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回收》山海以安

2、天黑请闭眼

　　永夜降临，闲人退避。
　　直视永夜的人，从此将活在黑暗中。
　　——
　　季林手中拎着拐杖，裹在眼前的黑布恍若无物一般，步履如飞地走着。
　　昏黄的灯光照下，把他的黑发映得像是披了层金。
　　他其实看得见。
　　很神奇，即便眼前裹了层黑布，闭着眼，但他清楚地看得见。
　　不过他不能睁眼，看到他眼睛的人都疯了。那是永夜给他的诅咒。
　　作为一个胆大包天的人，胆敢直视永夜的人的惩罚。
　　真是幸运，毕竟其他直视永夜的人都死了。
　　为了不显得异类，他只好在人类社会中兢兢业业扮演瞎子。
　　“哒、哒。”
　　拐杖敲击地面发出响声，他被人拦了下来。
　　“哟，小瞎子，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啊？”
　　“噢对，你看不见，怎么知道现在是晚上。”随即爆出一阵哄笑。
　　是在这附近混的地痞子。
　　黑布下的眼眸依旧闭着，季林不欲与他们纠缠。往常这些小混混应当是不会来这边的，今天却恰好在，啧，真倒霉。
　　见季林不答，他们反而像是被激起了兴趣。
　　有几个靠过来想要摘下黑布。
　　季林并不打算反抗。他不是什么善人，也并不软弱，但让他一个人对抗那么多小混混着实是不太可能。
　　他并不介意让自己的眼睛出力。他不会顶着眼睛在路上害人，但也不是不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他可不会哭唧唧死活不肯摘下黑布任人宰割。
　　往常听说有这种人，他第一反应都是“好蠢”。
　　黑布被扯下，青年却依旧气定神闲地站着。他睁开眼，眼中是无欲的淡泊以及平静。
　　忽然一道妖风吹过，凭空出现一黑衣男子。他使风将那群小混混吹开，然后回头，季林只看见了他璀璨红耀的眼睛。
　　眼前的人没有出事，这是季林的第一个念头。
　　那群混混已经逃了，但也确实疯了。毕竟看到了他的眼睛。那么眼前的人呢？他怎么没事？
　　他的眼睛真好看。像熠熠发光的红宝石。
　　“我的眼睛……怎么样？”季林想问他自己的眼睛怎么了，其他见过的人都疯了。他自己不敢看，每次对上镜子都会眼睛痛，即使隔着层黑布。
　　他只能依靠眼前的人了。
　　本该裹着眼睛的黑布在那人手中随夜风飘浮，是他“救”那群混混，抑或是“救”自己时，从混混手中夺下来的。
　　“你的眼睛很好看，金灿灿像天上的月。”好看却又令人生厌。
　　季林有些无措，他并不是想要这个回答。并且，眼前的男人估计是一位色盲人士，即便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眼睛，但在永夜之前他清楚记得，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就算永夜之后，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并不是没见过自己的眼睛。黑色的。
　　那么他没有发疯是因为色盲吗？这是他红宝石般眼睛的代价吗？真可怜。
　　“谢谢。”他道谢，伸手想问男人要回黑布。
　　然而那人却把手一缩，笑眯眯盯着他，开口道：“不客气。”
　　衡芜讨厌月亮，也讨厌一切像月亮的东西，包括眼前少年的眼睛，太耀眼了，他想让月亮沾尘。
　　年轻的魔王唯恐天下不乱，更愿意满足自己的乐趣。
　　“小月亮，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一个小脑洞，后面会发一些简短断断续续的剧情及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