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沉默的路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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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互相依偎，我与你互相陌路。
回到家之后，哄睡了小和，凉姬和不二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回到自己房间的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的，没有谁想要先开口的意思，却在不约而同的花园边的回廊停下了脚步。
看惯了生离与死别，再也换不回曾经天真无邪，凉姬那一年对迹部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就是里昂第一次到来时，介绍她以雪伦贝尔蒙特的身份出现的那场宴会，她激烈的指责了他，也只有那么一次……
她的心中也永远记得那一夜所有一切揭开时候的痛苦，他终于知道了那是她，可笑的是，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如同她的指责，连不认识她的忍足都猜到了，那是她，可是，他却不知道……
她让他明白了，不是每一次道歉，都能换来没关系。
月光如银，凄迷的洒在花园里，暗香浮动，把气氛烘托的很暧昧，回廊上，不二笔直的站着，牵着凉姬的手，却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冰一样的手指，月光下苍白的脸庞，都让不二的心中一直笼罩着一种映照不祥的感觉，她似笑而非笑的样子，似乎在等待，又似乎绝望，有些让不二不知所措。
无法探究她从船上到如今到底又想了些什么，那一天财产的转移后，她似乎偏离了最初与他商议的轨道在行进，他们的计划中，有一千种报复，但是却没有一种规划了交易的泄露。而她，却将那些潜规则统统的出卖给了迹部，从而导致了今天迹部集团的大洗牌。
五年的日日夜夜，他期待她改变，却没有一种期待，是这样子的，这种随波逐流自暴自弃似的改变。不知道是什么在促使她改变，她仿佛要跳过一切的中间过程，直奔主题，直取结果，一个她急切的想要得到的，连不二也不知道的结果。
爱德曾经说过，最大的痛苦，不是杀死一个人，而是让一个人在丰沛的物质中生活，却毫不在意的打碎他所有重视的那些细小的一切。本来他们的计划，会让迹部长长久久的痛苦下去，一直一直，念念不忘当年，念念不忘凉姬，念念不忘着是谁把凉姬逼进了如今的摸样。可是，她最近所有做的事情，似乎都是在帮他，在帮他完成公司的清理，就像当年如果料理了千叶集团内部的腐败一样，她在帮助迹部料理了他的公司，把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理清，留下最利于公司运作的体系。
人，追寻的太多，自己就会迷失，从一个秘密到另一个秘密，从一件事情到另一件事情，从一个不可能到另一个不可能，也许，长久的追寻，已经让她也迷失了，都已经理不清自己的目的，只是机械的追求着什么，到底目的是什么呢？复仇，只能复仇，可是，继续下来的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在复仇吗？还是只是冠以复仇的名义，只能不断的从一件事情，继续到下一件事情，不能停下。
时间，改变的也许不止只有迹部，还有他们，忍足，手冢，凉姬，还有他自己。
不二害怕这样的改变，剥除了表面的伪装，剩下的就是最真实的内心，可他，却越来越看不清凉姬的内心，他们日日牵手共度，夜夜相拥而眠，却为何，在这远离那动荡的大海之后，却得不到陆地那种平稳，反而如同陌路一般，心的联系，似乎只有那一丝可笑的直觉，他的直觉，她还在他的身边。
突然，不二转过身，把凉姬推到身后的柱子上，一手按着柱身，把她娇小的身子圈进他身下那小小的天地，一手捏起凉姬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他平视着自己，他问“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凉姬的手抚摸上脖子上的项链，项链的链坠是个漂亮的星星形状的相扣，不二送她的，里面是空心的，一侧紧紧的贴着的是两个人的照片，扣子里躺着一枚小小的胶囊，金属和宝石的手感和自己的手一样的冰冷，握紧了也不会感觉到痛，凉姬笑笑，挣开不二的手，别过头去，“没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再瞒着我！”不二显然不满意凉姬的回答，双手扳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次的问话，颇有些逼问的意味，急躁，不似平日的他。
“小哀告诉我你最近停了药，为什么。”还没有等到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他直奔主题，抛出了心中的那个问题，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之前，明明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加速衰竭的征兆，明明小哀开出的药剂分量已经在加重了，可是，不久前，他却突然发现了，她居然偷偷的停服。
凉姬依然沉默不语，似乎不二的话完全没有激起她任何的反应，没有差异他如何知道，也没有辩解，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进行着，她只是柔顺的浅笑了一下，依然没有回答。
不满于她的沉默，不二紧紧的邹起了眉，她的微笑总是比哭泣更加让人感觉到绝望，那种绝望让不二感觉到快窒息了似的，显然，她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当然，他也背着她偷偷的调查了她很多的事情，也没有让她知道，真是讽刺，他们本该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呀，的确，如今的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是，却同时背道而驰的做着形同陌路的事情。
凉姬垂下眼眸，对于不二，她永远是愧疚的，她知道小哀总有出卖她的一天，把她的身体状况告诉不二，其实她是好意，她知道，只是……
凉姬轻轻叹了口气，那一夜的生日宴，其实她本来已经要选定了结局，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声无息的和迹部了解，可是中间突发插入了那么多事情，让她被迫只好改变了计划，也有了这么多充足的时间，不二察觉到问题来质问她，也是早就料想到的。
可是，该怎么说吧，也幸亏有那一次的突发事件，让她才发现了另一个更大的惊喜，只是，她却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切，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别人无法理解不二的焦躁，那对于他这样一个所有的事情都成竹在胸的天才少年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状况，可是，对于凉姬的沉默，他真的做不到漠视。
“为什么。”不二压低声音，近乎在低吼，他想要得到她一个答案而已，却惶恐是心中所想的最坏的那一个。
可是凉姬的沉默，似乎更加的刺激到他，往日里斯文的少年，几乎掩盖不住眼底闪动的激烈的情绪，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诡异的让人觉得压抑，不二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凉姬的双唇，冰冷的感觉让他有那么片刻产生了他在亲吻寒冰的错觉，可是再冷的冰，都会在热量下融化吧，凉姬，却是那越冻越紧冰山，春阳融化的表面，只为了更加轻易的冻结。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呢，”不二沉痛的声音，带着微喘，伏在凉姬耳畔呢喃，闪动的一丝期待，却在沉默中硬生生的浇灭，变成更加深沉的绝望“小凉……为什么……”消失的声线，
“周助……”凉姬顺着不二的手，轻轻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能够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正在为她而不安，下意识的，手指划过小腹，她能说吗？要她怎么说呢？原来即使是抚养了小和，也终究是不理解的，可是如今，她才明白过来，很多事情才真正的感同身受。
再次叹息，她知道，如果她不说，不二很可能会把她软禁起来，甚至强行带回美国，因为她知道，在不二的心目中，她的性命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苦涩的笑了笑，原来，能够伤害一个人的，必是他心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因为了解，才会更加容易的伤害到他最痛的痛楚。
凉姬对迹部，不二对凉姬，凉姬对不二，他们，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不二紧紧的把凉姬拥进怀中，就好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样紧紧的抱着，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血脉一样的大力，挣扎了最终，依然还是他妥协，无可奈何，“算了，不想说就算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答应我……等一切完结，我们……就一起回家……”
这一次，凉姬主动的拥抱住了不二，让不二感到微微诧异，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个字，那个字是，好……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沉默的路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