠药物治疗就康复非常不可思议。
“这次分化不能再出意外了，否则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离开诊室时，成云路过一个带着看病的妈妈，女人见到成云，脸上闪过惊叹的神色。
成云移开视线，低头看向手中的药单，白医生要他买些测试盒，每天检查信息素水平，当测试的结果靠近红线时，就得住院了。
“撕拉——”清脆的撕裂声响起，两声，白色的纸片飘进垃圾桶。
成云本想回到公寓，给自己打上一针烈性稳定剂，可是行到途中，他叫停了司机，去了绿水边。
他爬上橡树，天气很热，可橡树枝繁叶茂遮住了阳光。
成云戴着耳机坐在树上，红色的耳机线连着手机，电量化作歌声，机器将电量以另类的形式注入人体，从这种角度想，人体也可以是机器。
他点开通讯录，属于云易的那串数字布满了一页又一页，点开来，每一个都是已取消通话。
很偶尔的时候，成云会恨她，恨她们。
可是那恨意短到听不完一首歌。
如果他分化成Omega，云易会感到失望吗？成云翻着报告想。
他知道云易一直将云容的死归罪于第二性别，和第二性别独有的高匹配度的AO标记，哪怕她在云容的墓碑前说，云容抛弃了他们，是因为她爱自己死去的丈夫胜过活着的家人。
可除了那一次，她最常说的是“如果云容不是Omega就好了”。
云易也不希望成云分化成Omega，所以当成云告诉她，自己患了信息素缺乏症，二次分化会延迟时，她潜意识选择了相信，并再也没有多做过问。
哪怕她主攻的就是第二性激素研究。
电量告急的时候，他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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