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电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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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操作板上方的黑屏忽然亮了起来，一段节奏欢快的广告伴随着轻快的音乐流淌出来：“カサネカサネテク……”（注）
画面聚焦一家挂着大大的RESSOURCES标牌的甜品店。
粉色浪漫的装潢，精心摆盘的甜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家店，她曾和五条悟一起去过。
“左８度は魔法のアングル……”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看着广告片，自信地跟着旋律哼唱起来。
以他的性格，扮演甜心JK一定手到拈来，但她没想到他刻意放软嗓音唱起这种小甜歌来也合适得不行——把‘装’和‘卡哇伊’都发挥到了极致——有点奇怪想吐的感觉，但也不是不能继续欣赏。
“这首歌超有名的啊！”五条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热情地怂恿道，“来来来，我教你——‘「す」ごい（真厉害）——’”
浅川夕立：“……一定要这句吗？”
“好吧，”五条悟朝她挤眉弄眼，笑嘻嘻地改口，“那就这句——「セ」ンスいいですね（品味真好呢）——”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目光灼灼地定格在广告中泡芙的特写镜头上，“这是RESSOURCES前段时间推出的‘奶油泡芙之王’Shirayane Unsu！我明白了，是要输入当时的发售日期吧？我想想……好像是10月20号。”
浅川夕立慢吞吞：“……「そ」、うなんだ（原来是这样）。”
五条悟被她那违心又古怪的调子逗乐了，笑得肩膀直颤：“この子はすごく真面目なのレッテル（给这女孩贴上‘非常认真’的标签）……”
到底哪里好笑？
她盯着那双盛满笑意的蓝眼睛，指望这首歌能跳出几句合适的歌词来反击。可屏幕上飘过的尽是些什么“からのゴメンもらって（抱歉就此得手）”、“戦略ぶりっ子で（战略性装可爱女生）”、“絶妙巧妙”之类的词——真要顺着歌词夸他，这家伙的尾巴怕不是要翘到天上去。
跳闪的显示屏也停了下来，并没有出现数字，而是四个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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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呼吸：“快点输入啦五条老师！”
“别急嘛。”五条悟愉悦地哼着それが無敵のテクニック，手指轻快地按下了数字“1”。动作随即顿住——操作板上，根本没有数字“0”。
电梯当然没有0层！
“哎呀，”他盯着屏幕，“情况好像……有点不妙了。”
“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骤然撕裂空气，电梯猛地失重，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急坠而下！
刹车片在轨道上疯狂摩擦，炸开一连串耀眼的火星，剧烈的震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噪音，瞬间传遍轿厢的每一寸钢骨结构。
五条悟眉头一拧，不知何时逐渐自动恢复运转的六眼，终于在此刻洞悉了真相。
“这里是那个咒灵的领域【无量寿】！”他大吼。
浅川夕立在震荡中勉强稳住身形，大声喊道：“现在怎么办？”
‘人见’？他一直在用领域笼罩着高天原？
也就是说……桃喰绮罗莉将潘多拉之盒存放在他的领域里？
她和咒灵，难道达成了什么约定？
“好消息是这里不会吸收咒力。”五条悟手指微屈，指尖凝聚起危险的能量漩涡，“术式顺转——”
“等一下啊老师！这是在电梯里啊，在电梯开炮是我们死的比较快吧？”浅川夕立扑上去抓他的手臂。
“企图用身体挡住‘苍’的你比较疯狂吧？”五条悟猛地收住力量，“看清楚了，这里只是看起来像电梯，本质上是一个结界。”
他再次抬手，一发小规模却极具破坏力的‘苍’如同出膛的炮弹，径直轰向紧闭的电梯门！
看似坚硬的金属门仿佛化作了被巨石砸中的水面，剧烈震荡，整个轿厢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疯狂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散架。
然而，片刻后，一切动荡戛然而止，轿厢稳稳停住。电梯内部连一丝刮痕都未曾留下，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以及随之而来的剧烈震荡，都只是一场虚幻的错觉。
浅川夕立默了默。连五条老师的大招都轰不开一扇门？
她欲言又止：“老师你的状态……”真的大丈夫吗？
五条悟视线扫过轿厢四周：“这结界的强度和涩谷地铁站上空那些环环相扣的‘帐’相比，也毫不逊色。对方用了非常巧妙的束缚，才换来了这种级别的压制力……啧，真是麻烦。”
电梯仿佛为了回应五条悟的攻击，背景音乐骤然切换——
一段极其阴间、令人不适的配乐回荡在狭小空间里。
急促的、仿佛贴在耳边的粗重喘息声率先响起，伴随着拳脚到肉的沉闷碰撞，身体格挡与迅疾闪避的风声交织错杂。
忽然，声音急转直下，变成了令人胆寒的、利刃一次次深深刺入血肉的黏腻闷响，每一声都让人头皮发麻。
屏幕同步亮起新的宣传片。
画面中，吉野顺平的水母式神在阴暗的巷道里拼命加速，阻挡袭来的刀锋，却在下一秒被另一道从天而降的刀光切开，化作漫天纷飞的荧光碎末。而直奔吉野的那把刀，在失去阻拦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地刺入了他的心脏。
“收工。”
柯尔特面无表情地拔刀，同时抬起另一柄刀面，挡住喷溅的血花。
浅川夕立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屏幕。
画面一转，高专的医务室内，吉野顺平的身体被白布覆盖，静静躺在冰冷的台子上。以虎杖悠仁为首的学生们和几位教职工围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着近乎凝固的悲恸。
一个身材高大、褐色皮肤的男人跨门而入，拨开人群。他的脏辫高高束在脑后，胸前佩戴着一枚闪亮的银色胸牌。
“我叫加拉哈德·沃夫，曾和虎杖同学有过一面之缘。看在秤的情谊上，我认为有必要前来告知诸位，帕可丽公会已与蒙洛家族达成协议，将在两天内全面撤出日本。”
“此外，第三驱逐队已正式将咒术师列为优先剿灭目标，暂时中止了对黄昏人种及其他特殊能力者的清除行动。”他神色严峻，目光扫过白布覆盖的遗体，“可惜，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从伤口判断，暗杀吉野同学的凶手，应该是柯尔特。”
“请各位……节哀。”
宣传片播放至此，画面黯淡，随即又跳回开头，循环播放。
最上方的显示屏上，四根横杠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浅川夕立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是故意迷惑我们的假象？一场恐吓性的预告？还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五条悟凝视着循环往复的影像，眉头罕见地蹙起，那双苍蓝之眼中翻涌着冰冷的风暴，语气里浸透了毫不掩饰的厌恶：“真是个……恶趣味的领域。”
恐怕各方势力都趁着他被困在潘多拉之盒的时候，抓紧行动——缝合线诅咒师、咒灵集团，还有其他想将咒术师赶尽杀绝的家伙。以及不知道勾结了谁的老橘子们。
想想就令人火大啊。
“老师，”浅川夕立指尖微颤，周遭的空气温度骤降，缕缕冰寒的血雾开始无声地汇聚，“如果输错了，下一个……会轮到谁？”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想遵守它定下的规则了。”
五条悟微微侧身，蓝色的眼眸近距离注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心底最深处的波动，确认她此刻真实的情绪与状态。
“就算要硬闯，”他语气里带着那份熟悉的漫不经心，“也还轮不到你先上啦。”
不过这结界的古怪……
他抬手向前，两指随意地交叉，周遭的空气瞬间被极致压缩，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下一刻，一道凝聚着毁灭性力量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矛，以撕裂一切的气势悍然射向电梯门！
“轰！”
冲击波撞上门板的瞬间，那看似普通的金属表面再次泛起水波般的剧烈涟漪，奇异的光芒闪烁流转，悄无声息化解了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电梯门微微一颤，便迅速恢复原状，仿佛在嘲笑着五条悟的徒劳。
“哦呀哦呀……”五条悟收回手，挑了挑眉，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出几分冰冷的兴味，“这种程度可就有点离谱了啊。”
此时，屏幕再次播放起了新的宣传片。
……
狭窄的街道上，偶尔有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过。
路边的居酒屋早已关门，微风掠过破碎的窗，卷起地上沾满血和灰尘的红灯笼。
七海建人站在街道中央，缠满绷带的柴刀在稀薄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他的领带松垮地垂在胸前，眉头紧锁，语气是惯有的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感：“阁下打算一直躲在暗处偷袭吗？”
阴影中，西格缓步踏出，右眼眼罩下的独目闪过一丝捕猎般的愉悦。她手中的战斧被随意转动，锋刃在夜光下寒芒毕露。
“七海建人，一级咒术师，对吧？”
七海不答，挪动脚步，保持距离，同时将手中柴刀微微上扬。
“哈！”西格嘴角高高扬起，猛地咬碎棒棒糖，舌头一弹，将细小的糖杆子啐到他脚边。
七海紧盯着她一举一动，握刀的手更紧了一分。
动了！
西格身形如鬼魅般一跃而起，战斧化作疾风，劈向七海的头顶。七海迅速后撤，“铛”的一声巨响，柴刀横斩挡住了锋刃，但西格手腕一转，战斧锋刃滑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直逼七海胸口。
七海无奈叹气：“真烦……下班了还要处理你这种人。”
柴刀精准地劈向战斧力量的薄弱节点，耀眼的咒力光芒炸开，却只将对方逼退半步。
他趁机向侧方翻滚，重新站稳时呼吸已略显急促，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西格的攻击如潮水般毫无间隙，战斧再次呼啸而至！她右脚勾起地上一只空易拉罐，随意一踢，那铝罐便如炮弹般直射七海面门。
他下意识侧头闪避，却发现战斧斧刃一偏，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砍向他的侧腰！
“你到底是什么人……！”七海眉头紧锁，柴刀再次悍然斩出，堪堪挡住这阴险的一击，“目标是咒术师吗？”
“哼，咒术师？真他.妈让人作呕。”西格吐了吐舌头，手中战斧随意却又致命地挥动着，语气透着压迫的轻蔑，“像你们这种垃圾，活着也是碍事，赶紧死得干净点吧。”
“无论你对咒术师抱有什么看法，我都会坚持到最后。”七海冷冷回道，咒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柴刀，硬生生架住那势大力沉的战斧。
然而斧刃的力量出奇地沉重，他的手臂猛地一沉，身体在巨大压力下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
西格单手出拳，同时另一只手将战斧闪电般拔出又劈下，划开凌厉的白光。
“呃……！”
斧刃上的鲜血沿着冰冷的锋口滑落，滴在肮脏的路面上。
西格看也没看身后倒下的身影，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风吹过，只余下寂静的街道和那盏微微晃动的、染血的红灯笼。
……
腥红的寒气充斥着电梯轿厢，金属墙壁上全是泡沫，如同密密麻麻抖动的像素点。
杀了西格！
杀了柯尔特！
杀掉所有驱逐队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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