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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薄荷糖 ...

  •   接到家里人电话时,时越正在一个刚认识一晚的人的床上。俩人刚洗完澡,时越伏在那人身上,正打算发生些什么时,电话响了。

      时越抽身而去,那人按着时越宽阔的肩膀,不想让他起身。

      时越是他好不容易在酒吧猎艳来的佳品,外貌自然出色,可酒吧里好看的人多了去。时越一进来却所有人都在看他,那是一股让人着迷的气质,仿佛眼前这个人不会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

      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送给吧台的酒吧保,才换来了坐在时越旁边,请他喝一杯酒的机会。

      他记得时越带他出酒吧时,身后那些暧昧又有些嫉妒的语气,让他整个虚荣心都膨胀起来。

      他捡到了一个宝。

      “谁的电话,就非要在这个关头接吗?”那人有些不满。

      时越起身,冷淡地撇了对方一眼,“家里人的。”

      那人不甘心,还想挣扎两句,“什么事啊?能不能做完再接。”

      他靠近时越,口中吐出的气息暧昧无比,状似无声的勾引。

      时越的眸子愈发冷淡,转过身看着他,语气平和,但说出口的话却如此无情,“你逾越了。”

      那竟是要赶他走的意思,那人不敢置信,睁了睁漂亮的眼珠,在这个关头让他走?并且这么冷的天?就只是因为他多问了一句,什么事?

      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那人既生气又不甘地穿好衣服,临走前对着时越大声发泄,“你这个人长得冷,心也冷,不知道是不是石头做的。”

      而后将酒店的门摔得巨响。

      时越点了只烟,单手夹着,吐出的气将他俊逸的下巴衬得更加利落。

      是吗?心冷得像石头?

      时越笑了笑,不过,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

      那又如何,时越就是时越,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而后,时越将刚才没接到的电话回了过去,电话一通,时越好看的眉头立刻皱起。

      他抓起外套,拿起车钥匙,快步往医院赶。

      心上有些焦躁,电话里说,外婆生病了。

      赶到医院时,外婆已经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有些虚弱。但是睁着眼睛,看到时越来了时,一双有些苍老的眸子睁得发亮,时越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外婆的手。

      那些心里紧张的颤动才微微止住。

      “外婆。”时越喊了声。

      外婆看着他,“是小越来了,外婆没事,是你妈太大惊小怪了。”

      他看了眼他妈,打扮无比尊贵的夫人居然有些害怕地往后瑟缩了一下。明明是她十月怀胎亲自生下的小孩,可此刻她居然会对时越生出惧怕之感。

      明明小时候那个时越是会黏着她的胳膊,甜甜地喊妈妈的小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在那件事后,时越整个人变了一个模样,而他们心里怀着愧疚,只能无声的忍受着时越对他们的疏远和冷淡。

      可外婆毕竟不一样,没有被时家接回来前,时越一直跟着老人家住,外婆给了他最大的陪伴与宠爱。

      时越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可唯独外婆,像是他的软肋。

      老人家休息后,母亲与时越站在病房外,时越心中莫名焦躁,而他握了握口袋中的香烟,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这里是医院。

      时母与时越向来没什么话好说,越长大,她便越觉得与这个孩子疏远,可这回难得一见,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时母张了张口,叫了声,“小越。”

      时越皱了皱眉,“别那么叫我。”

      时母心上难受,“可妈就是那么叫你的。”

      “外婆是外婆,你是你。”捡来的小孩都没他那么绝情。

      时越耐心渐缺,“什么事?”

      时母犹豫半会,只觉得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于是一鼓作气,“你父亲的意思是,找个人定下来把证领了。”

      眼看时越又要生气,时母赶紧一股脑把话说完,“你也知道,外婆这不是小手术,外婆年纪也大了。她的心愿不就是看着你结婚吗?你不会不知道。”

      时越手不断磨损着口袋里的打火机,心上一股气堵的他愈发焦躁,“这是威胁吗?”

      时母被他说得越来越气,“你看你说得什么话,这怎么能算是威胁?那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我们终究是盼着你好的。外婆的身体情况你也知道,要不要让她看到你结婚,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时母便慌不择路赶紧踩着高跟鞋上了车,生怕时越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刺得她心痛。

      明明是母子,却好似仇人。

      时越跟着出了医院,终于再也忍不住那份焦躁感,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不是多贵的东西,时越偏爱那些廉价烟,可就算抽着那么便宜的东西,时越握着烟头的侧脸亦好像一道风景线。

      暮夜昏暗,医院外的路灯年久失修。整个世界里,唯独时越嘴角那一抹点燃的红星点。

      一辆昂贵的车停在他面前,车窗下降,而后露出一双漂亮的眉眼,那人嘴角带着笑意,有些不羁。他手里摩挲着什么东西,向时越看过来的那一刻,眼中流动着炫目的光彩。

      “先生,可以借个火吗?”

      于是,时越将口中燃着的香烟渡了过去,就这么对着点燃了那人口中的香烟。

      像是接了一个无声的吻。

      而后,时越上了车,坐在那人副驾,随手拿起了放在挡板下的薄荷糖,熟稔地像自己的车一样。

      毕竟那薄荷糖是纪淮特地准备给他的,只有时越在抽烟之后吃薄荷糖的习惯。

      纪淮启动车钥匙,“外婆没事吧。”

      时越点点头,有些累,不说话,只是将整个人缩在黑暗中,像是如此能给他安全感。

      纪淮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时越的表情,平常能将时速飙到赛车速度的人,突然开得很慢,唯恐惊着谁似地。

      没有人可以忍受时越长时间,并且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像要溺死人的沉默,那是一种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残忍的暴力。

      但纪淮可以,他擅长忍受时越带给他的一切,并且他从不觉得那是一种忍受。

      因为时越不说话,他便也不开口。

      他知道时越没睡,没在他具有安全感的地方,时越向来睡不着。

      “我想找个人结婚了。”车开了半程,时越突如其然地开口,并且没头没尾,一开口便扔下这么一个炸弹。

      纪淮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俩人尽管系了安全带,依旧往前有些踉跄。

      “怎么了,吓到你了?”时越问道。

      然而纪淮却摇摇头,指了指前面,“是红灯了。”

      又是一瞬间有些折磨人的沉默。

      “你是不是在想,我这种人居然也会想要结婚?”

      谁也不知道,纪淮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太紧,骨节用力到他有些疼痛,而纪淮半点也没知觉。

      “不是,只是有点突然。”纪淮回道。

      “嗯,见到你的前一秒刚下的决定。”时越掩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纪淮心一跳,时越这话说得有歧义,仿佛他是因为纪淮才下的结婚的决定似地。

      可纪淮知道,时越不是,他既不是说这种暧昧的话挑逗他的人,亦不是会想方设法试探他的人,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嗯,刚好见到他的前一秒,下了结婚的决定。

      可纪淮还是忍不住心上的颤动,就像是偷来的情话,只要来自时越,便可以让他回甘半天。

      纪淮用尽全身力气,才能阻止自己将那句问话说出口。

      他知道,不是时候。

      这不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如若说出这番话,只会将自己的心意暴露,而后被刽子手时越一枪否决毙命。

      只要任何一个爱上他的人,都会得到时越的厌弃。

      他像个得了病的怪人,而纪淮明知道他病得不轻,可还是想要掏出心脏,被时越扎得千疮百孔,甘之如饴。

      可这么多甘之如饴的人,为什么唯有纪淮能留在时越身边这么多年,理由很简单。

      因为纪淮演技很好,他是隐藏心意的高手,从来没有给过时越开枪的机会。

      而现在,马上就要够到宝藏的现在,纪淮深呼一口气,万不容失。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且让时越不会拥有拒绝他的念头。

      纪淮克制得手指都在颤抖,可他只是表面若无其事地问了句,“已经决定好了,是吗?”

      时越点点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随意地滑动他的手机,看着通讯本里一大串的名单,却不知道打给谁。

      他把纪淮当做最好的朋友,他的语气有些无助,像是在向好朋友求助,“可是纪淮。”

      时越顿了顿,而后认真地看向纪淮,他的眸子如此澄澈,睫毛跟小扇子似地眨,这双眼睛倒是看谁都深情。

      而后继续开口,“可是纪淮,我不知道选谁?”

      他说出的话像个顽劣的花心鬼,可语气却像个无助的小孩,纪淮的心无意之中就像被他放在了冰火两重天。

      他几乎生掐着自己的手臂,才能阻止自己说出。

      “时越,我怎么样?”

      如果选我和你结婚,怎么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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