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叶恋》珈斑

2、那年我们初次相遇

　　“我不是怪物，不是，”小女孩紧紧地抱着头，把脸埋入膝盖里，吓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手抱在头顶，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我不是，不是。”寒冷茫然，声息微弱，可她周围的孩子却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快离开！”

　　“你个怪物，不许你在这待了，快滚！”

　　“再不走，村长爷爷带着大家烧了你!”

　　“快走”

　　......

　　指责在耳旁不断响起，直到耳中嗡鸣，抬起头仰视着他们，小女孩动了动苍白的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要赶她走，以前只是远离她，避开她，有同龄人欺负她，看大人们看她时各种奇怪的眼神。可为什么要赶走她，她无处可去了啊。

　　看着这间破庙，即使不能挡风遮雨，依然心生不舍，心道：“不能在这里住了。”

　　小女孩站起身，抬起手擦掉眼泪，毅然往村外走去。

　　出了村落，茫然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不知道要去哪儿，心酸、无助、形容不出的感情堵在她心头，又如同被巨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去擦掉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衣服湿了大片，含着泪向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又累又饿，双腿僵硬，脚步踉跄，停在一颗树下 靠着树，抱着自己取暖，环顾四周，她来到了一片无人看管的梨园里，地上是白色的梨花，她躺在花瓣上看阳光，疲惫鱼寒冷让她闭上眼睛，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

　　寒冬还没有正式离去，风依然让人感到寒冷。满地的白色花朵，夕阳的暖光洒下，给在寒冷的春日里添几分暖色，也让人觉得不那么冷了。

　　上空，白光闪过，出现一扇门，一白衣女子飘落下来，瀑布一样的长发随风而动，衣袂飘飘，眸光流转，向某处一瞥，这片梨园结白的颜色里混进了别样的色彩。

　　看见地上那小女孩身上落满了花瓣，那双眉微微蹙起，一个闪身，来到那人旁边。

　　她躺在地上，浅浅的呼吸着，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眼角都是泪水。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发烧了。”

　　手心冰蓝色的光芒亮起，那光缓缓流入她的额心，片刻后，女孩缓缓睁开了双眼，刚从病痛中醒来，眼中含着些泪水，衬得一双大眼睛愈发明亮，可怜又无辜，像小动物一样。

　　小女孩缓过神来，视线逐渐清晰，她发现一容颜姣好的姐姐在温柔的注视着她。

　　“你好些了吗？还难受吗?”自从爷爷奶奶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人关心过她。

　　她就这样专心的看着眼前的人，听着很多年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温暖徜徉在心间，呆呆地看着，入了迷。

　　直到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她一激灵，头脑清醒过来，刚刚褪去的红晕又迅速爬满了脸颊，非常害羞，她非常不礼貌的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别过脸，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我没事了，多谢姐姐。”

　　“没事就好。”看女孩不看她，想是看见陌生人，害羞吧，又轻柔缓慢地问：“这么晚了，怎么在这睡着了？你家人呢？”

　　女孩子瘦小地身体一颤，眼睛红了，带着哭腔：“我没有家了，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心中的委屈，不甘，酸涩一股脑的涌上来，再也挡不住满腔的苦楚，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我被村里人赶出来了，他们说...说我是怪物,还说...我不走他们就要...烧了我。”

　　女子看她哭了出来，连忙将她抱在怀里，细细安慰，丝毫不嫌弃女孩子身上那满是泥垢的烂衣服，手来回抚着她并不顺滑的头发：“好了，不哭了。”女孩子在这一刻愣住了，被一位漂亮的姐姐搂在怀里，听着她轻声安慰，呼吸间尽是姐姐冷冽的花香味。

　　像做梦一样，可这一切又是此刻正在发生的，她被这天大的幸福感集中了，这样温暖的怀抱，许久都没有了呢。

　　她很高兴，水痕又一次从脸上划过。不知道要说什么，想抱着她，可她又想起，自己的手会弄脏她的衣服，但是，她贪恋这温暖，有点不想拿开，只想让这拥抱久一点，再久一点。

　　见怀里的小女孩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就不再抱着她，看见她脸上还有泪痕，伸手拂去：“我叫绯炎，你叫什么？”

　　这问题她答不上来，自记事以来，爷爷奶奶叫他小宝，村民们说她是她怪物，妖怪，不祥之物，

　　思索间，看见这白衣仙子衣摆上像树叶一样的图案，和满地被风吹落的梨花：“我叫叶落。”

　　我躺在地上，被梨花覆盖，我多次满怀怨恨向天空询问，为什么是我，可是，现在还是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的你。

　　叶落遇到绯炎，奇迹一样的邂逅，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被某人编排好的戏剧。

　　这一幕让两个黑衣人通过一面水镜看到。

　　“主人，是否需要将她....”他话音未落，被座椅上男子打断。

　　“继续看着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声音及其阴沉。

　　“属下遵命”

　　这里有一座座整齐庄严的宫殿，墙面散发着淡淡微光，墙下是仙界特有的花朵，吸收灵气生长，每一株都有奇效，非常珍贵。叶落被安排住在这样的宫殿里面。

　　像是上天让她受尽苦难后送的的礼物，让她遇到漂亮仙子，给她温暖，给她爱。

　　她小心地接过这份礼物，珍藏它，守护它。

　　“叶落——”婢女跑过来：“叶落，快过来，绯炎仙子回来啦。”

　　叶落急忙放下手里不成形的粘土娃娃，在水盆里洗干净双手，往绯炎的宫殿里跑去，边跑边在衣服上擦手，到了殿前，推开门，看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在榻上打坐，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抬眸对叶落温和微笑。

　　“绯炎姐姐——”她笑着跑到绯炎跟前，趴在茶桌上，歪着头，甜甜的笑着。

　　如果说绯炎的美，是那种清雅，沉静，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贵，冷艳，是一种不可有狎猊心思的美。

　　那叶落就是明艳动人，甜美可爱，像扇动翅膀的，活泼的精灵，闪亮，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想注视着她，对人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牵动心神。

　　自从被绯炎带回清音宫后，这里的人对这位叫叶落的人族小女孩产生不了敌意，每每遇到，都会听到她甜甜地叫一声小姐姐，且热情助人，对绯炎仙子谦卑恭敬，对大家温声细语，相处时就像被当成家人一样。

　　她们不知道的是，叶落非常渴望温暖，渴望亲情，被带回来之前，在花叶村的一切像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了一样，忘不掉，除不了，是她不想回忆的。

　　对着清音宫众人好奇以及探究的眼神，她不想让那些看向她的眼神里再带着敌意，再欺凌她，羞辱她。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去与她们相处，终于看到她们的眼神里没有出现过敌意，没有厌恶之情，叶落也就敞开心扉，把她们当家人。

　　宽敞整洁的住处，待她宽厚的小姐姐们，精美的饭食，飘进屋内的花香......这些，都是她的绯炎姐姐带来的，被上天遗忘的可怜人某天遇到了带她离开苦难的美丽仙子，她感到非常幸运，感谢上天没有将她彻底忘记，感谢她的到来。

　　人界的梨花开了，花很好看，她想和绯炎姐姐去看梨花。想折一枝梨花送给她。

　　“绯炎姐姐，这次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带着少女独特的软糯嗓音，细声询问。

　　“天象异常，人界有几处不太平，一一前往查探，耽误了些时间。”

　　叶落还是想去看人界的梨花，“姐姐”停顿了一下，又说：“梨花开了，听说很漂亮，你有时间去看吗？”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绯炎见她期待地样子，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了。

　　“好，明天带你去看，今天先来看看你修炼得如何了。”

　　牵起叶落的手，转瞬来到了一片绿莹莹的空地，周边各色的花争相开放，姹紫嫣红。生机勃勃，此景四季不变。

　　草地上一眨眼的功夫，绯炎与叶落的距离就拉开了老远。绯炎太守召来了一段带着绿叶的树枝，叶落也从地上捡起一段树枝，开始切磋。

　　绯炎看见叶落的动作流畅而精确，绯炎暗暗赞叹，进步很快。

　　说到修炼，是在叶落整理书籍的时候，不小心落到脚边的书卷，她看到上面的功法，觉得异常熟悉，好像以前用过无数遍一样，只匆匆扫了一眼，脑海中便浮现此法术的修炼方法，灵力的运转方法，心中像是收到了召唤一样，激动，愤恨，悲伤，强烈的情感如洪水般涌来。

　　大脑嗡鸣，恍惚间，眼前呈现出一幅画面，是一个白衣人，那人浑身是伤，散着长发，随风舞动着，白衣被鲜红的血浸透，顺着衣摆滴落下来，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好看的轮廓，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呜咽哽塞，一滴泪水砸到手背上，叶落满脸泪痕，不明所以地擦去眼泪，悲怆的感情四散而去，内心恢复平静。

　　“小落”看见叶落在发呆，绯炎过来了，走到叶落身后，伸手搂着她，下巴落在叶落头顶上，问道：“可有想修习的术法？”拿过开叶落手里捧着那知名的火系法术书卷，看到叶落呆滞的模样，心中有些奇怪。

　　开口询问：“小落，你怎么啦？”听见绯炎询问，叶落收回心神，摇摇头，“我没事，绯炎姐姐，这个是......？手指着书卷问道。“这是一位上古高人所创，此法术强度随使用人的情感而变，非常不稳定，但也有让修习的人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你想学这个吗？”

　　“嗯，跟它有缘，就学它了。”

　　一转头，看到绯炎离自己非常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味，叶落顿时心神激荡，心跳加速，热意从脸颊红到耳垂，广袖下的指尖都微微抖着。

　　绯炎牵起叶落的手向外走去：“我来教你。”听到绯炎要叫她，跟上前去，装作不会的样子，跟着绯炎学习。

　　翌日，两人来到一处梨树园，白花开满枝头，散发着宜人的香气。

　　能和绯炎一起来看着满园梨花，心情自然是不差的，绯炎在叶落前方走着，看着那绝美的背影，向前去抓住她的长袖，绯炎看到那抓着她衣袖的手，淡然一笑，牵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