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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机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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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语气处处透着命令之意，让人不敢造次，与娇媚外表可谓毫不搭边，适才思绪被拉到九霄云外的陆遐征顿时清醒过来。
她深邃眼神如电闪耀，让人不敢迎视。
“正是在下，芮苏大人。”陆遐征立即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芮苏说话时抑扬顿挫，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闻你名字已久，亦知你之过往经历。慕烛和慕光对你极为欣赏，赞誉你才华横溢、容貌智慧皆不逊于大桢国其他青年才俊。”
陆遐征听后慌忙回应：“在下不敢当此赞誉，全因慕烛与慕光将军谬赞。我自知才疏学浅，不足挂齿。”
芮苏摇摇头：“不必过谦。伊洛亦常在我面前提及你。”
听闻此言，陆遐征面露羞涩，脸上一红：“谢伊洛小姐谬赞。”
见陆遐征尴尬之态，芮伊洛于旁轻笑出声。
芮伊洛趋步向前，含笑称赞道：“陈忆谦谦君子，才情出众，实乃我平生所仅见，可称之为绝世之瑰宝，无论诗词歌赋，还是智谋策略，皆令人叹为观止。”
她玉手轻挥，如兰指柔荑，继续道：“陈公子如此大才，实应得以重用。若能得以充分发挥，必将成为大桢国之栋梁。”
芮伊洛言辞恳切，声音婉转悠扬，充满了真挚之情。
芮苏脸上仍未有笑容，对陆遐征肃然道：“我欲让你为我所用，你意下如何？”
他不知芮苏太尉是何用意，故而推辞道：“这…芮苏大人，我之才能皆由他人所述，未必属实。还望大人详加查证，再做定夺。非我不敬，我一个戴罪之人，刚刚出狱，是否有资格为芮苏大人效劳，也是值得商榷，请您三思。”
芮伊洛满脸焦虑，不知他为何拒绝，着急给他使几个眼色。殊不知，一来陆遐征本就不愿意寄人篱下，二来如果上来便接受邀约，倒显得过于功利。
双手背在身后，芮苏面露不悦，道：“哼，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和伊洛之事，无需隐瞒，我早已心知肚明。你曾犯过罪行，我对此深感厌恶。”
用柔嫩双手搂住母亲胳膊，芮伊洛甜美声音撒娇道：“您为何要这么做呢？陈忆有如此才华，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她瞪了芮伊洛一眼，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的才华与我又有何干？他是个罪犯！本不想让你俩再有任何瓜葛！”
芮伊洛满脸焦虑道：“他虽然曾犯过罪，但事出有因，况且已然改过自新。您如此做，岂不是让他自甘堕落，毫无重生之机……”
她不耐烦地打断道：“别说了！这是我的决定！你不要再为他说话了！”
芮伊洛瞬间泪眼婆娑，她心中着急，却无法再说什么。
芮苏见女儿模样，心中一阵不舍，沉默片刻，接着说道：“罢了。本想把你二人完全隔绝，但她极力恳求我，我又怎么忍心置之不理？我既不能直接把女儿终生托付，也不会完全将你抛弃…折中之下，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芮伊洛站在一旁，以为是天上突降福瑞，满脸喜悦道：“母亲，您真的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吗？那太好了！”
她神情严肃而庄重：“近期将有一场极为重要的官职选拔大赛，所有大桢国能人异士都会前来参加。如果你能从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那么你和伊洛之事，我便不再过问。但如若不能，就不要再与伊洛见面，更不要说我没给过你机会。这已经是我能做出最大让步了。”
芮伊洛似乎有些担心，说道：“母亲，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以他天赋，拿个名次并不算难，但要做第一名…偌大大桢国，茫茫多人才，稍有些差错便难得状元。”
她蹙眉而视，冷然道：“哼，若无法登顶为冠，一个罪人，岂能玷污我芮苏之女？你年纪尚幼，分明涉世未深，未识得几个良家子，定是被此人花言巧语、俊朗外表所迷惑。待你识得天下英雄，便不会为一棵树枝而舍弃整片森林，趁早断了念想吧。”
“母亲！”芮伊洛气鼓鼓，跺脚踏步，欲向芮苏撒娇。
芮苏瞥了一眼，挥了挥手，道：“罢了，我还有公事，陈忆，你且先回去。选材大会之事，可向秘书钱昆询问，准时参加即可。伊洛，你且留下，我有话与你说。”
陆遐征望向芮伊洛，见她神情颓丧，显是对于自己通过选材大会没有太多信心。
她歪了歪头，指向门外，陆遐征会意，知晓不能久留，便寻到旁边钱昆。
钱昆面庞儒雅，有着一种内敛气质，乃芮苏得力助手，职责涵盖处理各类文书及各种事务，据说办事细心且滴水不漏。
陆遐征靠近，询问选材大会之事：“钱秘书，你好，请问选材大会是怎么一回事？”
钱昆面露微笑，回道：“陈忆先生，承芮苏太尉之命，我将为你详解选材大会。此大会乃每五年举行一次，今年已是第十届，此乃为大桢国选拔英才而设之全国性比赛。
每次比赛，前十名者皆可得官职，而每届大会时，朝中皆有诸多要职空缺，不停更迭。若能拔得头筹，可在军中担任三品官一职，慕光将军当年便是如此进入半月楼中。”
陆遐征心想：竟然慕烛之子也要参加此比试，还真是大公无私。
他心念疾转：大会正好是五年一次？莫不是慕烛有意将刑罚期限定为五年，为自己参赛铺路？
不过未免也太过自作多情。不管怎样，待得闲暇之时，定当亲往慕烛与慕光将军之处，表达谢意。
对了，如今不能称之为慕光将军，而是执金吾了。
钱昆继而徐徐言道：“此番选材大会，依期三日之后举行，将移师金玉城之文子楼与观日台前广袤之地。不管在大桢国政府任职与否，都可参加本次赛事。参赛人数，经初步选拔，预计可达千人，旷日持久之赛事，看来又将上演。选材大会，乃大桢国立国之基石，确保贫寒子弟亦有机会跻身大桢国最高权力中心。”
文子楼……岂非即是芮伊洛曾带他前往用膳之处，旁边的巍峨高楼？
难怪她曾言说文子楼乃入半月楼之必经之路，此时陆遐征终于醒悟话中含义。
他颇感好奇，遂问道：“敢问比试内容如何？”
钱昆回答道：“文武皆有，文场两场，武场一场。
文场首场乃试题，查考关于大桢国与神树了解程度，包括神树如何分配、大桢国历史往事等，此场成绩高低，全凭各自学识与日积月累；
文场次场，要求撰写一篇文章，一般命题关涉天下大势；
至于武场，尤为重要，亦是整个赛事耗时最多、观众最多的环节。顾名思义，争斗于擂台之上，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其顺序为先文场首场，紧接着为文场次场，最后才是武场。文场首场与文场次场之间，间隔一日；文场次场与武场之间，又间隔一日。历经此番角逐，方可决出最终胜者。”
“不知最终如何胜出？”
“每次考试皆为淘汰制，直至武场考试，仅有十六人能够取得参赛资格。最终考试成绩，文试第一名得分为一百分，第二名则得九十五分，以此类推；武试每赢得一轮，加二十五分；最后将文试与武试成绩综合计算，文试所占权重为六成，武试权重为四成，总得分最高者，即为本次选材大会的状元。”
“原来如此，可否还有其他须注意之事？”
“整个考试期间，严禁与外界交流，所有参会人员，不论考官或考生，皆需严格遵守封闭制度，严防信息外泄。
考试出题者，乃由太学印辰领导的十人命题小组，各自负责一部分试题。
试卷印刷与密封皆由御林军负责，试题看守与运送则由飞羽军负责。举国上下皆瞩目此次比试，届时皇帝与三公将亲自莅临观赛，尤其武场部分，他们将亲临观日台，率领百官一同观摩。任何弄虚作假之行径，皆难以得逞。”
“好的，谢谢，我已了解，今后有何不明再向您询问。”陆遐征听完，拱手言谢，随后离开此处。
从半月楼升降梯走下，陆遐征于楼门之外驻足良久，心潮涌动。
他凝望远方天际，心中千言万语，却如梗在喉。
“现在既然芮苏大人已经下令，我确是不能再找理由推脱。况且伊洛为我付出良多，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袖手旁观。无论如何，也要参加这场比赛。”
但如今时间紧迫，估计芮伊洛也会被母亲管束在家，无法相见。
他决定趁此机会，先在城中寻得一处安身之所，再拜访慕光。若有机缘，再去访慕烛。
陆遐征决定不去客栈居住，而是寻找一处租住房屋。
金玉城西租金过于昂贵，即便有芮伊洛交与的一千两银子，目前也无经济来源，无法支撑太久。
他只得前往城东寻找，经过半日寻觅，终于在外城区寻得一处理想住处。
若说这上佳居住之所，金玉城乃至整个大桢国，都首推半月楼。
半月楼是大桢国耗费大量时间，举全国之人力物力搭建而成之宏伟建筑。其间不但供作办公之地，也可用来居住。
取用一等一金银玉器，每户均有两位专属管家负责，日夜交替，全天候待命，定期清理打扫，□□，可解决绝大部分日常问题。
环望半月楼，显贵云集，皆居于斯，贵胄之属，尽皆豪门望族，显赫之家。
众多达官显贵在此，亦不乏文人墨客，才子佳人。故而，半月楼之景致，既有权贵之盛，又有雅士之风。
半月楼居住体验虽远胜他处，但也需要付出更高代价，远非陆遐征所能负担。
若不能在半月楼上有一方天地，只得去金玉城他处寻觅。
在金玉城他处，虽无半月楼之辉煌，却亦有温馨居所。
居所古朴雅致，或砖瓦之屋，或土木之楼，别有一番风味。生活虽简朴，却亦有其乐融融之景。
东南隅逼近坊市，纷扰喧嚣，非宁静之所；西部则物价甚昂，非财力所宜；唯有东北部，既无喧嚣之声，又无浮躁之气，可安居乐业。
陆遐征终于选定一居所，房东乃一慈祥老妪，白发苍苍，腰已佝偻，言辞间倒也慈祥。
两人谈好，租金每月三两银子，陆遐征先预付半年，半年之后，再补上剩余。
待房东离开，他卧于榻上，久违舒适感浸润全身。
数年以来，陆遐征皆以草堆为床，已成习惯，以为床笫之安不足为奇。然而，此刻身临其境时，方知乐趣无穷。
他一会摩挲床头，一会拽弄衾枕，又去扭捏绳索，把玩草席，聊以自娱，颇为欢快。
自己出狱前那些虚妄念想，简直太过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