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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 ...

  •   番外

      上、

      “看到没有,前排的那个。”我听到撒茹曼夫人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啊。”

      这个妇人声音和表情一致的雀跃,好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虽然她的容貌保养得并不如此年轻。

      “我不想影响您的好心情,但是如果您说的是那个蓝色长发的男人,我得负责任地告诉您,您看上的是彭格列的十代雾守。”

      我想这话一说出来,是能够打击到这妇人的热情的。然而出于所谓的职业道德,我不能让我的雇主涉险——想在黑手党的音乐会上找到好男人,即便这妇人是撒茹曼先生的太太,这也实在太天真了。

      如果仅仅只是外貌妖俊、学识渊博、谈吐文雅、也许可以再加上气质邪魅和教养优雅,说不定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经意又或者是刻意的勾引和诱惑,那么那个人当然可以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事实是,意大利人的浪漫情调比起法国人也不遑多让。

      假如那个彭格列的十代雾守的确如此表里一致,我也许是会被他所表现在外的一切美好品质所迷惑的,就像撒茹曼夫人一样。

      但是他的標的、以及我(或者说在场或不在场的术士们)的標的,无非只有一个,只不过我们追求的结果大相径庭而已。

      彭格列的十代雾守大大方方亮相在所有人面前,以一个最多只能算是幻影的存在、一个极度傲慢自负的姿态,高调地、毫不掩饰地挑衅着所有觊觎着彭格列十代目性命的人。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那样一个好男人。”撒茹曼夫人有点夸张地叹息了一声,却扭过头依旧和那个男人相谈甚欢。

      简直像是想要在路边的饿殍身上搜刮食粮的愚蠢刁民——或者依照夫人的身份我该形容为是在日薄西山人命危浅的工人身上榨取最后的剩余价值的资本家。

      但是我得说那个男人的确有这样的价值。

      就像我控制住了那个竖琴手(因为这曲子完全用不上我来出力),我敢说其他人也一样用各种手段控制着全场,而彭格列的十代雾守……我真的不知道他还会吹长笛。

      如果我没记错(在接任务之后预习一遍流程这很重要),这曲子里长笛的动物拟声是挑亮的。这一心多用,该说他是艺高胆大、还是太过自负?

      我听着左手那边的管乐组。长笛音色冷,拟不出人声,拟个四散奔走的猎物或者森林里的精灵倒是刚好,但是怎么听,那个彭格列的十代雾守的演奏都有些奇怪,倒像是在和谁喁喁私语似的。

      撒茹曼夫人似乎说了什么,我连忙把意识撤回本体,很抱歉地请她再重复一遍。

      “你有没有觉得……”身边的妇人似乎不知怎样措辞,“那长笛的声音……不太对劲?简直就像是、就像是……”

      当然不对劲。

      这妇人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形容她心里的感受这我完全能够理解。因为那长笛并不是猎物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天降的猎手的挑衅宣言——横插进来一个强劲的猎手取代了原本应该被置于露野待狩的猎物,嚣张地将共同逐猎的彭格列十代目据为己有。

      我忍不住做出了一个很不符合淑女的举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啧,这男人……真是小家子气得紧。

      中、

      曲子过半的时候,定音鼓的枪声并没有误点。

      我不知道隐藏的术士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有多少,但是这一轮的结果很明显,那个彭格列的十代雾守的确不容小觑——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去抢定音鼓,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抢不上。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定音鼓开枪的那一瞬间是怎样进行进攻和防守的,我眼里所见,是漫天的火海以及藤蔓和莲花,化解了我所有的招数。

      “果然是个好男人啊。”撒茹曼夫人忽然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们刚才的进攻……无效对吧?”

      “并不是完全无效的,夫人,至少,”我看了看前排捂着嘴一声一声止不住低咳的背影,“彭格列的十代雾守,没有抢到定音鼓。”

      撒茹曼夫人沉默了,我想她是明白了——黑手党首领的女人,再怎样无知也是有限的。失去了定音鼓的指挥权,就意味着无法掌控并瓦解这些有组织的偷袭,这实在是个致命的薄弱处。

      像这次一样硬生生抗下之后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一直挨到曲子结束。此外别无他法,否则就只能为他的BOSS陪葬,这是我能想得出来的彭格列的十代雾守的唯一的活路,前提是这男人能支撑得住的话。

      我得说长笛真是个错误的选择,这管乐拖不得长音,简直就像幻术师拖不得车轮战一样,从一开始就没个好彩头。

      定音鼓一声又一声敲着,敲乱了前排那个蓝色长发的男人的气息。咳得断断续续,恐怕是对这种高频率的小阵仗袭击疲于対処应接不暇了吧。

      但是他身旁的彭格列十代目依旧安如泰山,尽管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我注意到他总是偷偷回过头看一眼撒茹曼夫人,当然视线也扫过我,然后便瞪着他的雾守,眼底是莫名其妙的郁愤。

      我想那大概是出于高估了自己雾守的盲目自大(或者其实那个蓝色长发的男人给人的感觉的确是一副随时掌控一切稳操胜券的气势)——像是没有除去这会场对他有威胁的人比如我和撒茹曼夫人。

      然而平心而论,易位而处的话,我是没有那个余裕还能继续控制长笛的,何况直到如今还能护得自家首领平安无事。

      “真是可惜了,难得见到这样的好男人。”

      撒茹曼夫人忽然轻声叹道,从语气到神情都是难得的认真,并没有刚才那种贵妇人般的浮夸花痴。

      音乐已经到了尾声,对于精通音律的上流贵族来说这并不难判断——就像这妇人刚才听出长笛对剧情和感情的表达不太对一样——何况这曲子如此流行,稍微了解一点的人就能猜得到,这也表明攻击进入了最后阶段。

      眼前依旧还是那片莲花,微微摇晃着,温柔又漂亮。我不主动攻击,那个彭格列的十代雾守也便不作出任何防备的样子,这默契真是令人汗颜。

      我想我是有职业道德的,至少不会像撒茹曼夫人那样满心同情——尽管那妇人没有开口要求我停止协同作战,但我就是知道她已经心软了,也不知道是为了那个漂亮的男人的哪般好处——但是……

      我看了看前排那个依旧在轻咳的十代雾守。

      也许,顺从撒茹曼夫人的这妇人之仁,少我一个攻击力也不会对结果有太大影响……吧。

      下、

      长笛的声音嘎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是接连四声的枪响,然后一切归于平静——这才是这首波尔卡的正常流程。

      但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最后一刻,一直没有任何被狩猎的自觉的彭格列十代目竟然就那么突兀地消失于我的眼前。

      明知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是一下子找不到了原就应该束手就擒的猎物——彭格列的十代雾守的确是尽职尽责的——瞬间那些紧锣密鼓、狂风暴雨般不停歇的攻势便集中到这男人身上。

      我不认为那个男人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就像我奉劝撒茹曼夫人那时一样,普遍认知中,名为六道骸的男人用穷凶极恶或者恶贯满盈来形容都不为过,但是这男人现在却是实实在在一丝不苟毫不犹豫地做着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蠢事。

      只是身为守护者的自觉么,或者是对自己的能力的极度自负慢心,又或者他的那个彭格列十代目的确有某些地方值得如此搏命相救——虽然……

      我抬头看看前排好像是在闹矛盾的两个男人——现在看来彭格列的BOSS似乎对此并不打算领情,从零星话语里我猜那或许是对他的雾守差点对偷袭者赶尽杀绝表示不满。

      我能感觉到同为这次行动的同僚的窃窃私语,失败的沮丧以及以死亡收场的悲惨落幕使得那些全力以赴简直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无力——彭格列的十代雾守不过只是装出一副疲于奔命的柔弱模样,而不同位面的较量从一开始便胜负已定。

      我知道自己在最后一刻并没有失职,尽管这于结果而言是无关紧要的,更知道其实那个男人并不是如其他人想象中一样毫发无伤的,就像那作为伪装的低咳同样半真半假一样。

      那个人原本是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应付攻击而不是等到长笛收尾后才仓促迎战的,如果不是对长笛的演奏有着近乎诡异的执着的话——而我对这执着完全无法理解。

      “你们刚才的进攻……无效对吧?”撒茹曼夫人再次问出同样的话,并露出同样的似笑非笑——对此我无言以对,“果然是个好男人啊。”

      “并不是完全无效的,夫人,并且,”才被击得溃不成军,我对那样的人实在提不起任何好感,何况之前在有好感的基础上我依然选择了协同进行攻击而不是对他手下留情,“我想再次提醒您,您看上的那位是彭格列的十代雾守。”

      “啊呀,你还真是个无趣的人啊。”这妇人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斜着眼睛笑了一声,这实在不符合一个贵妇人应有的优雅,“要不是你们刚才那么粗鲁,那长笛就该继续满怀爱恋地演奏下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板一眼了。”

      女人对音乐,毕竟是有着天生的直觉的,何况是撒茹曼夫人这样从小便被进行音乐熏陶的贵族。但是,那所谓的“满怀爱恋”,如果是指那长笛被彭格列的十代雾守控制的时候的话,那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不想打击这妇人的幻想,毕竟我没有完成任务,即便不需要这妇人向撒茹曼先生求情,至少也不能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开罪于她——就像我之前想要顺着她的妇人之仁对彭格列的十代雾守手下留情一样,尽管到最后我并没有这样做——我还不希望被小心眼的妇人落井下石。然而……

      我再次抬眼看向前排那两个似乎在冷战的主从,忍不住嗤笑出声——我记得刚才听他们之间的只言片语,而那彭格列十代目的意思是不满意因为雾守的大开杀戒而使得晚上参加彭格列晚宴的各家族首领心有余悸懦弱不前以至于抹黑了彭格列的威信。

      啧,黑手党就是黑手党,恋爱什么的,果然只不过是这妇人的异想天开罢了。

      Fin.

      好吧,其实我的意思是,骸君他的确很委婉地对纲他表白了,但是却被人家误会然后告白完败了(囧

      by:觉得其实短篇什么的才最有爱嘛至少写起来又快又省事不会一直拖拖拉拉的某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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