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倾城》雪之心

158、你是真的狗

　　周末云汐澈有事回上海了，诗梦蝶便跟几个社团的小伙伴一起去采风写生，几人约在一处山清水秀之地，一般这种地方更容易激发灵感。
　　诗梦蝶在青山下架好画板，听着河图的新歌《是风动》……
　　若非万种飞烟都过眼　怎会迷恋巫山的那一片若非海枯石烂相看两相厌怎又会弱水涨桑田
　　以为衔泥归来旧堂前是我似曾相识的那一面以为积雪成川有孤鸿不知疲倦　印下你岁月的足尖
　　聚似飞霜不肯融散如尘埃各西东　痴人说着梦　都道情之所钟
　　求不得就偏宠心猿意马就相拥是风动还是幡动轮回难道就不同
　　你是我身外化白云任去来推开孤城万里吹渡春风几千载
　　我是你途中有青山撞入怀　不动声色见你如是才自在
　　你在我身畔　听竹林正摇乱侵如野火纷燃震如千军雷声绽
　　我在你此岸立风雨安如山不动于心见你如是才无憾（摘自银临、河图的《是风动》）
　　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我心在动！
　　诗梦蝶哼着小曲儿，笔随意动……
　　画不多时，一人出现在山水之间，他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犹如希腊雕塑，幽暗深邃的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诗梦蝶惊得画笔跌落在地，“狂麟，你怎么在这里？”
　　狂麟手插裤兜迈着潇洒不羁的步伐走来，捡起她掉落的画笔重新递给她……
　　诗梦蝶惊疑接过笔，这货又想作什么妖？
　　“你有了云汐澈，就不理我了，既然如此，我只得主动出击了。”
　　诗梦蝶笑着打哈哈，“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见色忘友乃人之本性，你总得允许我具备人的本质不是。”
　　狂麟发觉自己竟然很喜欢听她的胡诌鬼扯，这真是见鬼了！“你答应我暑假回夜色打工，还作数吗？”
　　诗梦蝶低头沉思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把二十万违约金还你好吗？我没法骗你，我不可能再回夜色了。”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狂麟掷地有声。
　　诗梦蝶猛地退后一步，“这话可不敢乱说。”
　　狂麟上前一步逼近她，“怎么？我敢说你还不敢听吗？”
　　诗梦蝶硬着头皮道：“我如今名花有主，可不敢听你这些虎狼之词。”
　　狂麟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直抽抽……
　　诗梦蝶只以为这货羊癫疯犯了！火速远离……
　　心情甚为愉悦的狂麟又道：“听闻你画技尚佳，也为我画一幅如何？”
　　诗梦蝶本是不愿和他再有交集，但想着自己终究有愧于他，于是点了点头，将自己携带的小板凳递给他，“时间可能有点长，落个座。”
　　狂麟看着那极为袖珍的小方凳，但怕搁下自己屁股都难，略略不爽道：“你就让我坐这小破凳？”
　　诗梦蝶看那嫌弃的眼神，立时收回搁自己屁股底下，“那你就以天为被地为席吧！”
　　小样，还当自己是大爷呢，本姑娘可不惯你这暴脾气！
　　“你……”狂麟吃瘪却不恼，反是邪魅一笑，这种该死的感觉实在久违的熟悉。
　　诗梦蝶见他被挤兑还笑得出来，不禁心里发毛，这人不会受啥刺激了吧？
　　狂麟也硬气，说不坐就不坐，楞是站了个把小时，只是这一小时里，他是一刻没闲着，不时走走跳跳，拈花惹草，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拈花惹草，周围的花花草草都被他嚯嚯得惨不忍睹，连社团一女生顺带牵出来溜的狗都被他揪着毛拎着好一通戏弄，最后狗头上的一戳毛都被他薅秃噜皮了，可怜的狗子被他戏耍得“汪汪汪”直叫唤，女生想制止，但看狂麟那生人勿进的气场，再看随侍一侧不苟言笑的哼哈二将，女生只得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还是诗梦蝶看那狗子实在可怜，硬着头皮道德谴责他，“狂麟，请你做个人，别为难一只狗子。”
　　狂麟不以为意，“它能有幸成为本少爷的消遣，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说着又拎着狗子的后脖子将它往天上一抛，诗梦蝶连同狗子主人都看得心惊胆战，幸得狂麟转瞬接住了下落的狗子，狗子也是吓得浑身炸毛，冲狂麟“汪汪”直吠个不停……
　　诗梦蝶心有余悸地点评，“它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狂麟哈哈大笑，“谁叫你不快点画完，让本少爷一通好等。”
　　感情狗子多舛的命运还是她引起的了？
　　诗梦蝶不客气吐槽，“一点耐心也没有，谁敢让你当模特？”
　　诗梦蝶瞧见狗子主人一脸哀怨的眼神，仿佛在说：谁让你将这瘟神招来的？
　　诗梦蝶心虚地收起画笔，“好了好了画完了。”
　　“真的吗？我看看。”狂麟这才放过狗子，上得前来……
　　狗子脱困，立即撒欢奔向主人，狗子主人抱起备受摧残的狗子，朝两人方向低声咒骂一句，扭头收画板走人……
　　狂麟耳朵尖，恰好将骂声听了去，立即满身戾气喝问：“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小女生哪禁得住这声吼，立时被吓得一哆嗦，画板“哐当”掉地上……
　　此处颇为清净，诗梦蝶自然也听见了同学的咒骂声，但她并不怎么放心上，见狂麟气势汹汹逼问，诗梦蝶赶紧制住他，“行了行了，你戏耍人家狗子在先，还不许人家为狗子抱不平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戏耍她的狗子，她大可以冲我来，没必要连带你一起。”
　　“你是我朋友，她是我同学，我没能制止你，她当然也生我气。”
　　狂麟的重点却走偏了，“你当我是你朋友？”
　　诗梦蝶答得理所当然，“当然，不做恋人还可以做朋友嘛！”
　　狂麟粲然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自带三分痞气，有种魅惑的风情……
　　“南飞，替我去给人道歉。”
　　狂麟一声令下，南飞听话照做，上前替女生拾起画板，耿着脖子道：“那个、对不起，我老大玩弄了你家狗子，他有些不良癖好，望你理解。”
　　狂麟==玩弄狗子？不良癖好？！这是哪个狗东西想出来的词？“南飞，你不会说话就闭嘴。”狂麟扶额，草率了，他怎么会让南飞那家伙去道歉啊？
　　女生也被骇得不轻，幸得这时大雁上得前来，将一叠红票子塞女生手里，“这是我们老大的一点心意，回去给狗子做个毛发护理。”
　　女生惶恐道：“可是这太多了。”
　　狂麟大手一挥，“多的就当是给狗子的精神损失费了。”
　　诗梦蝶：“……”你没事吧！
　　女生本想回绝，但看眼前二人黑衣黑发不苟言笑，没敢塞回去，抱着狗子匆匆跑了……
　　诗梦蝶吐槽，“你莫不是以为用钱可以摆平一切？”
　　狂麟戏说：“我的确是认为钱能摆平一切，可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认知。”
　　“你错了，也许我本就不在你的认知之外。”诗梦蝶心生一计，开启自黑模式，“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我跟云汐澈在一起，是因为他比你有钱。”
　　狂麟思虑片刻，随即便道：“不可能，你不是那样的人。”
　　诗梦蝶再度否认这道伪命题，“或许我就是那样的人，狂麟，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有句话不说得好吗？女人不动心可能只是价码不够而已。”
　　“云汐澈也不可能把钱都给你，我给你比云汐澈更多的钱，你跟我吗？”
　　诗梦蝶斩钉截铁，“不跟，你休想动摇我的道心。”
　　狂麟反问，“所以你真的是为了钱吗？”
　　诗梦蝶默！
　　得，这货说不通。
　　诗梦蝶敷衍道：“咱们还是来看画吧！”
　　两人嘀咕半晌，倒把正题忘了，狂麟凑近去看画……
　　黑白交织的光影里，一个堕天使跃然纸上，脸还是狂麟的脸，只是身披一对巨大的暗黑羽翼，他立体五官刀刻般英挺深邃，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整个人显得又魔魅又性感。
　　狂麟目光攫住她，神色复杂问：“为什么把我画成这般模样？”
　　诗梦蝶侃侃而谈，“我想了又想，堕天使的形象最是符合你，我一开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恶劣到了极点，但是通过后来的相处，我发现你这人并不坏，你在莫鹿走投无路的时候庇护她，虽是对铃儿动了手但也没有真正伤害她，也曾原谅我一次次的莽撞无理对我宽容以待，你其实很好，你只是假装不好来让所有人畏惧你。”
　　诗梦蝶说完这段话，狂麟却久久未曾出声……
　　正当诗梦蝶以为，自己是不是又哪句话不对触到他逆鳞了？狂麟却突然把她拉进怀里……
　　天老爷喂！这可使不得？