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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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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头两天路人甲就已经死了。
他是在不愿意吃死人肉,虽然萍水相逢毫无关系,他还是把路人甲的尸体推进海中,再不想见。
筏子轻快了……点?
他看着手中快被海风吹烂的地图,觉得忘了点什么。
比例尺。
然后他学会了比例尺。
然后他生病了。
按照如今的速度,哪怕再过一千万个月圆之夜,他也到不了最近的陆地岸边。
他甚至哭不出来。
他拆下两大片树皮,当成桨,想尽量省力而轻快的前进。
划累了他就钓鱼,不拘什么鱼什么吃法,只要活着就行。
而实在困得不行不行的,挺了好几个日夜之后,他才会躺下,尝试着睡一觉。
睡不着,脑海中尽是幻梦。
他梦见浊浪滔天,他梦见风雨如晦。
等他醒来,
果真是这样。
他自以为熟悉这片汪洋,殊不知那是躁动的水偶尔的小憩。
数米高的巨浪将他打翻无数次,前进早已成了一种奢望,哪怕是抓住筏子都已经需要用尽全力。
海中无数的鱼在啃咬他的身体。
海中依旧没有血。
他感觉好热。
风雨暂歇。
他已经动弹不得了,趴在筏子上,想呼吸。
他只觉得头中有一艘大船,拼命地想划出来。
陆地是存在的么?
当然存在。
所有人都告诉他存在。
书上这么说,地图这么说。
鱼在这么说,甚至大海也这么说。
可是到达不了的陆地,和不存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给人以希望……或是绝望?
他的眼睛是星星做的。
他看着月亮。
不亮,有点黄。
他想起了他错过的岛。
他不想要陆地了,他不想要靠岸了。
山也不早了,河也不要了。
什么面包葡萄酒他通通都不要了!
他只想要岛。
那是他的岛。
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岛。
地图不予显示,人们说那是幻觉。
可他唯独相信他的岛,因为他曾亲眼见过。
眼睛蒙上了纱。
他长出翅膀向天空的漩涡飞去。
那种飘忽忽的感觉,像在大海上漂流一般。
他一只脚坠落。
他的眼睛绽放。
他的口舌化为肥沃的土地。
他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活下去。
因为他爱他的岛,
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