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云闲且安

31、老吴

　　"没事的，就包扎伤口而已。"
　　“说得好像什么小事一样。事实上，某人现在连走路都困难。”陈柏撇撇嘴，警告他说。
　　“这不还有你吗？”
　　陈柏扶额叹息：“但愿我今天不在这里。”
　　阿树闻声抓紧了陈柏：“不可以，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跑掉。”
　　“喂，你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脚下的步伐却是一点没停。
　　陈柏扶着阿树掀开帘子进入酒馆。看到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坐在吧台上擦拭杯子。阿树赶在陈柏之前抢白：“老吴，我脚割伤了，你帮我看看。”
　　老板眯起眼睛，仔细分辨那张面孔，然后开口道：“是阿树啊！快进里屋，我先给你消毒止血。”
　　“不用您上手，东西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是相当的体格健壮、走路生风。再看看你们”，他抬头扫视一眼二人“皮肤那叫一个脆弱啊，我当年做医生的时候，那些病患一个个也都皮糙肉厚的。”
　　“那是，您当年可是兽医！病患可不都皮糙肉厚的吗？！”阿树一边给自己伤口消毒一边和老吴聊这些有的没的。
　　“你这臭小子，一年不见，本事长了不少。说话这么气人呢。”
　　“不是您跟我说的嘛，说这做人呢，要为人刚直不，处事圆通。我按您说的做了呀！？”
　　陈柏坐在旁边，听着这二人熟络的语气，不忍心打破熟人的聊天局。更何况，天气炎热加上一路上血的味道蔓延，他的鼻腔已经不想再和这样的气流共处一室了。所以，看到阿树的伤口止了血，陈柏就告诉他道：“我们捡的瓶子和贝壳还在海边扔着呢，我去把他们拿回来。”
　　老吴像是突然注意到了陈柏，定定地看着他，稍后目光转向阿树，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还在做那件事啊。”
　　阿树不做声。
　　老吴叹了口气，似乎是理解般地点点头。“算了，随你心意吧。”
　　陈柏搞不懂这是怎样一回事，但此时，理智告诉他，这不是好奇的时候。他匆匆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房内一片寂静。
　　呼——呼——
　　重新回到户外，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他如重获新生般喜悦。陈柏走在沙地上，步子越来越稳，他慢慢地走着，享受着海风带来的咸湿的气息，他们吹进鼻腔，进入大脑，连接他理智和感性的交点。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冒险啊。”他如此叹息道。
　　哒哒哒~哒哒~
　　歌声在周围蔓延，陈柏看了一眼人群聚集的地方，心里纳闷“这玻璃瓶子还能发出这样的音乐，牛哇。”声音持续的空中回荡，来来回回，一直到人群中有人不耐烦地回头看他，陈柏这才意识到口袋里的震动。
　　手机在口袋里闪着光，发出响动。
　　陈柏忙掏出手机，按下按键，看到手机屏幕，喃喃道：“真是的，又来了。”
　　他想挂断电话，可对方仍锲而不舍地打来，无奈，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摁下了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